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欢迎?”汤乩看着汤米儿忽然冷淡下来的神色,微微有些怔愣。
“没有。”汤米儿淡淡的回答道,转身将包包放好,“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已经回过家里那边了吗?”
汤乩看着她沉静的侧脸,微微蹙起了眉头,心里有些不怎么舒畅,“你难道就这样子态度欢迎我?”
她也被他这样不太好的语气给惊到了,他怎么还有脸去说这句话。
她回过身,双眼直视他带着恼怒的双眼,“我态度怎么了,你是觉得我该以什么态度去欢迎你,你不觉得你这句话问得也太奇怪了吗?”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她眼中的泪忽然溢出了眼眶。她的忧伤就这么突然地撞进了他的眼里。
“你去了三年了,你可曾三年有数过这些年你打了多少个电话回来?你三年了,你可曾想过回来看看我?三年了…”你可知道当我去年抵不住思念,千辛万苦打听到你的地址,千里迢迢漂洋过海去见你时,我所看到的事情。她哼笑一声,脸上一副讥诮的模样,“搞不懂…我真的搞不懂,我在你的心里是不是其实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我甚至,搞不懂,这么一个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你。”
汤乩被她脸上的神情吓得心发慌,“我还是以前的我,从未变过。”
“可是为什么我感到那么绝望?”汤米儿激动地喊了一句,纤细的手抬起,放在自己的心口中,忽然五指狠狠地揪着自己的衣服,双目不断地落在纯净却悲伤地泪滴,一滴一滴,像以往九千多个想他的夜里,不可抑制的悲哀,带着窒息的哀伤充斥着所呼吸到的空气。
汤乩骤然觉得呼吸困难,他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张着嘴,喉咙里似是要说些什么,却发现似有一条鱼刺卡在喉咙中,刺得他喉咙生疼,眼睛发涩,眼圈泛红,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哥,如果你还是我哥,就请你如三年前一样,留我一人吧。”我实在害怕再一次被扔下。汤米儿转过脸,不愿再看他。只是望着落地窗外的夜幕,眼睛里泛起淡淡的怀念,“我所等待,所期盼的,都已经在这漫长的等待中渐渐消失了。”
汤乩几乎忘记呼吸,双目不敢置信地看着汤米儿,双手慢慢紧握成拳。
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间的沉默以及汤米儿渐渐变得漠然的脸使汤乩的脸色越显的阴沉难看。
“三年前我不允许你逃,三年后你依旧不许逃。你听到了没有?我不允许你将我排斥在你的世界里。”汤乩近乎狂暴地紧握着汤米儿的手臂,将她捞进怀里,紧紧地锁在自己的胸前。
耳边那人急速有力的心跳,温暖的胸膛,有力的臂膀,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真实的让自己碰触到了。可是,这些是我的吗?眼前的这个人,是我的吗?属于我吗?汤米儿的眼泪又一次落了下来。这三年来为了他掉的泪还少吗?
三年前,也许她会很自信地向全世界宣告,这个男人,真的爱她。像这世间最痴情的男人一样爱着她。至死不渝。
但是三年后呢?
是我不够成熟吗?还是我不够自信了吗?
为什么三年后他站在我面前信誓旦旦地说他不曾变,但是我却依旧彷徨?
亲爱的哥哥,你知道吗?
汤米儿原放在身侧的手,慢慢抬起,抱紧了眼前这个想念了三年的身体,“你知道吗?我已经不敢相信你了。”
这一句话一出,不仅她的眼泪落了下来,汤乩的眼泪也几乎是那一瞬间掉落在她的发顶,冰凉彻骨。
这一夜,对于汤乩来说,是一个很绝望很失望的夜晚。他以为她会给她一个惊喜。却想不到,他从她那里抱回来一个炸弹。
把他炸得粉身碎骨地疼。他已经不记得怎么下的楼,怎么上的车,怎么回的家。
一切一切都是那么浑浑噩噩的。他躺在床上,盯着黑夜中的不知处,睁着血红的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夜,已晚。安静的汤家别墅,忽然传出一声刺耳的噪音。把在楼下休息的人都惊醒了。
“叶管家…”
睡眼惺忪的下人们惊慌地从房间里跑出来,在楼下抬头看向楼上,此时楼上正不断传来砸东西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重。大家一看到叶云从房间里紧忙走出来,均一致转头看他。
怎么回事?今天中午回来,虽然因为长途的飞机少爷脸色显得有些疲惫,但是看得出来心情还是很好的,怎么出去一下午就这么样了?
叶云此时紧皱着眉头,耳边巨大的砸东西的声音依旧不断传来,在别墅的不断回荡着,很是吓人。叶云此时的脸色也显得有些沉重和紧张。
他挥手示意大家先回去休息,然后便一人上了楼。
站在汤乩的房间外,把手抬起了许久都不敢往下敲。那一声一声的砸东西的声音就像是打在他的心上,心都在发颤。
“少爷。”叶云试探性地叫了一声,轻轻敲了敲门。房间里的吵闹静了下来。叶云反射性地吞了吞口水,把手放在门把上,一转,门就轻轻地开了。
“少爷。”叶云低低地叫了一声。慢慢探头进房间里一看。房间里的一切都已经被砸得乱七八糟的,房间就像刚被轰炸机轰炸过似得。除了墙角那一盏别致的水晶灯依旧静静伫立在墙角,散发着淡淡的鹅黄色的灯光以及墙上那一幅大大的合影依旧静静地挂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