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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苏茴渐渐醒转,便一眼瞧见了背对着自己,单臂持面、半伏在枣木方桌上的楚笙。

她借机悄悄地看着他的背影,那腰身修长却不瘦削,肩不壮却很宽实,露出的那一截如玉挺拔的颈项直让人想入非非。

这男人,哪怕是作慵懒疲惫之态,也掩盖不住与生俱来的贵气,不知平日都吃了喝了什么仙果圣水,吸去了多少的天地精华,才混得这一副好皮囊。

“看够了吗?”他没有转身,只是微微侧头,有些沙哑却依然好听的声音从漂亮的唇中潺潺流出。

窗外柔柔的阳光洒在了他的脸上,那英气的侧颜就如镀了层熠熠金光,那样的神圣,甚至让苏茴有些睁不开眼睛。她连脸红的机会都没有,只是呆呆地盯着他那双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如星露般皎洁的眸子。

楚笙伸出手指,将她额前的一缕碎发轻轻拢到耳后。那如翡翠般冰凉的指尖拂过之时,带来一阵阵若有若无的桃花香气,让人难舍难离。

“要起来吗?”他柔声问道。

“呃,要。”她愣了愣神,回答道。

楚笙闻言莞尔一笑,侧身坐到了床边,伸出手臂意欲将苏茴扶起。

苏茴倚着力慢慢起了身来,却发现自己毫无力气,只能向右挪了挪靠在墙上。谁知自己并未着墙,竟被楚笙顺势搂入了怀中,扑入其拥抱的一瞬间,漫天的花香扑鼻而来,温和但有力的心跳声在耳边模糊响起,这感觉陌生又熟悉。

“你刚刚醒转,如若贴在冷墙上,岂不是会染上风寒?”他的声音通过宽厚结实的胸膛铿锵传来。

苏茴不敢抬头,不敢去看那双如同黑夜中的白月般的眼睛,只是微微红着脸嗫嚅道:“我还是躺下吧,让别人看见多不好。”

楚笙撇嘴一笑,“怎么?你和那泼猴子抱得那么如痴如醉,都不怕被人瞧见,和我,倒是怕生了呢?”

“你,你们……你们不一样。”苏茴感觉自己血压明显升高,都快冲破了脑子。

“哦,不一样。”他的声音突然变得迷幻低沉起来,低下头凑近了她的俏脸,满眼戏谑道:“难道你是,害怕我?”

“当然不是!”苏茴顶起红扑扑的小脸,大眼睛扑闪扑闪,都是不服气的神色。

还未等楚笙开口说话,外面突然响起了几声叩门声,恭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仙君,风流堂关先生求见。”

楚笙点了点头,朗声回道,“让他在醉溪厅等候便是。”

他转身将苏茴缓缓放下,对着目中满是好奇之光的她说道:“关风流来了,不知所为何事,你且躺着休息一会,待我将他打发走,你就可以尽情地享用我的香怀了。”随即他一脸坏笑地大步向门口走去。

“等下!”苏茴鼓起勇气,叫住了他。

楚笙眼中满是笑意地回头,问道:“怎么,舍不得我了?”

苏茴迟疑了半晌,终于还是将心中一直藏着的话问了出来。

“那个,”她顿了顿,“有个叫‘铃儿’的姑娘,你应该是认识的……她是你什么人?”

楚笙脸上灿烂的笑容渐渐凝固,再不似之前的生动,而是缓缓停留在令人生疏的僵硬中。

苏茴立即支支吾吾地解释道:“我不是想要让你不高兴,只是,我好像总是能看见她,而且,每次见到她,我都会控制不住地昏过去,我只是想知道,我跟她到底有什么关系?”

看到楚笙越来越冰冷的表情,她虽然有些心惊,但仍是豁出去地问道:“最重要的,你说的有人给我使用‘唤神泪’,就是你口中的那个‘她’,是那个叫铃儿的姑娘吗?她为什么要给我这个能力,又为什么要将我置于危险之中,让我有缘进入这个桃花源?”

楚笙忽地转过身,再看她时,又是一脸百年不变的微笑,却让她感到了一些疏远。

“你的所有遭遇都是天命,跟她无关。况且,她是个善良到连冰都会融化的好姑娘,不会害人的。”不等她再问,楚笙早一步跨出了门外,让苏茴意外的是,那从来古井无波的俊脸上,竟有些逃跑之色。

“所以说,那个给我下咒的女人,就是铃儿了?”苏茴若有所思地喃喃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没有走,只是静静地伫立在门外,目光复杂地透过木门,脑中想像着躺在自己床上的那副可爱娇颜,耳中恍然响起她天真爽朗的笑声,一时间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

她真不是一个爱思考的人,为了防止大脑转速过快而导致崩盘,苏茴果断地放弃了对自己命运的研究,开始细细地打量起这个屋子来。

最初自己去探病的房间,她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那绝对是肖琴山的屋子。先不提那满墙的美人更衣图和仕女出浴图,光是那花里胡哨的大被子和大帘子就一定是他的品味。她就不明白了,一个大男人天天一进自己屋子里,眼睛里总是那么多花花绿绿的颜色,难道头不晕吗?再看看她所在的这个地方,品味就不知道要高了几百个层次,就这种程度的配置,凭一个女人的直觉,她认为这应该就是楚笙那个变脸狂的房间错不了。

