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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让他们跟着,因为我要去找太子。细细思索梦境,所有事情一桩桩联系起来,顺其自然,合情合理。天后不喜欢我,所以让我杀九凝山上的恶龙来为难我,或者说借此机会除掉我,而太子相助,为难的条件变成了助力,天后不能自圆其说,便谎称结魂灯可治伤,诱我上当,随之而来的天雷、血劫只前者就能随随便便要了我的命。不想我偏偏命硬,现骨之体弃于忘川都能生还。

不知不觉就到了文华宫门口,看着这熟悉的匾额,百味杂陈,封存的记忆涌现出来,像前尘与今生纠葛在一起。温柔多情的景渊,怪异刁钻的太子,分不清哪个才是他,而我又该如何面对?

我在门口徘徊良久,用术法将身上的伤口掩饰住,才鼓起勇气踏进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然一点就好。我一路依旧畅行无阻,寝殿、书房、后花园,所有的地方找遍了,连太子的影子都没发现。为今之计,只能等他回来,我坐在他寝殿前台阶上,心却一刻也不得安稳,不停地猜测他现在在何处,那么急于想见到他。

片刻后,墨儿过来扶起我,“娘娘怎么坐到地上了,我听她们说娘娘在四处找殿下,殿下想是碰到了棘手的事情,才会一连几天都未回来。不过殿下修为高深,娘娘也不必过于担心。”

“你说什么,他很久没回来了?那你可知他去了哪里?”我扣住墨儿的肩膀。

“娘娘……娘娘这是怎么了?”

娘娘?侧妃娘娘。对啊,太子已经有侧妃娘娘了。和我有一样的脸却远远比我温柔端庄的侧妃娘娘。她绝不会像我刚刚那样大声和墨儿讲话,所以墨儿那么吃惊。景渊妻子和太子侧妃她都做得很好。

“我不是你们的娘娘。”

“哦,那你一定是娘娘的妹妹,姑娘找殿下可是有事相求。”

“没有,常听姐姐夸殿下画艺精湛,我本来是想让殿下帮我作一幅画的。既然他不在,我改日再来。”

我走出文华宫不知该去何处,漫不经心的在云间游走。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周身寒气逼人。抬眼一看,竟置身于一片冰天雪地之中,像柳絮一般的雪凌乱翻飞。自成一格的玉树立在玉泉边,琼花已谢,光秃秃的树枝杂乱交错。我依着树干坐下,看着玉泉中那一抹翠绿的倒影,玉泉如果能够倒映出人影,我现在的样子一定难看极了。

我终是想起了我的心上人,可是他已另娶旁人。一想到此我就心痛得无以复加,滴答!滴答!掉落的泪滴惊扰了平静的湖面,也打乱了我的心,我再也控制不住,埋首痛哭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哭累了,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也许一觉醒来发现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我从手臂中抬起头时,看见玉泉的倒影中碧绿的降珠草旁边盘着一条赤龙。赤龙、连枝,除了太子景渊还能是谁。我那么想见他,此刻他就坐在我旁边,我却连转头都不敢。

我就僵直着坐在那里,许久之后,终是他先开口问道:“你伤得可严重?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建议你先把伤包扎好再发呆。”

“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话刚出口我就后悔了,以他的实力,一眼就能看穿我的掩饰。

“因为这几天我一直在找你。”

“嗯?”

“尤仙告诉我你失踪了,我起初以为你上哪儿玩去了。后来尤仙说你可能去了少华山,少华山无人管制,精怪众多,以你的修为若是遇到厉害的妖物,后果不堪设想。是以这几天我把少华山翻了个遍,在一处山壁看见一滩血,可把我吓坏了。后来发现小滴血滴,顺着血滴才发现你已经下山了。我下山后去了白羽山、天府宫都未发现你的踪影,实在想不出你会去何处。我来连枝本是想冷静一下,仔细想想你会在哪里,却不想你竟在此处。不过我就带你来过一次,你便能自己找来,确实好记性、好本领。”

上次我好奇心占上风,根本没留意路,哪里来的好记性。我能找到这里是因为之前我们来过无数次,连枝是属于我们两人的地方,可以不被人打扰,以前我们常到这里来,烹茶、煮酒、烤肉、斗法、比武、抓阄……处处可见那时打闹的身影,耳边回荡的全是嬉戏的声音。不知……他是否也带侧妃来过这里?

“景渊,我有事要跟你说。”

他眼里欣喜一闪而过,“你叫我什么?”

“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可以直接叫你名字吗。”分明还是在乎我的,五百多年未动婚娶念头,为什么在找到我之后又纳了侧妃?

