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君给宓妃诊了一诊,说是不过动了些胎气,又有月老的仙泽护着,胎儿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回去静养着就好,大家伙儿顿时松了口气。
有天君在这儿,渤海水君也不敢多追究什么,便让冯夷抱着宓妃要回渤海的水晶宫。偏偏冯夷心疼宓妃,觉得宓妃一定是在拂玉这里受了什么委屈,心底对于拂玉的那点愧疚干脆丢到了九霄云外,抱着宓妃走过拂玉身旁时沉声警告:“以后你有什么不满大可以冲着我来,不许你再伤害宓妃。”
“我伤害宓妃?”拂玉一把扯住他,怒由心起,“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伤害她?她是自己摔倒的,又不是我推的,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她就没见过冯夷这样的,一碰到宓妃的事就不分青红皂白一厢情愿的自以为是。她原本还想着宓妃跪也跪了,还差点把孩子摔没了,她也就依她所求也没什么不可,到底还是她烂好心了。
宓妃拽紧了冯夷的衣襟,小声解释:“夫君,这事怪不得仙子,都是我不好,不小心才摔着的。”
冯夷却不信:“不可能,好端端怎么会摔倒,一定是她为难你来着。”
“没有,仙子没有为难我。”宓妃有些急了,要是再追问下去,可就把她今日来的目的问出来了,可不是浪费了她的一番苦心。她催促着冯夷走,冯夷却没能体谅她的意思,在天君等人面前,她又不好出声提醒,使的眼色冯夷在气头上竟也没注意,一时间她心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却也无可奈何。
桑越蹙着眉:“拂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拂玉心中气愤不已,刚要开口,宓妃却急急出声打断:“都是我的错,不关仙子的事。夫君不知详情,仙子莫怪。”
望着宓妃流露出的哀求神色,拂玉却不再心软,她能被伤一次,却绝不会被这样自私狭隘的夫妻俩伤第二次。她想要发善心,就算不被感恩戴德,至少也要有人领情不是!没人领情还要倒打一耙,她才不要傻二回。
是以,拂玉冷冷一笑:“河神口口声声说我为难宓妃,你是亲眼见着了还是亲耳听到了?”
说话间,她又看向宓妃,冷声道:“宓妃,你跪下求我,我怎么拉你你都不起,这是不是事实?你跪得腿麻了,站不稳而摔倒,也要怪在我头上吗?从你踏入长生府,我打你了还是骂你了,为难过你一分一毫吗?”
宓妃的面色煞白,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非墨不解:“拂玉,这女人跪下来求你什么?你又不计较他俩的所作所为,是我打了冯夷,不是应该来求我让我以后不要揍他们吗?”
冯夷的面色也白了几分,看了眼渤海水君,又看了看天君,似乎明白了什么。
拂玉走到冯夷面前,绷紧着面色,不苟言笑:“今日渤海水君刚好在这里,咱们顺便把以前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说说清楚,省得日后还这样牵牵扯扯的闹不清楚。”
渤海水君有些疑惑:“什么旧事?”拂玉和他家儿子退亲的事不早就说清楚了,如今他儿子的孩子都要出生了,还有什么旧事是他不知道的?
“我舅舅让你在四海八荒陈清事实,解除众仙对我的误解,我觉得没那必要,冯夷河神就在水君面前讲讲清楚便可以了。”拂玉唇畔勾起清冷的一丝笑,“我受了百年的委屈,今日不愿再受下去了。况且我赶着要嫁人,总不好继续顶着那个不好听的名声。”
她走过去挽着非墨的胳膊,笑盈盈望着他:“你心里会介意的,是吧?”
对于拂玉突然的转变和热情,非墨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怔点了点头,又飞快地摇了摇头,诚恳道:“我不介意的,你又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呵呵,你可真是口是心非,早些时候你还说特别特别介意来着。”拂玉一边干干笑道,一边暗地里狠狠拧了下非墨。这家伙真没眼力价,怎么就不知道配合演一出好戏啊!
非墨倒吸一口凉气,一边揉着身上拧疼了的地方,一面仍旧不解地望着拂玉小声嘀咕:“你干嘛拧我呀,我什么时候说过介意了?”
