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漫浓心情非常不好。
原因则来自于死对头新丝露又推出了新花样——新丝露的老板张绍华与首席设计师童苑,二人高调地把市长夫人请来新丝露理发,然后大势宣传,市长夫人是个时尚爱美的女性,受过高等教育,本身也是圈内有名的贵妇人,也是引领时尚潮流的风向标,她去新丝露理发的消息传出,许多贵太太,或是有求于市长的富翁太太们全都跟风去了新丝露办理会员卡,就连fashion新港的好多老顾客都被吸引去不少。
最近新丝露的热闹非凡,与fashion新港的冷冷清清,还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对比。
漫浓已经够窝火了,想不到媒体还跑来插上一脚,采访了童苑,也不知收了童苑什么好处,直把她夸得天下无双,客人一般都爱追逐时尚潮流,媒体这一通报告,对新丝露来说,更是锦上添花,但对fashion新港来说,却是雪上添霜。
刚开始前些天,店里只是有些冷清而已,过了数天,有两位设计师辞职了。漫浓挽留不住,只得无耐准许。
再过了半个月,店里好多顾客都退了会员卡。生意越发下降不少。
fashion新港的薪水与顾客多少成正比,顾客少了,提成便少了,收入降了大半,又有两位设计师离辞,再然后,还带了几名做了几年早已熟透的中工助理离开。更是让漫浓气到上火。
秦晓晓当然知道店里的设计师和中工助理都跑到新丝露去了,顾客也被他们抢跑了不少,她目前的设计水平,只能算中上,离顶尖设计师还要差一大截,想要提刀跃马升跃为fashion新港王牌设计师,还嫩了点,漫浓倒是想升她为首设设计师,但一来店里还有其他老设计师,二来——
漫浓一手拿着银行存折,一手拿着银行催款单,唇角浮现冷笑,“看样子,只能使出我的最后法宝了。”
“呃?”秦晓晓不明所以,最后法宝?漫浓还有最后法宝么?理发店三楼一底年租金二十八万,半年缴一次,房东是专业包租公,与漫浓合作也有多年,一向很好说话,但这次却仿佛吃了称铊心,大涨租金不说,还只能一年一年地签。想到最近童苑频繁的动作,秦晓晓不得不联想到,这房东也与童苑同流合污了。
漫浓把手头的催款单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淡淡地道:“算啦,反正这几年也赚了不少钱,关门就关门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其他人倒好办,树倒胡狲散。你离婚后倒还能得不少的赡养费,不过唉,女人呀女人,你究竟什么时候才离婚呀?”
怎么转来转去又转到她头上来了?秦晓晓无辜叹息,“漫浓,我的事你不必操心,你倒是想想现下的棘手事儿吧。”看她毫不担心的样子,秦晓晓却替她担心了。理发店正常营业每月都有二三十万的收入,可现下除了正常开支外,根本所剩无几,下月又要缴房租,房东又一时狮子大开口,把房租提高了足足一倍有余,并且还要一口气付三年,不然就不再继租。漫浓前几个月才买了房子,现在都还差银行的钱呢,哪来那么多余钱付高额房租。
这儿地段,虽算不得黄金地段,但踏过一条街就是中心城区,但房租却比中心城区的门市便宜一半多,地理位置也是非常不错的,门前有好大一块空地可以泊车,无论是内在还是外在,都是很不错的,再来,再好的生意,也经不起搬来搬去的折腾呀!
漫浓毫不在意地道:“有人铁了心整我,并且人家势大权大,还钱多的要命,我能与他抗衡么?”
秦晓晓大惊失色,“张绍华真有那么厉害的本事?”
“不是她。”漫浓似是漫不经心,“这间房子,少说也要几千万才买的下来。她还没那个本事让房东见钱眼开。”
秦晓晓蹙眉,“这么说来,幕后主使者,另有其人?”
漫浓点头,没精打采的模样。
秦晓晓却呆住,“那会是谁呢?你没得罪过人嘛,你人缘一向那么好。”
“唉,冤孽呀,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人家可是官二代,当年他把我整的极惨,不过我变本加厉报复回去了,不过,唉——现在人家可是荣归故里,第一要事就来报复我了。”漫浓脸上带着不屑,又自言自语的,“别以为毁了我的事业就算报复我,切,老娘还没你想的那么逊。”
秦晓晓蹙眉,不明白她究竟在说什么。不过很快漫浓就振作起来,道:“算啦,这次就让童苑得意一阵子吧。哼,摆明了要把我往死里逼,我才不会如她的意。晓晓,你说我该怎么办?”也才一个月的时间而已,漂亮优雅的她瘦了不少,虽然仍是靓丽逼人,但神情倦怠,看来她所受到的压力确实是不小。
秦晓晓安慰性地拍她的肩:“别太灰心,fashion新港成立了几十年了,咱们店里不是还有许多资深老顾客吗?”
“可是,我统计了下,这次也走掉了近三分之一的老顾客,再这样下去——不光设计师会离职,其他普通员工都留不住了。”
秦晓晓说:“不要想得那么悲观,虽说现在是走了部份老顾客,但他们全到新丝露去,他们陡然接待那么多顾客,肯定也顾不过来的。要知道,并不是所有顾客都喜欢等待的。”有钱人的时间比普通人的时间还要宝贵呢。
“还有,fashion新港在业界也是出了名的老字号,好多老顾客还是买咱们的面子。也并不是所有顾客都喜欢新丝露的作风,你不要想得太过悲观了。”就算新丝露暂时占了上风,但他也不可能把整个上流圈子里的客人都一网打尽吧?
漫浓叹气:“fashion新港是我妈一手创建的,我不能让她毁在我手里,不然,我怎么向我妈交代?”忽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是漫浓的助理,“李姐,有个雷先生要见您,要让他进来吗?”
