空气中弥散着微微的香味,夹杂着些许的微甜,她只觉得头脑有些昏沉,脸颊也开始热了起来,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不知从何涌出来,似乎在急切渴望中什么。她迷迷糊糊地揪紧衣襟,用力推攘着压上来的那人,她觉得有些透不过来气。
那人久久掰不开她的手,没了耐心,一掌挥在拂玉白皙的脸颊,骂骂咧咧道:“怎么,还想立贞节牌坊?”说罢,他大手一用力,衣料被撕开的声音消散在空气里。
拂玉只觉的身上一凉,舒服了些许。意识早已渐渐抽离,不再抗拒俯身压过来的那人,反而伸手搂住那人的脖颈,主动贴上去……
“嘭”一声,两扇木门应声而碎。压在拂玉身上胡乱亲着的那人被扰了兴致,回头正要看看谁打扰了他的好事,尚未看清来人长相,便被一股力道卷起,重重掼在地上,连吐几口血。
桑越铁青着一张脸,看见床榻之上拂玉满面绯红,几乎不着一缕,脸色更是阴沉得吓人。他一个大跨步上前挡住身后众人的视线,扯过床上帷幔将拂玉包了个严实。
房间早已处在他布下的结界之内,不受凡人干扰。结界之外依旧是各种活色生香的场景,结界之内却是气氛阴沉。罪魁祸首月老看见这一场景,早已能溜多快是多快,跟着桑越一起来的渤海水君自桑越踹开房门的那一刻惊得嘴就没合拢过。冯夷面色也很难看,微微垂下眼帘,偏过了脸。
桑越抱着拂玉的手微微颤抖,他更不敢想,若是晚来一步,拂玉会怎么样。
拂玉十分不安分,此时她只觉热得难受,想要扒开身上裹着的东西凉快凉快,无奈却怎么也扒不开。她费力地掀开一道眼缝,看见的是一张熟悉的脸,只是不再是往日温和的模样,不禁有些疑惑:“你是我舅舅吗?”
听见桑越轻声唤她的名字,她扯着嘴角就笑,请求道:“舅舅,我感觉好热好难受,你帮我把身上的东西去了好吗?”
看着她异样绯红的脸颊,迷离的眼神,桑越眸色一暗,手指搭在她的脉上,眸色暗的更甚,遂问道:“你喝过什么?”
“一杯酒。”拂玉迷蒙答道。
桑越心下顿时通透,想必酒里加了催情的药物,还有房间里燃的熏香,亦有催情的作用。捏了一个诀使拂玉沉沉睡去,他转身看向地上呻吟着求饶的那人,声音阴鸷:“你碰过她的手,还有亲过她的嘴,是我帮你剁去,还是你自己动手?”
那人害怕得哆嗦成一团,只一声接一声求着饶过他。
桑越冷哼一声:“看来,你不想自己动手,还是我来吧。”
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泛着寒光的刀,在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便砍去他的双手,割破他的嘴,瞬间鲜血淋漓,杀猪般的声音响彻耳畔。
桑越又冷声道:“你动了不该动的人,我不希望你继续活着,但可以让你选择一个死法。你是想双手双脚都被砍掉,眼睁睁看着自己流血而死,还是自己一刀了断?”
那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下一瞬扑过来就要抢桑越手中的刀:“我、我自己了断。”
桑越一脚踹开他,冷冷一笑:“我突然改了主意,那种死法太便宜你了。”
寒光闪过,那人不止又少了双腿,亦少了双耳双眼。鲜血漫过地面,不多会儿便抽搐着死去。
凡人就让他有个凡人的死法,既然他看了拂玉的身子就剜去他的双眼,摸过拂玉的身子就砍去他的双手……伤害了拂玉,他就不该存活在这个世上。
桑越抱着拂玉走过渤海水君身旁时,目光却是冷冷望着冯夷,他说:“渤海水君,你倒是教的好儿子!”
渤海水君脊背泛上一丝冷意,他头一次瞧见桑越上神也有这般残忍的一面,尽管与他说话时语气平静,他却觉得平静之下压抑着的是汹涌的怒意。现在他觉得,冯夷和宓妃仙凡相恋都算不得什么大事了,冯夷偷偷带拂玉入凡间结果却出了这样的事而惹怒了桑越上神才是顶顶要命的。
桑越抱着拂玉踏上祥云径直回蓬莱,渤海水君则扯着冯夷紧随其后回渤海,他要好好想想怎么处置这个私带拂玉下凡却惹了祸事的儿子。
凡间桑越设下的结界撤去,热闹的揽芳阁里一个婢女经过被踹碎了房门的房间,好奇地向里面望了一眼,看见地面上躺着血肉模糊的那人,惊叫一声,两眼一翻便昏了过去……
拂玉清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三日后,守在她床边的不是她的舅舅桑越,而是双眼通红的蓬莱山神。想起偷偷灌醉他溜下凡间,她到底有些心虚,干笑一声:“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摸着晕乎乎的脑袋,她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回的蓬莱,只记得月老带她去揽芳阁,然后遇见一个叫缠绵的女子,喝了一杯酒,后来又碰到一个大汉,再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就想不起来了。
蓬莱山神说,桑越从青丘回来发现她不见了,就去问他和土地公,结果发现他们沉醉不醒。桑越把他俩弄醒了一问,才知道她和冯夷跑去凡间了,便跑去向渤海水君要人。渤海水君刚好知道冯夷在哪儿,就领着桑越去了,然后就见桑越抱着她怒气冲冲地回来……至于她在凡间发生了何事,桑越为何生气,蓬莱山神摇摇头表示不知。
拂玉摇了摇晕沉沉的脑袋,四下一瞧,问:“怎么不见舅舅?”
蓬莱山神眼睛红了又红,忍着没掉下泪来:“府主在……在闭关修炼。”
她心里“咯噔”一下沉下去,记忆里舅舅只闭关修炼了一次,是在她五百岁为她挡天劫的时候受了伤。这次闭关修炼,又是受了伤吗?
蓬莱山神抽噎着说:“原本府主怕你担心,不让我说的。可是我想府主既然是为你受的伤,你总应该要知道。你生辰后会有一次天劫,只是尚未推演出具体时间,府主临去青丘前特意叮嘱小仙看住你,也不过是怕天劫来时你一人无法应对。幸而你偷溜凡间并未出什么大事,可就在府主抱着昏睡不醒的你刚回蓬莱,你的天劫来了,府主为护你,受了重伤,不得不闭关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