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同祁晓凤参加某个婚宴,对方媳妇是个高学历留洋归来在证券所做分析师的高薪女,与几个三姑六婆打探了一圈消息重新落座的祁晓凤,在无人注意到时,狠狠剜了秦晓晓一眼。她这个只有大学毕业没有工作的媳妇又让她没面子了。
所以,当童苑出现在秦晓晓她们这一桌时,祁晓凤与她谈得格外欢快,甚至还邀请她来夏家作客。
童苑依然美丽,漂亮的白底红花绕脖抹胸连身裙,衬出如玉的肌肤,身形修长,性感迷人,一头大波浪卷发,再配上夸张硕大的耳环,替略微宽的脸庞增添出无数魅力。
同桌的客人没怎么插话,但看秦晓晓的眼神却带了那么点同情意味,她尽量使自己保持平静,冷眼看着她们比亲生母女还要亲切的架式,在心里冷笑。
夏家是名副其实的豪门,外边的女人挤破脑袋都想挤进来。这童苑,她想进入夏家的心思已是路人皆知了。
望着她巧笑债兮、明艳美丽的脸,秦晓晓在心里想,这么个美人儿,确实有做梦的本钱,有争名夺利的资格。
见秦晓晓打量她,童苑便冲她笑了笑:“夏太太许久不见,怎么感觉瘦了些?”
秦晓晓冷眼看着她,估计整个上流圈子都已知道了她的存在,而她却被蒙在鼓里,那些看她的眼神,或多或少地流露出同情或怜悯。
秦晓晓轻轻一笑,道:“童小姐许久不见,倒是越发靓丽了。只是,今天童小姐的妆上得有些浓了。”
看到她微微变了色,心里呵呵直笑,童苑今年二十八岁,虽说长得漂亮性感,但皮肤已吊在青春的尾巴上,再加上新丝露晚上营业时间过长,长年累月熬夜的结果便体现在皮肤上了。虽然她的皮肤依然白晰,但秦晓晓对化妆技术并不陌生,一眼就看出她用在脸上的化妆品除了常用到的腮红唇彩外,还用了遮瑕液,粉底,防水型隔离霜——虽然她化妆技巧很好,化的虽浓了点,但刚刚够好,没有太过浓厚的感觉,眼线描得很好,是以遮住了眼部下方的眼袋。
整体上看,她的妆很不错,也很有层次感,但,秦晓晓敢打赌,一旦御了妆,她的肌肤肯定会呈现出因经常熬夜而产生的眼部细纹,眼袋及色斑。
女人的青春有限,仗着年轻去讥笑比自己年纪大的女人,并不是君子行为,但,既然她要讥笑她因不得丈夫重视而变瘦,那秦晓晓也就不客气了。
童苑因秦晓晓的笑而僵了笑容,恶狠狠地瞪她一眼,眼球子一转,哀怨地说:“唉,没法子,我工作繁忙,长期睡眠不足,就影响肌肤了。我可没有夏太太那么好命,可以每天睡觉睡到自然醒,不用上班,也不必为生计奔波。呵呵——”
很好,懂得反将人一军!
借秦晓晓的米虫生活来衬托她的辛苦工作,这一桌的客人大都是白手起家的贵太太,闻言全都用不以为然的目光看秦晓晓。
暂落下风,童苑得意极了,在无人注意到时给了秦晓晓一个挑衅的笑容。
秦晓晓无话可说,今天这一仗,她输了。
但——
花间锦簇,衣香鬓影,陷落在繁华里的婚姻,处处开满了诱人的、鲜美的荆棘。如此诱人的繁华,有人拼了命用尽了心机也要挤进来,而有的人,却足足努力了十五年才得以逃离。
借着喝茶的动作,秦晓晓给了她意味深长的笑容——童苑,希望你的豪门之路比我走得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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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婚宴秦晓晓吃的很多,同桌的贵太太乍舌地看着她,“想不到你居然还吃得下?”
她的语气,带着惊异及不可思议。
秦晓晓微微一笑,当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一方面是惊讶她被情敌挑衅还吃得下,另一方面,好像在讥讽她嫁到豪门还是改不了乡野平民的习性,见到美食便蔽开肚子吃,就像饿死鬼股胎似的。
“夏太太胃口真好,不像我,一天吃的东西都抵不上你一顿。”另一名贵妇不阴不阳地说着。
秦晓晓习惯性地微笑掩饰心底的讥诮,倒是婆婆祁晓凤脸色难看到极点。她知道她的想法,平时她都极替她挣面子的,而今天却因为多吃了菜而被其他贵妇人讽刺,等下回去,不知又要怎样骂我了。
祁晓凤估计是真的动怒了,至始至终都没和秦晓晓说一句话,倒是与童苑谈得非常投机。
“小苑呀,最近工作很忙吗?我还想等下去你店里做个头发。”
“也不算忙的,阿姨。”童苑笑得无比灿烂恭敬,“阿姨要做个头发吗?”
“是啊,有些长了,想减短些,顺便再换个发型。小苑,你说我我换什么样的发型好?”
童苑打量了她,笑道:“阿姨长的那么精神,一脸富贵相,五官很细致,什么发型都适合您。不过,最近我才从法国回来,从那里学到了新的发型设计,等下我给您弄来试试,桔黄的颜色,配上阿姨白晰的肌肤,效果肯定不错。”
“真的吗?那我就试试吧。”被童苑不动声色地恭维了一翻,祁晓凤脸都笑烂了。
“那,择期不如撞日。能否就坐阿姨的车一起回店里,好吗?我的车,送去保修了。”
“没问题。”
“可是,那夏太太怎么办?”童苑不怀好意地望着我,“我记得夏太太和阿姨一起来的,那等会夏太太要怎么回去?”
祁晓风毫不犹豫地道:“她又不是没有脚。”
祁晓凤的一句话,惹来各方测目,然后,秦晓晓接收到更多的各色目光。
秦晓晓低头,表面楚楚可怜般的委屈与隐忍,实则心里却冷笑不已。与祁晓凤扮演了多年的良好婆媳关系,今天却有土崩瓦解之势。她不惜在众人面前给我难堪,是不打算再做好婆婆,亦或是,她更加中意童苑做她的媳妇?
而童苑,得意洋洋誓在必得的步步进逼,与祁晓凤刻薄尖酸的嘴脸,秦晓晓情不自禁地想到:这二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应该会臭味相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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