漫浓忽地起身,脸上带着狂怒,不过很快又重新坐了下来,道:“让他滚。”
“——好!”助理Lush略迟疑了下,便坚定地执行了命令。
秦晓晓啼笑皆非,“不会吧,真让人家滚?毕竟来者是客嘛?”
漫浓冷笑道:“他就是让我最近水深火热的罪魁祸首。没拿扫洗脚水泼他算老娘涵养修练到家——”
“李姐,那人不肯走耶,怎么办?”Lush又来敲门。
“让他进来——”秦晓晓道。
“找扫把去,让他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Lush领命而去。
秦晓晓极不可思议,连忙奔了出去,想看那位传说中给暗地里搞动作的男人。
不大的会客室,一个深色衬衫深色长裤子的男子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手头正拿着报纸津津有味地看,而Lush,手头果真拿了个扫把,站在那男人身前,见那男人并不理会她,遂重重跺了下脚,男人抬头,Lush高扬起扫把,在那男人愕然的神色中,朝他的脸上挥去。
“你,你真的敢——”男人立刻跳了起来,虽然拖把并未扫到他脸上,但脸上身上也得了不少污迹灰尘,气急败坏地瞪着Lush,“小丫头,连我也敢打了?”
Lush撇唇,嘴里骂道:“打的就是你,王八蛋,不要脸,恶心,衣冠禽兽——”正带骂的起劲,忽然又如被点了穴,盯了那男人一会儿,陡然发出一阵尖叫,然后跌跌撞撞地奔进漫浓的办公室,大惊失色,仿佛世界末日来临,“李姐,是他,是他耶——”
“你个没用的,我都不怕了,你还怕什么,把他赶出去啦。算了,瞧你吓成这样,还是由我出马吧。”漫浓气势如虹地走出办公室,操了Lush手头的拖把,杀气腾腾地杀向那男人。
秦晓晓捂着唇,目瞪口呆地看着漫浓如打苍蝇似的把那男人挥出去,那男人一边闪躲一边咒骂,“该死的女人,你真的敢动手——你信不信,我要你死的更难看。”
漫浓的拖把落了个空,便停了下来,冷笑一声:“有什么招数就尽管使出来吧。老娘还会怕你?”然后不屑地丢下扫把,拍了拍手,叫道:“Lush,送客。记住,下次此人再来,放我的黄金咬他去。”
漫浓的黄金是一条狗,一条极为凶猛的狼狗。可以想像漫浓对这男人的切齿痛恨。
那男人虽然被拖把弄得狼狈,但却不掩身上的优雅气质,镜片后边的眼睛危险了眯了起来,“你这理发店不准备开下去了?”
漫浓冷笑一声,并不回答,只是转身对Lush道:“去把小杨找来。”
Lush呆呆地问,“找小杨做什么呀?”
漫浓瞪她,“让她结算员工薪水。不过你放心,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不会亏待你的,会给你最优沃的遣散费。”然后又风一样奔回办公室,眨眼间又走了出来,手上多了个提包,高跟鞋敲在地面发出清脆的急促声响,对一直在旁边热闹的秦晓晓道:“不必再上班了,走吧,咱们出去玩个痛快。对了,Lush,通知所有员工,让他们各自找工作去吧。薪水会结算给他们的。等会记着把大门锁上。”
秦晓晓大惊失色,她知道漫浓的性子,做事极有魄力,说一不二,但fashion新港可是她的心血呀,怎么说关就关?
但漫浓早已铁了心,她从来就是个拿起放得下的人,对脸色铁青的男人不屑地冷笑一声,掉头就走。
那男人脸色极为难看,上前两步捉住她的手臂,但漫浓似有准备,一个扬手,手头的包皮便挥了出去,正中男人的头,沉闷的声响可以想像其力度。对方痛得几乎弯下身子,但仍是死死捉住漫浓的手臂。漫浓一声冷笑,脚下狠狠踢了对方的膝盖,又低头张嘴狠咬了对方的手腕。
男人吃痛,下意识地松开,漫浓伸手试了唇边的血迹,扬长而去。
秦晓晓目瞪口呆地望着那男人一边跳脚一手捂着被咬的手腕又追了出去,嘴里还响来一句暴吼,“该死的女人,你给我站住。”
过了好半晌,秦晓晓方才回过神来,对同样目瞪口呆的Lush道:“我认识漫浓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泼辣的一面。”她一直以为漫浓个是个性格鲜明,做事爽利的女人,但从来没有见到漫浓如此暴力的一面。
Lush却是见怪不见,“现在的李姐都要收敛多了,若是以前,那男人不成残废也得进医院急诊。”
秦晓晓失声惊叫,“不会吧,有这么夸张吗?”
Lush耸耸肩,“我没必要骗你,你可知漫浓先前在学校绰号叫什么?黑山老妖。”
“——真,真的?”
“不骗你的。那男人,我先前也认得的,是漫浓的高中同学,大漫浓两届。不过好像是漫浓惹了他的女朋友,他派人痛打了漫浓一顿。漫浓便也报复回去,听说漫浓报复的手段也满狠的,以至于过了都整整十年了,那男人还不忘来雪耻。”Lush又一脸的担忧,“那男人也不是吃素的,先前在学校里便为所欲为,好多学生都怕他,甚至校长都不敢惹他。现在看他比以前混的还要好,不知漫浓会不会吃亏。”
仿佛在听天书似的,秦晓晓一时之间消化不了这么多劲暴信息,漫浓的真实性情,漫浓要关掉ashion新港,那个男人对漫浓的报复——但她没时间去消化了,因为,夏家老夫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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