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无声淌着泪水时,漫浓的电话打了进来,“晓晓,你现在有空没?”
秦晓晓连忙拭了泪水,尽理以若无其事的语气道:“要下午才有空的,怎么了?”
“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哦,没事,就是想了些不开心的事。有什么事吗?”一般这个时候,漫浓是不会打电话来的。除非有什么紧急的事。
“是这样的,店里来了位客人,指明要你服务。可是我已经替你推掉了,说你下午才会有空,他却说无所谓,反正他的是时间,然后,就坐在会客室不走了。”
秦晓晓愣了下,“不会吧,什么时候我有了这么衷心的粉丝?漫浓,那人究竟是谁?”
“我也不大清楚,反正很少来咱店里洗头的,不过也有些印像,姓王吧,至于叫什么名字就不清楚了。”漫浓直接说出她的担忧,“这人很奇怪呢,明明知道你不在,偏还坐在那儿等。还特意拿了报纸在那里,一副不让你服务就肆不罢休的架式。我怕这人,会有别的目的。”
秦晓晓愣了下,“什么别的目的?”
漫浓叹气,“小姐,你可知你在我店里呆的这些年,已经煞到多少男人?数都数不清了。”漫浓说的倒是实话,秦晓晓就算只穿着fashion新港的工作服,也同亲迷倒一干老的少的,甚至还有女性同胞都为之着迷。可以想像其魅力,只有夏家那不长眼睛的夏少铭不是眼睛出问题就是没发现她的美好。
秦晓晓暂且抛下刚才夏少铭带给她的难受,轻轻地笑着,“有那么夸张吗?”
“一点都不夸张。你可知有多少人向我要你的名片,要你的俱体地址,要你的身家背景?你倒好,每次来无影去无踪的,却把烂摊子丢给我。哎,不说这些了,你什么时候过来?仍是要等到中午过后么?”
“嗯,上午真的走不开,还有好多家务活要我做呢。”
“你呀,就算你是高攀,但也不必这么低声下气吧?”简直就是佣人的待遇了,但人家佣人做了活儿还有薪水拿,她简直就是免费的佣人了。
秦晓晓淡淡地道;“放心吧,脱离苦活的日子就要来了。”昨天医院里打来电话,说夏家老夫人的病情已开始恶化,估计至多还有个把月的时间了。
“真的打算要和夏少铭离婚?”
“嗯。”
“夏少铭那王八蛋会同意吗?”
“他已经同意了。”
“哼,算他还算有点良知。不过,这姓夏的还真没眼光,这么贤慧漂亮的老婆,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偏还不知珍惜。我咒他以后定会后悔的。”漫浓一方面庆幸晓晓终于要脱离苦海,但另一方面又恨夏少铭这个有眼无珠的男人,秦晓晓这般魅力居然还不看眼里。真是瞎了狗眼。
秦晓晓轻笑,笑斥漫浓太过理想小说化。而现实里,离了婚的人,便桥归桥,路归路,从此不再有任何交集。夏少铭已有了童苑,还巴不得她与离婚呢。哪里还会有懊悔什么的,只有电视里才会上演的狗血情形,是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的。
*
最近夏家的佣人都因家中有事离职了,也不知是真的有事,还是被辞退了,总之,除了司机和一个园丁外,原来负责打扫整理的两个佣人都先后辞职了。
诺大的夏家,不能因为佣人的离职就变成垃圾场,更不能因为没有佣人就降低生活质量。
这不,所有的活儿都推到秦晓晓一个人身上。大至洗衣做饭,小至擦地打扫,甚至连婆婆房间里的马桶都要她来刷。
夏家的建筑面积很宽,上下三层楼二十多间屋子,一一打扫起来也要人命,祁晓大有把她活活累死的架式,不停地指挥秦晓晓做这做那,成天被家务活儿拴住,根本就没时间去fashion新港。
漫浓在电话里大骂她是笨蛋,“你干嘛不拒绝?那老妖婆摆明了故意整你。晓晓,你也别太死心眼了,听我的劝,出来吧,我就不信你不做家务那老妖婆会吃了你不成。”
秦晓晓苦笑,并不是她有自虐待狂,而是,她发现了一个秘密,一个让她热血沸腾而又期待激动的秘蜜,这个秘蜜,就在祁晓凤的房间里。
*
那天替祁晓凤刷马桶,出来时,正看到她手头拿着一双红色女式童鞋,尽管款式已经严重过时,但却好眼熟,眼熟到,闭着眼都能想起它的模样。
祁晓凤发现她的目光,把鞋子放进鞋盒里,起身骂她,“看什么看,这是你该看的吗?”
秦晓晓忍下心头的激动与疑惑,问她:“妈,您这只鞋,是什么时候买的?”
祁晓凤脸色忽然变的很难看,“关你什么事,你跟我出去,出去啦。”
秦晓晓低头,匆匆离去,在关门的那一刹那,又偷偷扫了那个鞋盒一眼,被放在床头柜里的抽屉里。
从祁晓凤房间里出来,秦晓晓直奔自己的房间,捂着跳的飞快的胸口,迟疑了下,奔到储物间里,打开衣柜,从底层拿出一个包裹,这是用以前的的确良布料包裹的,已有多年历史了,如今看来,已属陈旧。
包裹里并没有值钱的东西,只有她小时候的几件衣服,经过时间的摧残,颜色已变老旧。一直没有舍得扔掉,已跟随她多年了。
这包裹是父母临死前,由交警交给她的。
“我们赶到车祸现场时,她还剩最后一口气。她让我把这个包袱转交给你,要我带一句话给你。”交警大叔脸上带着沉痛,目光带着感慨,“她说,你并不是他们亲生的,这些小衣服是你当时被拐骗时穿的,还有这只鞋子。”交警把包袱交到她手上,说:“死者说了这些已然支撑不住了。”
回想当时的情景,泪水又不自觉地流了下来。颤抖着双手,层层打开包裹,里边除了几件儿时的旧衣服外,还有一个小小的方盒,再打开盒子,一只红色的童鞋孤伶伶地躺在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