非墨如此不给面子地在这个时候笨起来,拂玉干脆不再理他,扭头继续看向怔愣的冯夷:“冯夷河神怎么还不说,难道是要我说?”
冯夷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声。
渤海水君心中疑惑更甚:“究竟是什么事,这么不好说?”他环顾了一眼在场众人,除了天君和新娶进长生府的汐冉仙子和他一样神色茫然,似乎其他人都知道是什么事。
“父君,我……”冯夷忐忑不安地看了一眼渤海水君和天君,双唇几番开合,终是没能说出口。他不敢,他骗了渤海水君,害怕渤海水君生气,也担心就此得罪了拂玉的亲生父亲天君。
终是事情的知情者之一的月老受不了他的磨磨唧唧,一五一十把事情说出了个一二三四五,绘声绘色还原了事情真相。
渤海水君惊得目瞪口呆,缓过来神时指着冯夷和宓妃气得浑身发颤:“好,你俩瞒得可真好!我真是养了个好儿子,把我这一张老脸都丢尽了,以后还有什么脸来长生府……”
当下气血翻涌,两眼一黑,渤海水君直扑扑就向后倒了,冯夷放下动了胎气的宓妃,把渤海水君弄回渤海水晶宫不提。
天君摸着拂玉的脑袋,一脸的爱怜:“父君竟是不知,你受了这般大的委屈。”
“不委屈,不委屈,身上又没掉一块肉。”拂玉轻松地笑着,缩缩脑袋就跑向了不远处的桑越,甜甜地喊了一声舅舅。
桑越笑了笑,看向她身后的天君,面上的笑意减了许多:“仙官没有将我的话转达给天君吗?”
天君对上他的目光,不避不躲:“我是来接拂玉的,接走拂玉后我自会如你所说不再踏入蓬莱一步。你为了阻止拂玉回天宫,对她说了些什么我不想再追究,我是一定要带她走的,也一定会护她安全的。”
“是吗?你若能护得她安全,当初怎么没有护得了琼雪?”桑越冷笑,捏紧了拳头。
天君眸中闪过一丝恼怒:“今时不同往日,我自然已有万全的把握。何况拂玉是我天家血脉,你除了养育了她,和她没有一丝关系,有何理由不肯放她走呢?”
拂玉耳朵里听着他俩的争执,感觉到气氛的紧张压抑,又有些生气:“你们不要吵了!去天宫,或是留在长生府,不要你们自己决定好不好,至少也该问一下我的意见吧?”
“拂玉,跟父君回天宫!”
“留下来好不好,拂玉?”
一个命令,一个征询,拂玉只觉头大,丢下一句“我要好好想一想”,便捂着耳朵跑了。
如果天君和舅舅能够握手言和,她可以来往天宫与长生府之间,天君不会生气,舅舅也不会伤心,这样该多好!就算她好好考虑个把年,天君和舅舅的矛盾没解决,这种和谐的场景她是不要妄想了。
他们矛盾的焦点是她的娘亲琼雪,要是她的娘亲能活过来多好,天君和舅舅也不会在剑拔弩张,仿佛仇人似的了。
脑中灵光一闪,拂玉想起了莲姬公主曾经拿着的那盏结魄灯,听闻又被青丘帝君带回青丘之国了。若是她没记错,结魄灯正在凝结的就是她娘亲的魂魄。
不如,去青丘之国走一趟,一来探一探莲姬公主的伤情,二来看一看结魄灯把她娘亲的魂魄结的如何了,第三就是暂时躲个清闲,不必去想如何在天君和舅舅两人间圆满周旋。
说走就走,她拉着非墨,偷偷溜出长生府,驾了个云头直奔青丘之国去了。半道上,月老赶了上来,抱怨她不够意思,去青丘也不带上他,另外也透露了一个消息:青丘帝君说是带着结魄灯和莲姬公主直接回了青丘之国,实则并没有,而是去了幽冥地府。
拂玉诧异:“这是为什么?莲姬公主受了伤,青丘帝君不带她回去养伤,竟还有心情去幽冥地府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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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年底了,各种的真心忙,芩夏为断更感到不好意思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芩夏可能还会更新不稳定,不能保证不断更,能保证的是不弃文
忙过这一段时间,会尽快恢复正常更文,请朋友们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