“哦,我以为……”

“你以为?你以为是侧妃娘娘?还是以为回到了五百多年前?”

他惊讶地张大眼睛,愣了半响难以置信道:“你刚刚说什么?你想起了什么?”

“全部,想起了我们在一起的全部。”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他上前作势要抱我,我侧身避开。

他眉头一拧,“你躲什么,我们分开了五百多年,好不容易你站在我跟前,好不容易你记起了我。我们曾经在玉泉边发过誓要一生一世在一起,久别重逢之际,你却躲着我。难道……难道你爱上了司命星君?”他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带着颤抖,恐惧与担忧那么明显。

当一个男子在比他弱小的女子面前表现出恐惧时,一定是非常爱那位女子。比如妖王对白朱。“我心如旧,只是我做不来那娥皇女英,我要的不仅仅是一生一世,而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剑拔弩张的氛围里他却笑了,十分得意的笑。“我道你为何这么愤怒,原是醋了。”

“去你奶奶的醋了。”

“好了,别闹了。先跟我回去,把伤口巴扎好,我再把事情的原委细细地讲给你听。”

“休要骗我,你不告诉我,我是不会跟你走的。”我进了文华宫,岂不是羊入虎口。

“好吧,侧妃她不是人。”

“你……”

“别激动,我不是骂人,我是说侧妃不算人,她只不过是我用灵力造的一个人偶。”

“人偶?你成亲那日天界所有的高手几乎都在场,怎么可能瞒得过他们?”

“我自有我的办法,再者混到神尊之上都是些老狐狸,就算看出什么端倪,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会笨到当场揭穿。就算不顾及我的身份,也要顾及天族的颜面。”

“你和一个人偶拜堂,真滑稽。”

“当时也是形势所迫,不这样,怎么引开母后放在你身上的注意力。”

他这样说我又自责起来,他一直在为我考虑,我却一味地怪他。这五百多年来,我忘记了他活得逍遥自在,而他却一直受着思念的煎熬。

他扶着我,擦掉我脸颊的眼泪,“好好的怎么又哭了。”

傻瓜,心疼你啊。我埋到他胸前闷声道:“我好想你。”

他柔柔地拍着我肩膀。“我也是。”

睁开眼时,已经回到了文华宫的客房。我躺着的榻边一位男子正在打盹儿,口水都快流到锦被上,我用手指向前一戳,成功的拯救了锦被。迷迷糊糊的男子头部失去支撑,重重磕到榻沿上,痛呼一声“调皮鬼,找打。”

咦,药君这是?

他揉揉眼睛看见屋里的情况一愣,道:“失礼失礼,刚刚我可有说什么不得体的话?”

“有,你说‘死鬼别闹’,而且还脸红了。”

药君嘴角僵硬地扯动一下,“有,有吗?”

我郑重地点头,药君失笑道:“想骗我,就不怕我在你药里加点料。”

“加吧加吧,反正你到时也要不分昼夜的守着我身边,我安心睡一觉,您老劳心劳力,想想也不错。”

“要不是太子,我一定弄死你。你跑去少华山,太子知道后差点拆了我府邸。上次太子大婚后我才知道你区区一介小妖跟太子还有亲属关系,虽说爱屋及乌,对你尚如此,对侧妃娘娘不知溺爱到什么程度。我堂堂天界前途堪忧啊!”

景渊端着一个精致的琉璃碗进来,堪堪听到药君最后一句话,他幽幽道:“哦?你一个杏林圣手不好好钻研医术,倒关心起了庙堂之事,需要我给你换职位吗?”

“你这是滥用职权,既然如此,你还是革去我的职位吧,为你效劳我觉得委屈。”药君将手扶在心口,一副很受伤的神情。

“先别急着委屈,听说你府上的小灵芝闹脾气闹得厉害……”

“啊?告辞。”药君提起药箱转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朝景渊竖起大拇指,“七寸抓得真准。”

“快把药喝了,受了伤还非要在冰天雪地里问个没完没了。”

“所以你就把我敲晕。”我揉着有点酸的脖子。

“要不然呢。”

“哼。”

他扳过我身子道:“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

“这件事你必须好好考虑一番,关乎……”

一道影子快速闪进来躬身道:“殿下。”

景渊带怒意的眼睛看过去,转而礼貌道:“仙官此来所为何事?”

我细看,是上次带我见天君的仙官。他接着道:“回殿下,天君有要事相商,请您马上过去。”

景渊应着,临走对我道:“你好好歇息,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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