整个房子是个正正方方没有多余空间的上品框架结构,要知道,没有凸出和凹陷的方块房在风水上可是好的房型。再者,自古风水讲究“房大压人”,意为房大人少即是凶宅,而楚笙的房间虽然宽阔大气,却不空不荡整整好好,既不失了仙人的分寸,又不至于太大而导致没有人气儿。

先来看他的卧床。所谓“一生在世,半生在床”,古代大户人家,对床(特别是婚床)的投资可谓是最不计代价的了,他们花费大量精力、财力和人力在床的建造上,以求美满生活。苏茴曾在博物馆看见几次奢华的千工床,那一个床简直就是一个豪华的小房子,能占整个屋子的一半,竖立在内的屏风表面上及床柱床沿上雕刻绘画着各种动植物、民间神话以及戏剧人物,那精湛的工艺直让人咂舌。

楚笙的床榻当然不抵千工婚床那么工艺繁杂珍贵,但在她看来,这样的货色拿出市面去也定是个天价之宝。然而她还是低估了这床的价值。苏茴毕竟不是高级木工或者赏古玩的人,虽然看得出它的价值连城,但自然认不出这床的原料是稀贵的紫檀木。向来紫檀家具都是用整块木头进行雕刻,那么如此巨大的紫檀木,定是天上之物了。

除去床柱上缤纷的雕刻不说,更打眼的定是悬挂在顶上的帐帘了。鱼白色芍药花绣锦帘松松挂在一对镂空象牙帐勾上,无比的清雅脱俗。苏茴伸手摸了摸帘子的质地,直感到凉滑非常,甚至能平息人心中的燥火。

床前有一个正中放置的紫檀木嵌方玉床踏板,床头尾两边分别有一个红木矮圆凳。不远的玄关旁放置着一座半人高(是楚笙的“半人”,不是茶叶沫的“半人”)的红木柜,柜上有一西施浣纱绘珐琅瓶,瓶中斜插一枝香桃;一四角圆肚莲花铜香炉中袅袅升烟,搭在柜角边上;香炉旁架起一只镌刻飞龙的玉盘,镶着金色的流苏边,可谓是“金玉良缘”。

柜边的墙上,镶挂着三束雕花银撑香烛,颜色通亮质地均匀,虽不抵东山大殿中的水晶架白瓷烛台上的青烛那么高贵通透,却也显得无比优雅精致。而柜子的对面,便是一扇用白纱糊上的双开窗,窗前放着俩个榆木大衣架,上面整整齐齐地搭着几件楚笙常穿的金丝月白袍。

红木玄关处的帐帘是三五层薄薄的软烟罗,绕上金红色的丝带,被喜鹊报喜纯银帐勾轻轻挂着,这要是在傍晚放下来,借着烛光放眼望去,岂不是如晚霞一般绚烂?

面对着门口有两只粉彩骏马图大瓶在玄关两侧伫立,还有楚笙之前坐过伏过的那套方形的枣木桌椅,上面摆放着青瓷酒壶及配套的青瓷盏。

想要分析古代人的喜好,无疑要先观察屋内的装饰。就拿挂饰来说,大铁脸挂的是兵器,证明他好战勇敢;肖琴山挂的是美女,证明他低俗好色,若是搞清楚楚笙这个桃源一哥的房里挂饰的含义,自己以后也好对他了解得更透彻。

只见柜上高高地挂着两幅异曲同工的山水墨画,似乎画的便是这桃花源内的景象,画工精细潇洒,颇具清新仙意。印章图案相同,显然是同一个人作的画,可自己完全看不懂那篆字,只好半知半解了。

透过玄关有些看不清了,只瞧见一张玄铁弯弓,旁有箭筒,十几只箭翎齐齐冒出。弓旁同样挂着一副画轴,苏茴眯缝着眼睛使劲看去,大约是个坐在桃树下抚琴的美女,仙衣飘飘恍若天人。可惜自己离得有些远了,实是看不清那相貌。

由此看来,楚笙这人颇有贪心,你说他既挂有山水,又挂有兵器,兵器旁又配着美女,岂不是江山美人都要得手之意?

其他的繁琐配件要是让她一个一个数,可是数不过来,但别看其小,每件都是数一数二的珍品。不过在这屋子里,苏茴却有个不满意的地方,而这最不满意的偏偏又是全屋最显眼的。

那便是这枣木会客桌上居中悬挂的那副字。

只见其洋洋洒洒写道:

夜来卷帘风尘落,梦里拂露桃花穷。

字很大气,草而不乱,字体铿锵有力,很可能就是楚笙亲笔。

她觉得这字还真是不错,与东山上钱阆的牌匾题字有的一拼,可她不满的地方就在于这幅联的意义。

苏茴皱了皱眉,这“风尘落”和“桃花穷”可不是什么好意义,他身为仙人,过着如此自由美妙的生活,哪来的苦闷感伤之情呢?况且,这一入门便见此悲联,一天的生活还能快乐起来吗!真不知道他脸上那台风都吹不动的笑容是从哪来的。

她突然心生烦躁,挣扎着试着坐起来,却发现仍是没有什么力气支撑起她的体重,只好任自己虚脱在楚笙的床上,直到有人敲响了房门。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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