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上有哒哒的马蹄声响起,足足有百人之数,晋千与见楚卫一皱眉,赶忙招手将齐娃叫来,三人钻进石洞里,将大石堵上洞口,只留下一个小小的黑洞洞的窗口,架着一柄精致的小弩。
不一会儿,晋千与就从小洞的微光中见到一队人马悍然奔来,领队的男子在湖边停住,前前后后查看了一遍湖边的情形。
他转身向后面的一辆马车中行去,马车帘掀开一个小口,一脸苍白的卫敛宁神听那队长的汇报,皱了皱眉道:“这么说来,他们还没有进我们的包围圈,先不忙,我们先赶去山崖下,自然等他们来送死便是。”
队长模样的男人点头称是,一挥手,队伍慢慢的向前而去。
晋千与手心中都握出了汗水,眼看着那一队人马一点一点的向巨大的石阵靠近,等待着那个人的出现。
轰!
一块大石从半山腰急速下滚,眨眼之间就将随行的士兵压下一行,领队的男人心一惊,慌忙转身要呼喊马车后退,还未来得及呼叫出声,脚下绊住藤蔓,只听见呼啸的风声,一块抱枕大的石块当胸袭来,猛地一下撞向他胸口,一口血浆喷出,他再也没有机会示警,驾车的士兵赶忙拉扯缰绳,马车吱嘎的停车声将静谧的山林震的鸟儿乱飞,晋千与眉梢一挑,宁神稳稳端住弓弩,闪闪发亮的箭矢盯住了车帘的方向,这时身后一软,有个轻飘飘的身子贴着她的后背一蹭,就听见楚卫的声音暗哑不清的咕哝:“你暗算人的神态甚是诱人,有没有人告诉过你?”
卫敛一把扯开车帘,看着眼前呼啸来去的藤蔓和石块,混乱的树林中都是惊慌失措的哀嚎声,大惊失色之下怒上心头,这是谁布置的石头阵,竟然这样厉害?!
就在他身子暴露在马车前的时刻,晋千与手中的箭矢猛然一松。
嗖!
打着旋的箭将空气都擦出火花。
晋千与嘴角一侧,一个不屑的笑容闪现在黑暗的石洞中,轻声回答道:“你是个骚包你爹妈知道吗?”
楚卫一愣,就见晋千与侧肘撞开面前的石块,纤细的身子飞旋而上,将马车上的驾马士兵一脚踹下,五指如钢爪,一把抓住被箭矢的力道惯的向后仰倒的卫敛的前襟,一拉一斜,将卫敛的攻击力道卸去,另一只手一把抓住卫敛的手腕,一扭,咔嚓一声,卫敛额上一片湿润,手腕被晋千与扭断,疼的他眼前发黑,齐娃扶着楚卫从石洞中从容走出。
石阵中的士兵一见大人被擒,俱都惊诧巨震,忘记了抵挡,没有人惊慌绊住藤蔓,石阵自然就安静下来。
大家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多的人被困在这样一个粗浅的石阵中,之所以手忙脚乱的被攻击,完全是因为一开始被突袭而来的石块吓的,完全想不到只要自己不动,不绊住藤蔓这地方就是一个平常的道路,此刻大人在人家手中,说什么都晚了。
“卫大人,为了安全起见,就只能烦劳您陪我们走一趟了。”楚卫笑的一脸欠揍。
楚卫手制的小弓弩虽然射程不远,力道不狠,但是足够这样的距离抓住卫敛,挟持了他再往前走就不用再提心吊胆的防备人来攻击了。制定下这个计策的时候,晋千与还想着干脆一刀将这位周恒历的走狗毙了,顺江失去这位统筹大局的卫大人,自然不能再组织起大波的人马来堵截三人,楚卫一力主张生擒卫敛,用他的命保三人一路平安。
晋千与和瘦小的卫敛站在一起刚好能制得住他,一转头看向齐娃,晋千与笑道:“齐娃,把阵中卫大人的属下解救出来。”
转头看着楚卫,两人相视而笑,终于安生了,晋千与拉着马车上的一截缆绳将卫敛双手绑在身后,指了指马车问:“楚卫,你先进去。”
楚卫失了齐娃的辅助,一瘸一拐的爬上马车,在所有人愤怒的目光中毫不知羞的一伸手道:“我拉你。”
晋千与向石阵中看了一眼,齐娃三下五除二将关键的三条藤蔓割碎,保证石阵再没有攻击能力,手中拿着一枚亮闪闪的小刀道:“好了,姐姐。”
晋千与抿嘴而笑:“我们走。”把手中的卫敛一把推上马车无视他敌视的视线,拉着齐娃坐在马车前辕上。
齐娃手中小刀一挥,颇有几分气势的恶狠狠道:“各位都老老实实的待在石阵里面不要动啊,否者山神老爷爷发怒,你们就完蛋了。”
一扯马缰,两人呵呵的笑声淹没在山路崎岖的拐角处,独留一地傻眼了的士兵错愕半响,才有人嗷叫一声,遍地小心翼翼的寻找那个一开始就被石块招呼的重伤的队长来主持大局。
晃悠悠的马车里,楚卫终于呼出胸口的浊气,重伤几日都没有得到休息,终于能安慰片刻,卫敛被绑住手脚在他面前放着,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他。
楚卫看着这个几日前差点要了自己命的敌人,有些好笑,软身靠在坐垫上,慢悠悠说了一句:“本宫素来知道自己风华绝代,可是卫大人也不必这样含情脉脉的看着本宫,本宫的爱好中可没有卫大人这样的……嗯?……瘦成一根打狗棍的类型的。”
“……”
卫敛差点儿一口血喷出来。这厮那只眼睛看见自己是含情脉脉的眼神,这明明是仇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