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藏于首饰之中,想必也是些见不得人的!”沈云曦这时候唇边一抹冷笑,清寒道。
沈云曦的话立即引起众人的哗然,皆是一副疑惑的神情看着还趴在地上的沈恩云。
沈恩云傻了眼,她哪里会知道这只镯子里还藏着东西,但那白色粉末她一眼便认得,那是她杀害的老夫人的毒药,怎么会这样,沈恩云错愕的猛然望向沈云曦,好似明白了些什么,却堪堪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片刻,她才尖叫道:“是你!一定是你!”手指着沈云曦,脸色灰白,她怎么都不会想到,本是她设下的圈套,等沈云曦跳下,却不曾想到,反倒把自己搭进去了。
“郡主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失心疯了吗?”三夫人在一旁惊讶道。
“来人!把郡主的镯子拿去府医那瞧瞧,究竟是些什么东西!”温肃然皱着眉头,冷凝道,其实,温肃然想来也是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却还是不肯相信他的女儿会为了报一己私仇,而作出这样的大逆不道的事来。
沈云曦笑了笑,便坐在两侧的木椅上,凤白接过沈云曦手里的手炉,去换一块热碳,凤黑又递过来一杯热茶,沈云曦轻抿了一口热茶,只觉得浑身暖暖,尽管时下是寒冬腊月的,却丝毫不觉得冷。
屋内此刻,便也有小声的议论声,仔细听来却也听得清楚,温肃然不言不语的盯着还坐在地上沈恩云,像是要在她的脸上挖个洞,而沈恩云一直垂着头,不敢吭声,一直也没人扶沈恩云起身,就连一直伺候沈恩云的丫鬟,也站得远远地,不肯伸手,生怕下一刻若是主子降祸,沾惹到自己。
大概半个时辰不到,府医便急匆匆的赶来了,手里还拿着用白布包着的镯子,只是他紧蹙眉头,道:“老爷,镯子里的粉末原名毒虫粉,共有二十七种,皆由世间毒性最烈的毒虫所制,若是沾染之人,必定是在不到一刻钟内身亡,并且伴有七窍流血,小的家乡是苗族,那里便有这种毒粉。”
温肃然听了府医说的话,猛地看向沈恩云,好似理清了头绪,怒道:“不忠不孝!你这个孽障!”
“不是这样的!有人冤枉我!父亲你要相信我啊!我怎么会害死祖母。”沈恩云被温肃然的咆哮拉回了神,紧忙哭着跪爬道温肃然的脚下,口不择言的哭诉道。
温肃然愤怒的用力一踹,狠狠地揣在沈恩云的小腹,巨大的力道使得沈恩云重重地撞在一旁的木椅上,腔内一股温热涌上来,嘴角便流出丝丝血,疼得她紧皱着眉头,她知道父亲是不会相信自己了,便咬着牙,支撑着靠着木椅坐在地上,骂道:“贱人!就算我死了,你也必定是不得好死!”
这时候,众人早已是瞠目结舌,温肃然唤沈恩云孽子,而沈恩云唤温肃然父亲,这都什么跟什么,便都是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一副如同还在云里雾里的模样,而唯独沈云曦唇边一丝轻笑,她当然知道沈恩云原名温静彤,温府五小姐,她当然也知道昨儿夜里,沈恩云下毒害死了最疼爱她的祖母,她并不是心狠,不肯出手相救,可老夫人终究也是当年罪魁祸首的其中之一,她不想脏了自己的手,端看这亲人之间的互相残杀,却也乐在其中。
而温肃然也似乎意思到了自己的失言,不由得懊怒的瞪着沈恩云,冷声道:“来人,把郡主暂且关在嗣堂!”
温肃然刚吩咐,便有两个小厮从旁边走过来,一左一右的拉扯着沈恩云起身,往门外走去。
“慢着!”沈云曦眼眸清冷地望着温肃然,两个小厮一愣,不曾想这么弱弱柔柔的姑娘,居然敢跟自家老爷这样说话,不由得僵在原地,沈云曦,继续道:“即便郡主做错事,也该由皇帝陛下定罪,温将军这样私下关着郡主,是何故?”
“大言不惭!凭你也敢在我府上肆意妄为!简直可笑,来人!将此女赶出去,若是不服就打死门前,以儆效尤!”温肃然怒喝道,双眼布满杀机。
沈云曦并不惊,更不怕,而是笑了笑,道:“将军当真是不懂得待客之道,若我不是那杀人凶手,便也算得上是客,岂有赶出去的道理,告辞!”说完沈云曦便转过身往外走,凤白凤黑面色严肃,紧随其后。
温肃然面色一僵,见沈云曦已经自行离开,便也不再言语,而是紧盯着温静彤,眼眸里的怒火明显,温静彤不由得瑟瑟发抖,她最是知道父亲的狠戾,她这一次犯下了这样的大错,想必也是在劫难逃了。
温肃然遣退了众人,厅内只剩下温肃然的心腹和还坐在地上的温静彤,温肃然仰起头,重重的叹了口气,道:“你可知你杀的,是这个世上最疼爱你的人?”
温静彤不明所以的望着温肃然,声音低微,道:“父亲,女儿知错了。”
“你祖母早已经知晓秦永乐的身份,更知道她的目的,把她接府里,是为了保你周全,你祖母不忍心害了她一家后,在放纵你害她,更不想你年纪轻轻,便双手沾满鲜血!可…。”温肃然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大笑了几声,笑声里透着无尽的悲痛与苍凉。
温肃然的话让温静彤猛地抬起头,惊讶的望着温肃然,道:“父亲…。”她似乎有那么一刻的愧疚,但随即心里对沈云曦的恨便赶走了原本的愧疚,便咬着唇,道:“父亲,究其根源,她是罪魁祸首,是她害得祖母!”
“不要叫我父亲!仇我是一定要报的!无需你提醒!从此以后你再不是我温家的女儿,只当此生我从未有过你这个女儿!我不杀你,但你便接受皇帝赐你的千刀万剐吧!”说完温肃然宽大的袖口一甩,便走出了厅里,他真是一刻都不愿再见到这张让他厌恶的脸。
侍从叫进来几名护卫,在耳旁轻声吩咐了几声,便只见那几名护卫,用力的拉扯着温静彤往出走。
温静彤心里明白,父亲不肯动手杀她,无非是她如今的身份不一样了,若是他轻易处决了她,必定会遭到皇帝的责罚,可若是将她送去大牢里,可就不一样了,皇帝毕竟感念温肃然乃一朝战功赫赫的护国大将军,怎么也会替他出了这口恶气,想着不由得浑身发抖,身体被护卫们毫不留情的大力的拖着往前走,只觉得浑身无力,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温府,府门口一辆青花圆顶轿子早已等候多时,凤白扶着沈云曦上了轿,缓缓地放下帘子,和凤黑一左一右的走在两侧。
“主子,我们前脚走,后脚就有护卫拽着她去了衙门。”凤白在轿子侧边轻声道。
“吩咐人留心着点儿,打听好哪日动刑,我们也好去凑个热闹。”
“能那么快吗?她毕竟也是温肃然的亲生的,那老东西也舍得?”凤黑插话道,不禁觉得疑惑。
凤白轻声笑道:“必然!不出三日,必定千刀万剐,那场面可是好看着呢!最后一刀不削完,这人啊,都不会死。”
凤黑不由得觉得背后阴冷,她曾见过一次这样极其残忍的酷刑,那场面绝对是让人见了一次,便终生难忘,纵然她杀人如麻,面对敌人时,更是绝对不手下留情,可面对这样的酷刑,还是觉得够残酷,够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