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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予理会,大声应道:“今日本王不拿下西格纳的人头,岂能罢休?”

秦参军大急道:“王爷,前任大帅慕容将军就是被鬼面设计,孤军深入,遭了伏兵才战亡的呀。王爷,那匈奴蛮夷都是极其狡猾之辈,切莫再中计!”

我略一思量,这西格纳出动十五万骑兵,他定认为取下函谷关就如囊中取物,这伏兵今日绝对没有。因为在西格纳看来,多此一举,没有必要。我应声道:“秦参军,莫再相劝,本王自有分寸!”

这再往北可就到了北匈奴的边境了,南匈奴与北匈奴素来水火不容,西格纳慌不择路,到了北匈奴还有活命的机会吗?我放慢了速度,寻思着还要不要继续追上前。这一驻足的片刻,秦参军便赶上了我。他一看,也明了我的忧郁。道:“王爷,我们回营吧,这已在大漠中跑了百里了,若再追下去,马受不了,王爷您也受苦。天黑之后,沙漠四周会出现大批的野狼,十分危险!王爷,三思啊!”

“我知!”但仍是没调头回去。

因为我看见前面西格纳和几十名士兵的战马都相继倒下了,那些战马撑到现在才倒地,也称得上是良驹了。机会难得,我转头向秦参军笑道:“参军,我们今日就拿下西格纳的人头,为子樱除去这多年的恶贼!”

“领命!”秦参军自然也瞧见了遥在与天相交的地平线上,西格纳等人纷纷倒地的一幕,一脸兴奋应声道。

我们策马向西格纳追去,在沙漠中逃命的西格纳跟随的将士此刻极其的狼狈。往前追去,视线里便出现一对商队,远远望去,依穿着来看倒是匈奴人,应该是北匈奴的商人。我心一寒:不好,那西格纳定会截住商队。我便对秦参军大声道:“快,不要让西格纳追上那队商人!”

不足一刻钟,西格纳已赶上商队,并且大肆屠杀商旅。好在商队里还有几个会点功夫的随从死命反击。西格纳屠杀商旅的目的主要是抢马匹以逃离。我和秦参军片刻间便赶到打斗现场,看来,这队商人也不是好欺负的,西格纳跟从的已士兵倒下一半。西格纳见我和秦参军已到,发起狠来,手起刀落将近身两名商队随从人头削落,再是一刀断开身边相连马车的马绳,翻身跨上马便向前奔去,两名将领也随即上马追随而去。

Shit!我刚下马,就见那西格纳上马逃了去。想回身上马,却迅速被西格纳的士兵围住。商队几十余人死伤大半,打斗的随从都已杀红了眼,还有三五名随从紧紧的围在一个面色有些许蜡黄,但块儿头还算壮的中年男人身边,看他们紧张的表情,那个满面胡须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这商队的头儿,不过看他倒是气定神闲,并不惊慌,这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但凡商人不都爱财如命、胆小如鼠,却为何此人如此悠哉?这些个南匈奴的士兵知我就是杀鬼面,手函谷关的兰陵王,便齐齐向我围攻而来,以致我不敢掉以轻心,再无暇顾及别人。

好汉不敌人多,即使对方已是疲惫不堪,但终究人多,加上我不善群攻,秦参军仅是谋士,功夫防身还行,哪招架得了来势汹汹的敌兵。不过片刻,我两均已被攻得狼狈不堪。我心想道:这匈奴人果然冷酷,刚才我们急急赶来救助他们,现在他们得了闲,却当真见死不救。再拖延得时间,就真追不上那西格纳了,我又急又气,也不管他们能不能听懂,大声道:“在下子樱函谷关统帅,还请朋友相救,他日在下定当涌泉相报!”

