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御书房内值班的太监公公都听得一声暴怒的惊呼声,不禁伸长脖子想要窥探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喊这么大声干什么?”萧道成不悦地蹙眉,盯着对面恼羞成怒的萧鸾,脸上的表情平静地看不出他刚才说出那番话的用意到底是为何。
“皇上,您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太让儿臣吃惊了。”萧鸾正色回答,自幼是萧道成抚养长大,萧道成说朕视如己出,你便是我的第三个儿子,你便把我当父亲。
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在他面前称儿臣,但却称呼萧道成为皇上,叫叔叔有失身份,更何况小时候叔叔对他的惩罚他还依旧记得清楚,不过心里还有些感激叔父对他的惩罚,要不然今日就不会出现武功高强的他了。
“吃惊?”萧道成挑眉,“怕是你不娶亲该是叔父吃惊了,你看看你大哥,云乔都可以娶妻生子了,你到现在还是孑然一人,你说朕能不担心吗?”
萧鸾暗笑,打趣道:“皇上怕是想要抱孙子罢了?更何况还有云乔,让他娶妻生子岂不是很好,我看再不过几日,宫内该传出大喜了。”
萧道成睨了一眼萧鸾:“别给我说俏皮话,这姑娘是侍郎大人的侄女,朕见过,样貌才华都没得说,最重要的是出生官宦之家,身份也足以匹配你这个皇子,明儿上朝你和侍郎大人碰头见一面。”
“我不见。”萧鸾孩子性的冷下脸,昨儿才和小小牵手发誓非卿不娶,今儿又让他娶亲,要娶也是娶小小,他不会娶小小之外的人,“我有了要娶的姑娘。”
“谁家姑娘?”
“南城的苏家姑娘,今年十五,我与她早已订下婚约,满了十五生辰,就迎娶她入宫。”
萧道成猛地一拍桌子,厉声低吼:“朕不准。”
“为什么?”萧鸾挑眉问道。
“民女身份怎么配得上你尊贵的皇子身份?别忘了,将来你也是极有可能登上皇位的储君。”
“这个皇帝不做也罢。”萧鸾淡淡地反驳,若是连自己想要娶的女人都娶不到手,那做了皇帝又有什么好的?还不是孤独一生?高处不胜寒,他没那个兴趣。
“你说什么混账话?”萧道成大喊,脸色涨成猪肝色,“这几日你在皇宫内给朕好好反省反省。”
萧鸾冷冷地看了一眼萧道成,双手抱成拳告辞,留下愤怒的萧道成。
萧道成被萧鸾这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气得吹鼻子瞪眼的,他是养了他二十年的人,不是路边的阿猫阿狗,他一副什么表情?又不是欠了他的,那个南城的苏家是什么家境?他得去调查一番,不能让他们萧家的血统不纯正。
正想着,御书房门外就响起太监的高呼声,高喊着:“南郡王驾到。”
只见御书房大门被侍卫们打开,进来一个翩翩美少年,这男子眉清目秀好模样,姿容丰润,他便是萧道成长孙萧长懋(mao),长子萧赜的儿子,字云乔,小字白泽,自小被祖父萧道成喜爱,一直陪伴身边。
“儿臣拜见祖父。”萧长懋单膝跪下给齐高帝萧道成行礼。
萧道成忙将孙子拉起,上下打量着他,眼中露出赞赏之色,点点头,笑道:“怎么有空过来?”
