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李胜来到苏晓榆的房间告诉姚世安谢大公子要见他,为了不吵醒苏晓榆,姚世安轻轻的关上门出了房间在屋外听李胜的汇报。
“少爷,谢公子要您即日起程护送他去临安,已经在客栈嚷嚷了好一阵子了,您看这件事怎么处理?”
“不急,你先回去告诉他我马上回来,让他稍安勿躁。去临安的事要再仔细谋划一翻才行,如今外面兵祸甚烈,去临安的一路必定是凶多吉少,我们只能低调前往万万不可张扬,抛开个人安危不说,这件事要是传到圣上耳朵里,擅离职守的罪名我可担当不起。”姚世安揉了揉太阳穴继续说道:“李胜,你速去找几个漂亮机灵的女子稳住他,等我处理好这边的事就马上赶回来。”
“是,小人这就去办。”
李胜走后姚世安走到树藤边,摘下一小撮树叶下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嘴角轻蔑的笑到:“谢大公子,要不是你生得个好人家,有个朝廷重臣的叔叔做靠山,就你这么一草包也配我姚世安为你瞻前马后,真是天大的笑话,哼!”说完竟将手中的树叶捏成了碎片。
而这一幕恰巧被路过的兰儿看见,兰儿就像没看见一样,仍然闲然自若的走过来打招呼:“姚公子早啊!”
姚世安转过身一看是兰儿也立马收神回礼道:“夫人早!”
“我进去看看晓榆怎么样了,姚公子你去前厅用早饭吧!我就不送了。”
“夫人客气了!”
兰儿推开房门,来到苏晓榆床前,摸了摸她的脉象,又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这才放心的说:“烧退了,她没事了!按时给她喝药,休息个几天就能好了。”
“多谢夫人,这多亏了夫人高超的医术,才能让晓榆安然无事,姚某再此谢过夫人了”
“姚公子别客气,我只是尽了些绵绵薄力而已,最主要的还是晓榆善良是个好人,所以老天是不会亏待好人的”兰儿微笑的回答道。
“夫人说的是,姚某受教了”姚世安也微笑的盯着兰儿回礼到。心中却是别有一番滋味,这个女的可不像表面上看去的那么简单。
床上的苏晓榆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首先看到的是兰儿微笑的脸庞,然后便是站在一旁焦急等待的姚世安,苏晓榆轻轻的喊了声“兰儿姐”。
兰儿高兴的说:“你醒了,饿了没?我煮了粥,你要是饿了我给你端一碗过来。”
姚世安也兴奋的说:“对。对。你要是想吃,我马上就去给你拿”还没等苏晓榆回答,姚世安就跑出了房门,直奔前厅而去,这一刻的他完全顾不得什么大丈夫男子汉的形象,心里装得全是苏晓榆,只希望苏晓榆快点好起来,然后带她回家,取她过门。此时的姚世安心里是无比幸福的,因为她还活生生的存在在这个世上在自己的面前,这比什么都要珍贵。失而复得怎能不幸福呢!
苏晓榆望着姚世安的背影暗自的叹了口气。兰儿不解的问苏晓榆:“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没事,就是突然觉得不习惯,感觉挺怪的。”
“你是说姚世安?”兰儿微笑的问道。
“是啊!兰儿姐,我想问你件事情,我是怎样到你们这儿来的?”
“这个啊!之前梅香不是告诉过你吗!是将军碰巧救了你,然后把你给带回来的,为了避免口舌就说是我回乡探亲带回来的远方亲戚。”
“将军碰巧救的我?在哪救的?将军去过成都府?”苏晓榆依旧不依不饶的问道。
“这个嘛!我就不清楚了,等将军回来,你问他便知,你先放宽心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再说,另外过去了的事就过去了,别老是记挂在心上,想想怎么处理你跟姚公子之间的关系吧!”兰儿故意岔开话题,打趣道。
“你说姚世安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他昨晚上对我说的,我都听见了,我故意装睡着了的,可是不知怎么的,我就是觉得他有点…有点…反正就是有点…哎!算了,我说不出那感觉,看来我是受伤太重,脑子不好使了。”
“傻丫头!咱们女人一辈子不就图过嫁个好郎君吗!我看他对你倒是真心实意,打心眼里对你好,至于其它的那就要看你自己了,跟着自己的心走。”
苏晓榆把头靠在兰儿的怀里感动的说:“兰儿姐!你真好,谢谢你待我就像自己妹妹一样。”
“傻丫头!你和梅香本来就是我的妹妹,我是你们的大姐!”兰儿宠溺的拍着苏晓榆的头道。
“嗯!对。对…你是我们的大姐,永远的大姐!”