只见那满面胡须的男人对随从们嘀咕了几句,身边的所有随从都出动,我顿时松了口气。这样打下去,打不死也会给累死。我心一横,挑剑刺死与我对打的南匈奴兵,敏捷地翻身上马向西格纳逃往的方向追去。

不到一刻钟时间就看见了西格纳的身影,不过他的方向是北匈奴的方向,南北匈奴早已势不两立,他区区几骑人怎敢闯北匈奴。此时我听见后面的铁骑声,以为秦参军赶来了,回头一看,果然是秦参军,的战马。

然而马上那位却是那个彪悍的胡子大叔,他来干什么?我不仅当下生疑,既然刚才救了我们,就不会是南匈奴人,莫非也是去取那西格纳人头的,若是成功了,这可是了不起的大功。我再望向西格纳,已经调头往西。果然不出我所料,往西是仓衡,进了仓衡还可保住性命,若继续往西便是死路一条。我反手对马狠狠的甩一鞭子:“驾!”一点不松懈的往前追去。暗暗道:西格纳,今儿我一定要拿下你的颗头!

那胡子大叔很快赶上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一直保持着与我并驾齐驱。我向他瞟去一眼,却发现他正直直的上下打量着我,原本还想客气的跟他道个谢,可这眼神龌龊的让人厌恶。

“兰陵王爷,子樱男子都长得像王爷这般俊俏的吗?王爷可是我耶都见过最标致的人,待我取下那西格纳的人头后,邀请王爷去我北匈奴做客。”那胡子大叔略带戏谑的说道。

“多谢大叔的仗义相救,兰陵感激不尽。”我绕开话道。

“王爷,子樱女子可有王爷这般标志?”胡子大叔见我搭话,又继续问道。

好歹人家刚才也救了咱,出于礼貌,便说道:“小王极少在民间走动,实在不知,请大叔见谅!”

虽然在马上急行,我仍是看清楚了那胡子大叔的面部表情,我话一落,就见他略微皱眉了一下,后又爽朗的笑开了:“子樱人就是多礼,我耶都今年不过而立又三,哪敢当王爷的大叔。”

啊?才三十几,怎么跟个老头儿似的?北方天气寒冷干燥,生得又如此的豪爽,没怎么保养的皮肤就是进化得这样快。嗯,这样一想,倒是可以理解了。

已近日落,远远就看见成片的林荫,这已是仓衡的地域了。我道:“不好,西格纳逃进树林中,就不好找了。”

“不用担心,一进夜幕便有狼群出没,林中漆黑一片,西格纳不会进去太深,那只会自寻死路。”耶都说道。

我们也相继跟进了丛林,此时天色已黑,不知西格纳等人躲在哪里,和耶都下马后慢慢摸索着前进。这路实在的难走,处处都是荆棘不算,脚下松松软软的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又看不太清楚。都说武功好的人夜能视物,真下悔不当初,怎么就不肯跟师傅好好学武功呢?看走在我前面的耶都大叔,走得那叫一个欢快,夜能视物啊!我感叹道。

“西格纳定是躲在这附近,狼群快出来了,我们且先找处树干休息,天亮再说。”耶都低声的说道。

不知道是怕人听见故意压低的还是本身的声线就低沉。不过,这耶都大叔全身上下我最赞许的怕就是这低沉极富磁性的声音了。我顺口接话道:“你怎么知道?为何要找处树干休息,难不成要上树去休息?”说完我就想起了,地面确实够脏的,树上好。

“狼群要出来觅食了,王爷想和狼群打个照面,留在地面便是。”耶都揶揄道。

我一听,这北匈奴人到底是怎么个个性?一会儿正经一会儿猥亵,现在又令人讨厌。咱子樱人可是有礼的,道:“这样啊,小王与畜生一类倒是不熟,自然是找树干。”谁肯跟自己过不去。

耶都找了一棵枝干粗壮的大叔一跃而上,站定后,向我问道:“王爷,上来吧,这里到可以眼观八方。”

然在他附近的一棵树我尽力一跃上树,还好这树干够粗实,靠着旁边的枝干舒服的坐下,方道:“多谢!小王在此就好。”

