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琴山双肘支在桌子上撑着自己的脸,呆呆地望着在湖边篝火旁正大快朵颐的身影,漂亮的五官不断地抽搐着。
“老大,你是从原始森林里把她捡回来的么?”他用微弱的声音问道。
用一只手捂着脸的楚笙艰难地透过指缝看向那个方向,长叹了一口气。
苏茴一只手拿着锯齿长刀从大肉块上割下刚刚熟的肉片,另一只手正在尝试着把一只小龙虾从插在土里滚烫的长签子上拔下来;无疑地,她嘴里还在直吐热气地大嚼着各种混合物,油污粘得满脸都是。
热情的桃源青年们在一旁与其吆喝劝酒大口吃肉,时不时地互相跟苏茴爆料他们伙伴儿童时期的囧事,引得众人忍俊不禁。而奇特的是,无论大家的哄笑声有多么震耳欲聋,苏茴的豪放声线总能“脱颖而出”。
“这娃娃的笑声,让老头子我的心脏突突得停不住啊……”钱阆愁眉苦脸地捂着耳朵。
楚笙的眉头都快皱成了中国结,心里直道这女人真是没有矜持不知廉耻,跟一帮年轻男人吃喝推搡的成什么样子!
肖琴山喝了一口酒,无限享受地从喉咙挤出一口冰爽的酒气,表情贱得要死。就在他正欲接钱阆的话损苏茴时,不料苏茴突然出现在他身旁,一脸鄙视地看着自己。
“大哥,这不过是普通的果酒而已,你以为你在喝龙舌兰啊?!”苏茴啧啧了两声,“不舔盐又不含柠檬片,你扛得了吗?”
肖琴山被她在大伙面前一撅,面子上挂不住,掐着小腰嚷嚷道:“你这个粗人懂什么,我这叫享受生活!看看你刚才那样子,坐没坐样站没站样的,满嘴流油,哪是个女人?”
“切,你看你这个德行,天天穿得大红大紫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每天晚上比划着兰花指贴一百张面膜才把自己脸搞得这么白,小个子刚刚够亚洲男人平均身高,还装可爱用筷子在嘴边上夹出来两个残疾涡,你个娘炮你个一厢情愿缠着大铁脸的万年总受!”苏茴一听他在质疑自己的女人味,立刻不留情面地反唇相讥。
钱阆呆呆地看着苏茴,这孩子的嘴像机关枪一样,说这么多损人的话竟然连口气都不喘。
肖琴山一听她说自己是万年总受,头发都快立起来了,抓狂地吵吵道:“哇哇哇,你这个不像女人的怪胎,太无礼了!”
苏茴冷笑了一声,抱胸藐视道:“就冲刚才你那副贱样子,我以我的人品担保你这猴子的酒量绝对差到爆表。”
肖琴山满脸不服,“谁说的?我好歹也是一介仙人,毒我都不怕,怎么可能怕小小的酒精?”
楚笙见状笑劝道:“你俩都这么大的人了,还——”
“你个畜生我还没说你呢,天天总是帮完我就跑,我连你个影子都逮不到,你年龄比我俩都大,怎么就不懂‘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道理呢?只知道利用先天优势装酷装笑装温柔,其实肚子里一团黑水,还爱窥视别人的心理,无耻至极!猴子之前跟我说你就是内里怂,我还不信,但我看你离真相也不远了!”
肖琴山大惊,苏茴这孩子心都黑掉渣了,怎么一点原则都没有,就把自己给牵扯进去了呢。看见楚笙渐渐僵掉的笑容和脑袋上阵阵升起的黑气,一个大大的寒战打了出来。
钱阆看见这一情景都快哭了,抱着自己的两只狐狸在溜到远远的一隅瑟瑟发抖,颇像个卖火柴的小破老头。
“苏氏,既然你对我二人如此不满,不如挑战一下权威,用你的实力来赢得我们对你的尊敬和你未来在桃花源里的地位。”楚笙笑眯眯的眼睛里充满了杀气。
苏茴受其威胁的气息所压迫,咽了口吐沫,强直起身板,嚷嚷道:“哼,有何不可?我也该在你们面前展现一下实力,让你们看看外表剽悍的女人是怎么技艺双全的!”
