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那个当妓女的妈曾经不止一次跟哥说过，只要活着，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哥睡了很久，做了许多稀奇古怪的梦，梦到了很多人。
再醒来的时候，心里就只剩下这句话了。
原本，就什么都没有的哥，现在，只能算是回到了最初。
最初，哥也是一个有梦想的人，现在，连梦想都没有了。
“你醒了。”幽明总是在第一时间感受到哥的所有变化“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我叫人准备了醒酒汤，你多少喝一点。”
“恩。”
他有些惊讶，似乎没有料到如此乖巧的家伙会是白威。
伸手摸了摸白威的头，柔软的发丝在手里，顺顺滑滑，每一根都是稀有的银白色，微微带着金属的光泽，心突然跳得很快。
幽明很想告诉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自己对他是多么的心甘情愿。
“哥睡了多久？”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哥看着窗外昏黄的日光。
“两天。”幽明冰冷的手扶着哥的肩膀“饿了？”
“没有。”哥摸了摸脸上的伤痕“恍如隔世。”
噗哈哈哈哈哈哈！！~~~~~
门口传来了红毛的笑声。
“你小子竟然学人家玩幽怨！！还恍如隔世！~~~~~哈哈哈哈哈，笑死老子了！！！”红毛的大爪子一下按到了哥的头顶“这酸溜溜的词不适合你！！！”
“屁！！！哥爱用什么词，你管不着！！！”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哥最近也有看书！！！”
“屁？”红毛笑出了眼泪。“这词哪本书上写的？”
“白威，你有什么打算？”倒是幽明，似乎没有受到我们两个的影响，冰冷的声音适时地打断了哥和红毛的调侃。
“没有什么打算。”哥望着窗外鲜红如血的夕阳有些恍惚“如果失去了愈合能力，或许哥会死得很容易。”
“死？”身后传来了红毛的叫喊“死也给老子死远点！！！没出息的家伙”
这对白有些熟悉呢。
哥笑了“哥死之前先让你陪葬怎么样？”
“或许，你该找出你突然失去力量的原因。”幽明陷入了沉思“这个世界并没有崩溃，即使是幻象也好，并没有消失，这说明支撑这一切的力量还在。”
“这哥也想不通。”
“我有一种预感。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幽明的眉头紧锁“似乎所有事情都是对你的考验，无论这里是真实的也好，虚幻的也罢，或许只有你，才是把握住这里的事情的关键所在......”
滴滴滴滴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幽明的话。
他起身，拿起电话，走出门口。
“喂！！你在发什么的呆？幽明不在，你不必装出那种无所谓的样子。”红毛用力地敲了哥的头“做人还是真实一点的好，虚伪的样子让人作呕。”
无所谓的样子，是装出来的。
他看出来了。
幽明也未必看不出来。
哥并不是故意要装出来骗别人，哥是想骗自己吧
哭，也没有用的话，何必要哭呢？
爱，已经结束了，已经尽力了，这一次，到底是比亲眼看到他死在哥的面前要好呢。
至少，哥的心，不像上次那么痛，那么鲜血淋漓。
也许，错的是哥自己。
好累。
哥躺在床上，无意识地将身体蜷曲起来，一种防御的姿态。
红毛突然做了一件让哥很惊讶的事情。
他把哥的手，放到了他温热的唇边
“有求皆苦，无欲则刚。”他说。
“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有老子在，谁都不能再伤害你。”他说。
“虽然对不起幽明，但是该死的，你这个小鬼，竟然更让老子心疼。”他说。
“如果你的前半生是为一个人活的，那么，你的后半生，可以为别的人好好地活着。”他说。
幽明不在，红毛说了很多。
哥不确定自己把他的每一句话都听进去了。
不过，哥明白了一件事情。
哥和文狐狸的爱情，总算有了一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