夜色已近,繁星渐出,我能看见的仅是一些模糊的影子。肚子已经开始饿起来,心底叫苦不迭:为何出战前不多撑几个馍下肚,这要如何挨到明日,又如何度过大漠回到子樱?现在脑子清醒过来,真是后悔莫及,早知如此就不该穷追不舍。西格纳大势已失,留他性命一条无甚大碍,况且还有北匈奴虎视眈眈,西格纳根本就没有翻身之力。

突听得马匹的嘶叫,我和耶都都紧张的朝入林方向张望,约莫半柱香时间,三人才走到我们容身大树的附近。努力想看清楚来人,实在是实力有限,我向耶都望去,他也正望向我,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他表情并不严肃,应该是下面的三人对我们构成不了威胁。我轻轻的点头,示意我明白了,但他懂不懂我就不清楚了。

“阿鲁,前面太黑,不要再往前走了吧。”其中一人说道。

“好,秦参军我们就在此地找树干休息,到明日天亮再去寻主子可好?”另一人说道。

秦参军?我微闭的瞳孔嗖的一下瞬间张开,向树下探耳听去。

“阿鲁、阿格,我在这边。”我正探头细听,耶都就出声道。我惊喜之下,当真是秦参军,顿时有些激动也出声道:“秦参军?”

“耶都大哥!”

“王爷”

不多时他们就找到我们的所在的树下,秦参军纵身一跃上树后急急道:“王爷可好?末将失职,请王爷降罪!”

“秦将军切莫要多礼,你誓死相随,我真的很感激。”我挥挥手说道。说实话如此漆黑的夜,在如此阴森的地方,我全身都慎得慌。突然见着这么个熟人,顿时胆大起来。

“王爷,接住!”隔壁的耶都朝我说道。

我还没反应过来,条件反射接下耶都抛过来的东西。一看,什么东西,两张面饼?拿鼻子前闻了闻,有些食物的的味儿,便道:“多谢耶都大哥!”

然后一张递与秦参军:“跑了大半日,定是饿了,将就着吃吧。”

“王爷……”秦参军脸上动容道。我笑道:“吃吧,就算不再追杀西格纳,我们也要食物补充体力,不然明日怎么回函谷关。”

“多谢王爷!”

我嚼着这粗糙干硬的面饼,艰难的吞下去,食物经过咽喉刺得喉咙生疼。我心道:这匈奴人究竟是过的什么生活,这哪是人吃的东西。我顺便瞧向秦参军,他一样也吃得痛苦,我才确定,还真不是我挑食,这确实不可口。

“耶都大哥,可有酒水?”人是铁饭是钢,这肚子饿了就得厚脸皮,不然苦的可是自己。

“有,王爷接住!”耶都豪爽的将酒囊向我扔来。

我一把接过酒袋,喜道:“多谢!”

这干得厉害也不注意什么形象,打开咕噜咕噜灌下几大口,才爽快了些。我擦去嘴边的酒,将酒袋递向秦参军道:“秦将军,面饼粗糙难以下咽,来两口酒缓冲一下。”

这秦参军将我这一连串豪迈的动作看在眼里,心里直叹道:王爷才真可谓是真英雄,谦逊和善,豪爽真性情。

“谢王爷!”接过酒袋也大口灌下几,然后看向我道:“王爷,这匈奴的馍不行,酒倒是好,够劲道!”

这秦参军已然和我熟悉了,说话也放松了不少,于是便开始闲话家常起来。没想到这些平日里严肃的军将门实地里也这么多话,先我试图找些话聊,到后来就只听他在滔滔的讲些军营的、家乡的事,我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嗷……”

远处山坳里传来声声骇人的狼嚎,大批野狼出来觅食了。

“王爷,狼群经过千万别慌、别出声,这些野狼出来觅食,若知道有人在便会成群攻击这棵树,到时候我们就危险了。”秦参军认真的说道。

我不明白,便道:“在树上也危险?”

“是的,这些野狼狡猾凶猛,即便在树上也是危险的。”秦参军说道。

“哦”我答应道,狼是食肉动物,我可不想成为那些饿狼的肚中餐,赶紧调换好姿势,紧张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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