房门外的姚世安端着碗看着屋里的一幕,心里也颇受感动,他明白了余玠一家人是真心的对小雨好,并非有什么恶意,似乎余玠也从未给苏晓榆说过两年前的事情,看来是自己多心了。姚世安走进屋小心翼翼的端着碗来到床前,一口一口的喂给苏晓榆吃,兰儿也识趣的离开回前厅了。
苏晓榆一直默默无语的喝着姚世安一口一口喂的稀粥,心却蹦蹦的跳个不停,总觉得今天的粥怎么喝得这么慢。一旁的姚世安看出了苏晓榆的异样,微笑的盯着苏晓榆说:“怎么,不习惯,你以前不是挺喜欢我喂你吃饭的吗!”
“谁喜欢了?以前…以前我不记得了…”苏晓榆红着脸低头的嘟哝到。
姚世安放下碗,开心的把苏晓榆拥在怀里说:“你不记得了没关系,我一件一件的把我们的一切说给你听,只要你不嫌我啰嗦,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回成都府,然后取你过门。”
“谁答应了要嫁给你啊?”苏晓榆依旧红着脸埋头嘟哝道。
姚世安抬起苏晓榆的脸,正对着自己,眼神坚定而诚恳的盯着苏晓榆的眼睛说:“我,姚世安,今生要取苏晓榆为妻,过门之后绝不纳妾,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不相离,此生不悔。”
苏晓榆被姚世安这番话整的不知所措,心里又感动又不好意思,紧张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呆呆的盯着姚世安一句话也不说,手指却不停的绞个不停。
姚世安看着一言不发的苏晓榆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解释的说到:“晓榆,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我知道我这话说得可能有点仓促,但是我是真心的,我不会逼你的,就算你不答应也没关系,我会给你时间考虑的。”
看着姚世安焦急的样子,苏晓榆微微一笑,然后轻轻的把头靠在姚世安的肩膀上说:“带我回家吧!”
姚世安喜出望外的看着苏晓榆,然后紧紧的把苏晓榆搂在怀里高兴的说:“好,好,我带你回家,等你身体好了,我立马带你回家。”两人就这么紧紧的相拥在一起,这一刻苏晓榆突然觉得好熟悉,总觉得在哪儿见过这画面,好像是在梦里。算了!不去想了,兰儿姐说的对,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吧!要珍惜眼前,活在当下。而就在此时门外的敲门声让紧紧相拥的两人慌忙的分开,苏晓榆紧张的说了声:“进来吧!”
门外的人推门而入,待看清来人面貌时,苏晓榆赶紧施礼到:“见过将军。”而一旁的姚世安也顿时明白了这位便是招信军参议官余玠,也连忙作揖施礼到:“在下利州司副都统制姚世安见过参议官大人。”
余玠扫视了姚世安一圈然后盯着苏晓榆看了一番才不紧不慢的说到:“起来吧!不用那么客气”
“多谢将军。”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到。而听在余玠的耳朵里却是分外的刺耳。
余玠用冷冷的语气说到:“听说苏姑娘病重,今日一见已无大恙了嘛!”
“托将军的福,多亏了兰儿姐姐的照顾,才能好的如此之快,这两年来多有叨扰将军之处还望将军见谅,将军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
而余玠理也不理小雨刚才的一番话,直接转过身对姚世安说:“听说姚都统找本将有要事要商议,现如今苏姑娘已无大碍,不知姚副都统可否前往前厅一叙啊?”
“将军这是说得哪里话,在下这就随将军前往前厅,将军,您先请!”姚世安嘱咐苏晓榆好好休息,自己去去就回,然后便跟随余玠去了前厅。
望着余玠离去的冷傲的背影,苏晓榆心里疑惑的想:“这个余玠似乎不太好相处啊!板着一张臭脸,一点也不像兰儿姐那么亲和平易近人,跟自己想象中的余玠差远了,原本以为兰儿姐那么端庄聪慧的女子一定会找个温文如玉的男子才会配得上她的性格,可是今日这么一接触,这落差未免也太大了吧!以前倒是匆匆见过几次,但从未说过话,还真是没看出来,他是这等冷傲之人。真是奇了怪了!”