“再忙也要看看皇爷爷呀。”萧长懋笑着,随着萧道成一起坐下,“刚才听得三皇叔咆哮,不知道三皇叔是不是又惹皇爷爷生气了。”
一提到倔强的萧鸾,萧道成不禁气不打一处来,脸色不好地说:“这萧鸾,胆子恁大,居然敢拒婚,说有自己要迎娶的姑娘。”
“爷爷。”萧长懋微笑地看着萧道成,“叔叔自有喜欢的姑娘,昨儿爹爹在茶铺看到他和一姑娘相会,说那姑娘长得沉鱼落雁,媲美西施之貌。”想起父亲描述的那苏姑娘,今早他也故意去了一趟南城,确实见到了在花市买花的苏姑娘,小小的脸蛋,大大的眼睛满是柔情,微微撅起的红唇,说话柔柔地,娇滴滴的模样,不禁羡慕三皇叔长了这么标致的小姑娘。
更可贵的是苏姑娘还吟得一口好诗,看到百合花都能随意吟出一首诗,还能引出典故,让他好生敬佩,这世间有这样巧妙的女子,还真是让人喜欢。
见孙子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心思缜密的萧道成便知道怎么回事了,轻声问道:“云乔可有意中人?你也该订婚娶亲自立门户了。”
萧长懋一愣,随即俊脸微红,低声回答:“孙儿还未到弱冠之礼,娶亲怕会耽误孩儿为皇爷爷效力。”虽然这样说着,但脑海中却闪现出苏小小那娇俏的小脸蛋,美人垂眉,眼中尽是柔情。
“朕倒要看看是谁家姑娘有这福气。”让他那才华横溢的侄子萧鸾深陷其中也就罢了,居然连这他一直喜欢的长孙都有些精神恍惚,不禁有些恼怒,吩咐下去,便换下朝服,穿上便装,随萧长懋出宫去见见这位苏姓姑娘。
小小正在书房里看书,就听得小丫头高呼着:“小姐,李公子求见。”
小小一愣,放下书本,往窗外瞧了一眼,看天色也有些晚,不想出去,但见小丫头不曾离去,问道:“怎么不去告诉李公子,我不方便出去。”
“李公子说刚赋诗一首,急着求见小姐。”小丫头有些为难。
苏小小作罢,起身掀开书房的门帘,便瞧见小丫头绿环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口等着她,扬眉笑着:“小绿环怎么这么着急?也不过是李公子而已。”
“是呀。”绿环取笑着,“不管是李公子还是张公子,都比不上咱小姐心中的萧公子。”
被自家的小丫头取消,苏小小俊俏的脸一阵白一阵红,媚眼瞪怒绿环,佯装生气地嗔怒:“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绿环笑嘻嘻地不以为意,伴着小姐到了门口,拉开门将苏小小推了出去,又立刻关上院门,苏小小一愣,望着紧关的门嘀咕着:“绿环你干什么呢?”
“小姐呀,你快些呀,我替你掩护,要不然夫人看到了又该念叨你了。”绿环善解人意地答道。
听到绿环这么说,苏小小轻叹一声,想到娘亲最近的举动,不禁摇摇头,似乎除了萧鸾之外的其他男子都不让她接触,说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最重要的名节,更何况以后她是要嫁给萧鸾的,娘若是知道她现在还和这些男子交往,定是会臭骂她的,不禁为绿环的贴心而感动。
对早已在院门槐树下等候的李公子微微表示歉意:“李公子,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相貌清秀的李公子温和一笑,将手中的一卷纸递给小小,“李某不才,还请苏姑娘指点。”
话说这苏姑娘本是苏家小女,养在深闺不曾踏出苏府一步,本是不知道这个苏小小的,但他们这些读书人总是喜欢结交一些皇家贵胄,这样对他们步入仕途都是有所帮助的,这样他们就认识了年轻有为的萧鸾,进而就从萧鸾那里知道了才女苏小小。
都对她极为仰慕,但萧鸾像宝贝似的不愿意让大家见到,不过还是有机会见到过几次,有幸目睹芳容,也为她的才华倾倒,但萧鸾确实很小气。
不过趁着萧鸾不在,他们几个就怂恿他过来讲诗句送来给苏小小过目,没想到萧鸾真的不在,李公子为自己的好运感到庆幸。
苏小小抿唇低笑,接过李公子的诗句:“有劳李公子了。”微微欠身,“小小还有事,不方便久留,李公子见谅。”
李公子谅解一下,打趣道:“苏姑娘说笑了,没关系,萧鸾的脾气我们还是清楚的,就是趁着他不在的时候才敢来的。”
苏小小的脸一下子红了,被萧鸾的朋友这么取笑,不禁羞赧起来,急忙着要离开,谁知绣花鞋却踩着了长裙的裙摆,一个踉跄,就往前倒去,小小吓得惊呼一声,这要是跌倒了门槛上,还不破相了。
李公子一个健步上前抱住小小,使她免于跌伤。
小小吓得花容失色,见李公子将她抱住,俏脸顿时羞红,忙挣开,福身道谢。
远处的萧道成和萧长懋静静地看着,一开始萧道成看到苏小小出现的时候还一脸的欣赏,但在看到小小和陌生男子有身体接触之后,不禁恼怒起来,这样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就这样和男人拉拉扯扯,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还是才女,难道四书五经,三从四德都学哪里去了?
萧道成剑眉一皱,冷声说道:“这样的女子不配进入萧家,一定让萧鸾断了这念头。”说完,甩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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