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宫
“贵人的手段也不慎高明啊!竟三番五次的让那贱人躲过去。”温金萱脸上一副假笑,小手指上三寸来长的金壳镶碎宝石的护甲摩挲着下巴。
温静雨顿时面色有些微微怒色,不肖地说道:“那依太子妃的意思,我这边费尽心思,你倒是等着坐收渔翁之利了?”
“我又不能常进宫,有再多的心思也用不上,也只能贵人多费心了,何况,你该与我同仇敌忾才是,怎么反而埋怨与我?”温金萱的声音透露着些许讨好。
温静雨闻言,只是冷冷哼了一声。
温金萱趁机略带委屈地说道:“姐姐我也是力不从心啊,且我也不是为我一人着想,妹妹想想,从那贱人进温府开始,妹妹处处针对她,宫中也是如此,她如今可是被陛下晋升了尚宫,按品级,你还没有她高呢,若是此时她想要报复,可不是易如反掌。”
温静雨面色顿时变了颜色,忿忿道:“她还能杀了我不成?”
温金萱继续道:“都说这宫里的女人,杀人向来都是借刀杀人,只怕妹妹有日被那贱人害死,都不知找谁寻仇!姐姐心疼妹妹,这一番好心,竟然被妹妹误会。”温金萱边说着,便用衣袖擦拭眼泪,演的就如同真的一般。
温静雨想来也是大受震动,声音有些颤抖道:“姐姐,那我该怎么办啊?”
温金萱破涕为笑,说道:“此次我与太子进宫要二月二龙抬头,方才出宫,这些日子妹妹只要帮衬着姐姐,姐姐定然不会让妹妹失望。”
三日后
沈云曦自打住进凤舞宫,才发现宫内只剩下几名年老色衰的舞姬,赏了银子也就打发了,只是这一时去哪找舞姬,紫祥宫里的都是应考进来的常侍,不可能进凤舞宫做小小的舞姬,愁了几日,惠妃那里又吩咐人,腊月十五,百官进宫,要她排几支舞蹈,奈何惠妃有协理六宫之权,她想要推迟都不行。
心里想着,就有人掀开帘子进来,一进屋,便笑道:“姐姐可是忘了妹妹?”
沈云曦微一诧异:“雅儿!”温静雅一身繁花绯粉的宫装,妆容淡雅,看着有种独特的美丽与气质。
温静雅略一点头,语笑嫣然道:“妹妹从不知姐姐竟然也入宫了,除夕那夜姐姐大放光彩,妹妹才知姐姐也进宫来了,心里高兴着,却这几日一直也不得空过来一趟,这不今儿可算是得空,忙就过来了。”
沈云曦微微一笑,说道:“你我如同自家姐妹,何必客气,自是何时得空何时来。”
温静雅笑着坐在暖炕上,道:“姐姐这里倒是暖和,如今姐姐晋升尚宫,妹妹也不知姐姐这里还缺什么少什么,妹妹也好给姐姐送来。”
说话间,门外雅芝掀开帘子,月香端着两杯香茶走进来,一见到温静雅满面笑容,福了福身子:“奴婢给贵人请安。”
“姐姐这里的宫女也这般伶俐。”温静雅说着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笑道。
沈云曦淡淡一笑,道:“她并不是我这里的宫女,是紫祥宫的常侍月香,这些日子我要了她过来,帮着我打理舞司局。”
温静雅上下打量着月香,赞道:“怪不得,看着这般懂规矩,姐姐这些日子可过得还好?”
还未等沈云曦开口,就听见月香脸上满是愁容,“姐姐这几日可是愁坏了,原先的舞姬都是年老色衰的,没一个适合跳舞,这一时之间还找不到舞姬。”
温静雅微微思忖,半响,才说道:“这倒也是不难,若是姐姐信得着妹妹,妹妹倒是愿意帮姐姐寻得几个姿容尚佳的舞姬。”
沈云曦脸色带着淡淡地笑意,说道:“那姐姐就先谢过妹妹了。”
第二日,温静雅果然遣人送来八名舞姬,容貌娇俏可人,身姿婀娜多姿。
沈云曦将排练舞蹈的差事交给了月香,凤黑嚷着要与月香一同排练,沈云曦点点头,便回了屋。
屋内,凤白说道:“小姐,红玉那边送来消息,十五清晨,就会送进宫十五名舞姬。”
沈云曦微微点头,说道:“让凤黑看紧她些,我倒是要看看她的狐狸尾巴什么时候能露出来。”
凤白又道:“小姐,这几日温静雨不知是使了什么手段,很是得宠,会不会对您不利?”
沈云曦微微沉思半日,应道:“不用理她,盛极必衰,如今她风头正劲,她本就不是懂得收敛的人。”
凤白点点头,便退了出去。
自打温静雨得宠以来,皇帝就接连几夜一直留在温静雨的寝宫里,惹得旁人怨声一片,只听说温静雨擅长唱曲,偏皇帝就好这一口儿,只几日便从贵人升至嫔位,封号柔嫔,赐居中月阁,一时间风头大盛,连皇后也亲自赏了她礼物。
而温静雨也独会讨好皇上,皇后,渐渐地骄纵,竟都不把其他妃嫔放在眼里,语出顶撞。
腊月十三,天依旧冷的紧,眼瞧着清早不见晴朗,天空乌云朵朵,乌沉沉地低垂着,大有雨雪降至的势头,果然阴了半日,雪花纷纷地下起来,到了隔天,雪才渐渐地小了,李公公送来的四个内监在庭院里扫着雪,凤黑和月香也跟着凑热闹,进来的时候,身上的绣花裙已是潮湿一片了。
凤白笑着说道:“看把这两个妮子冻得直哆嗦。”
沈云曦翻着手里的佛书,说道:“明儿就十五了,排练的如何了?”
月香笑道:“姐姐放心,已经都排练好了。”
沈云曦微微一笑,又低下头看着佛书,却听见月香说道:“姐姐们可知,昨儿妃嫔们去给皇后请安时,皇后赏柔嫔一对东珠耳环,惠妃笑皇后小家子气,只送柔嫔一人耳环,皇后却说柔嫔连着几夜伺候皇帝,辛苦了,自然是要嘉赏一番,惹得惠妃气愤不已,可哪知柔嫔竟说惠妃善妒,小心被皇帝知道,把她打入冷宫,这可是气坏了惠妃,这话若是皇后说,那是言戒后宫,可是从一个比自己位份低的嫔的嘴里说出来,那可是天大的羞辱。”
凤黑忙问道:“那惠妃没说什么?”
月香摇了摇头,说道:“惠妃只是气得还没等到皇后说完话,就先离开了。”
沈云曦心下十分纳闷,惠妃竟有如此心胸,心里想着,唇边又荡起笑意,转瞬又恢复正常,如此恃宠而娇,言行不谨,恐怕惠妃绝对不会轻易的就这么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