前厅,余玠端坐在正上方,姚世安坐在侧旁的椅子上,兰儿端了茶水进来,为两个人斟好了茶便退了出去,临走时偷偷的瞟了姚世安一眼。这一切余玠却是看在眼里,早上回府的时候兰儿把这两天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余玠心里自然明白姚世安此次前来定是为了苏晓榆。余玠抿了口茶然后淡然的说道:“姚副都统,两年不见别来无恙啊!你我可算是故人再相逢了啊!不知姚副都统千里迢迢的来泗州找本将所谓何事啊?”
姚世安心里知道余玠这是在明知故问,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是话里有话,姚世安想了想然后从容的回答道:“不瞒将军您,前几日王夔大人有件重要的事要在下亲自前往临安一趟,途径泗州时恰巧遇见失散的晓榆,几经打听得知晓榆住在贵府,特前来拜访,多有叨扰之处还望将军见谅,将军一家待小雨如亲人一般,在下感激不尽。”说完便起身鞠躬施礼。
余玠依旧冷冷的说到:“姚副都统客气了,难得这乱世之中还能有姚副都统如此怜香惜玉,儿女情长之人。都怪本将错以为姚副都统是为了川蜀战祸一事才来焦急地找本将,打扰了姚副都统和唐姑娘的重逢,真是本将的不该啊!”
“你…”姚世安强压住内心的怒火,由怒转为微笑的说道:“将军这么说可是折煞在下了,将军公务繁忙,在下就不便在叨扰了,告辞!”
“姚副都统慢走,不送了!”望着姚世安转身离去的背影,余玠又冷冷的说到:“如今川蜀战祸连连,圣上甚是重视川蜀的战况,如若要是让圣上知道有人擅离职守的话,恐怕这罪可不好担当啊!现淮西一带也是兵祸连连,姚副都统此去临安一路必是危险重重,姚副都统可要保重啊!”
这话听得姚世安浑身一怔,拳头紧了紧,可姚世安仍旧面不改色的直奔后院而去,姚世安心里暗暗的咒骂道:“好你个余玠,竟然暗中调查我,两年前就应该将你除掉,今日暂且不与你计较,若有一日让我抓着你的把柄,我在跟你算总账,哼。”
望着姚世安拂袖而去的身影,余玠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讥讽的冷笑:“姚世安,你这个小人,两年前要不是因为你跟王夔这群川蜀的败类结党营私,从中作梗。丁黼大人一家也不会死得那么惨,成都府的140多万老百姓在天有灵也不会饶恕你们这群混账的,苏晓榆要是知道了真相定会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哼。”
后院的房间内,苏晓榆正在瞧自己身前的那块玉佩,上面的姚世安几个字浮现在的苏晓榆眼前,她突然明白了,姚世安就是自己梦里的那个相拥的男子而那个蓝衫女子也正是自己,怪不得今天他搂着自己的时候会觉得如此熟悉,原来他说得都是真的。
姚世安神色温怒的来到苏晓榆的房间,一看见苏晓榆姚世安顿时换了副微笑的脸色走到她身边,轻轻的搂着苏晓榆说:“你在干什么呢。”
“我在看这个”苏晓榆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玉佩说到。
姚世安也拿出自己的那块,然后跟苏晓榆的那块拼在一起,一个月白色的玉桃心出现在了两人面前,苏晓榆高兴的抚摸着那个桃心,姚世安告诉晓榆这个叫“桃心,是爱情的象征,你的那块刻着姚世安,我的这块刻着苏晓榆,这个是你曾经告诉我的,这也是咱俩的定情信物”其实昨天晚上姚世安已近给她讲过,她也知道,可她任然装作不知道一样,认真的听姚世安给自己讲这个桃心的事。
看着苏晓榆认真的样子,姚世安更加宠溺的把她拥在怀中说:“晓榆,对不起!我可能要离开你几天,但是我发誓,等我办完这件事我一定回来接你回我们的家。”
“怎么?你要走吗?为什么不带上我一起?”苏晓榆生气的嘟哝道。
“此去一路必定是凶险万分,再说你身体还没恢复,我不放心让你跟着我涉险,其实我也舍不得你,我害怕一放手你又不在我身边了,可是晓榆我更害怕你受到伤害,所以你就在这里好好的把身体养好,等着我回来接你回我们的家。”姚世安边说边替苏晓榆带上玉佩。
苏晓榆用手抚摸着玉坠上的姚世安,点了点头微笑的说:“放心的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平安的回来。”苏晓榆心里也明白自己跟着他去只会给他添累赘,他不让自己去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
姚世安静静的一言不发,把苏晓榆轻轻的拥在怀中久久才放开,然后转身离去。苏晓榆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慢慢的消失,牵挂和担忧化作了一声重重的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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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今杭州)南宋时期为南宋的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