发现楚笙的目标似乎没转向他,肖琴山暗吐了一口气,自动站在了楚笙一边,一脸臭屁地道:“你别小看我老大,我告诉你,他可是——”
一声响亮的盖帽不偏不倚地砸在他后脑勺上,楚笙收回手语气冰冷地对着两眼泪汪汪的肖琴山道:“一会再收拾你。”
苏茴看到肖琴山吃瘪,哈哈大笑道:“你说,想比什么?除了身高,我样样都不低你。”
“遂你心愿,”楚笙勾唇一笑,炯炯有神的桃花眼里邪气四溢,“就比酒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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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面前都放置着一个三寸高的芍药刻花琉璃盏,十多只大得惊人的酒坛摆在他们脚下,纹丝不动。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小圆桌前剑拔弩张双目如箭的三人,如此紧张的气氛让大家不禁呼吸轻屏拭目以待。
“毕竟你是个女孩子,年纪也小我们好多,经过我和老大的仔细商讨后,给了你一个小号酒杯。我们一杯你一杯,谁倒谁输,怎么样?”肖琴山挑眉道。
看了看眼前压根没小多少的杯子,苏茴暗暗在心里撇了撇嘴,嘴上却道:“还算你俩有点风度,否则你们要是输了也不光彩。”
“闲话少说。”楚笙就好似拎起轻飘飘的塑料袋一样,将巨大的酒坛一手提起,一掌拍开封泥将三只酒盏倒满,对肖琴山道:“她猜的没错,你的酒量确实弱得很,较量之时可千万别给我丢脸,否则新帐旧账一起算。”
肖琴山腮帮气得鼓鼓的,瘪嘴道:“老大,你怎么能灭我方士气,涨他人威风呢?我跟你可是一伙儿的诶。”
苏茴一个白眼扔去,拿起酒杯仰头几口便饮尽,离唇之后将酒杯在空中倒了过来,滴酒未落。
“是大男人就别啰嗦,我已经喝完第一盅了,你们也走一个吧。”苏茴神采飞扬。
“不错,够爽快。只是千万不要开头逞能结尾无力。喝酒,是需要耐性的。”楚笙也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三人就如此轮番敬酒,一连十几个来回。
众人见识到苏茴的酒量都是惊异不已,没想到一个小女孩也竟有如此工夫,丝毫不逊色于两个大男人。
“老,老大,苏茴这小姑娘挺能喝的啊,这酒可是上了年头的天窑酿啊。”肖琴山脸上已经挂了两团浅浅红晕。
“酒量大的女人比男人还能喝,这是常理。”楚笙仍是一脸风度翩翩的笑容,脸色变也未变。
苏茴未说一句话,只是又将杯中酒一扫而光,虽不及之前的速度,却也是没有半点的强撑之色。
又是十几个来回过去了,肖琴山舌头已经变大了,话越来越少,浓浓的困意向他袭来。但他本能地意识到这是尊严之战,便用手使劲扒拉着眼皮,艰难地又吞下一杯,虽然大半杯都已顺着下巴脖领流到了衣服和地上。
其实就他这形象,别提什么正儿八经的尊严了,平日里为了泡美妞而攒的形象都早已经没了。
苏茴也已经脸色微醺,但是与肖琴山相反的,她的情绪却越来越高昂,每干掉一杯就用酒杯狠狠地砸放在桌上,似是对自己作战的鼓励。
再看楚笙呢,仍是一片云淡风轻的样子,不急不躁不温不火,但续酒的速度却仍是那么快。
又几个来回后,肖琴山已经脸红得像火,开始满嘴胡言乱语往外冒了。他软软地趴在桌子上把酒杯杯口往嘴里凑,但是嗓子眼已经细得像绣花针,到嘴里的酒液全都被他吐成了泡泡流了一桌。
楚笙瞟了他一眼,淡淡道:“给他拖走。”
旁边两个看热闹的青年嬉笑着上前架起他,准备将他安置到附近农家的榻上就寝。
“干……嘛……我还……喝,我还没喝……够呢……莲姐姐……你别抛,抛下……我……我跟你……一床……睡……觉觉……啊铁……铁……”
苏茴一脸无奈,叹道:“我就说他不行吧?估计还没传说中的关秀有男人味呢。”
“这样也好,少了个捣乱的。”楚笙露齿一笑,“之前是热身,现在才是真正的比赛。”
“好啊,”苏茴欣然点头,笑容狡黠,“那我今天就和你这个敲不烂拍不扁的铜豌豆一决雌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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