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弦冰冷着脸看着秦歌的一举一动，他想有些事还是要她自己想清楚比较好，免得三不五时想着寻死，想着告诉所有人她那一套不是太子妃的说法，而那样的后果他不想看见。
“看清楚了吗？”他看着铜镜里那个把自己的脸蹂躏的变形的脸，冷冷的问，声调没有任何的起伏。
“怎么可能，这是谁，这是谁的脸？这不是我，这不是我。那我是谁？她又是谁？不，不，不该是这样的。”完全没有听到李弦的话，一会摸摸铜镜上的脸，一会用手摸摸自己的脸，一副惊天崩地的表情。
李弦上前两步：“哈，这是什么话，本太子说了，你是本太子的太子妃，当然就是唐梵戈，不然……”
“不，不是这样的。”秦歌打断李弦的话，双手紧紧拉着他的双臂，不停地摇头嘶吼着：“不，不是这样的，这不是我的脸，不是的，你知不知道。”
李弦崩着脸：“……”
“这不是我的脸，这是谁，是谁。”没有等到李弦的回答，秦歌再次回到铜镜前，看着里面的人，“啊……”尖叫一声，她猛然一拳打在铜镜上，“这不是我，这不是我，这是谁，是谁？”不断地重复，却还在在破碎的铜镜片上看着那张脸，声音蓦然停住，视线定格在镜片上，在李弦以为她已经接受了现实的那刻，她缓缓地抬起手臂，嘴里喃喃着：“这不是我的脸，是谁给我带了人皮面具，这不是我的脸，我要撕了她。”说着尖锐的指甲已经在脸上划过了几条血印。
“该死。”李弦低咒一声，快速上前强制住秦歌的双手，满含杀气的说：“你要干什么，你要是毁了这张脸，我就杀了你。”
“你杀啊，你杀啊，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活着，你杀了我好了。”脸庞盈满泪水，绝望的望着李弦。
李弦语气一顿，心里忍都忍不下的怒气冲天而出。他气，气她如此说死就死，气她从没有把他放在心上，更气她把自己给忘记了。可他又能说什么，与她，他本来就是一个陌生人而已，而这些他都能隐忍，唯独不能忍下的是，她从不爱惜自己的命。
“怎么……不说话了，你下不去手，那我帮你，相信我，很快的，很快你的太子妃就会跟你见面的。”秦歌狠狠的说着，双眼四处寻找着，终于在半开的抽屉里看见一把剪刀，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在李弦还来不及阻拦前，她已经把剪刀握在了手里。
李弦呼吸一窒，满心的心痛几乎快要把他吞噬。不能这样下去了，不能再这样纵容她下去了，要是……要是，要是她毁了这张脸，他又得用多少年才能研制出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手抬到脸颊处，看着李弦露出一抹疯狂的浅笑，“我虽然不知道这张脸是谁，但很快的，我的脸就会出来，谁也不能占着我的身体。”
剪刀碰到里脸颊的一瞬，李弦出手，肉眼都没有看清楚怎么一回事，剪刀已经‘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而秦歌被李弦压在身下，双手被制住压在头顶。
李弦阴鸷的看着她，余的一只手放在秦歌的脖子处，每说一句话加重一分力度：“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你不是不想死吗，我救活了你，现在你又在怎么回事。我用了三年时间把你救活，你现在说死就要死，你要怎么赔偿我？你以为你是太子妃，我就能随你所欲吗？唐梵戈，你把我李弦当什么了，是任你随传随叫的吗？要是再这样，我就把你杀你。就如你说的，本太子的女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本太子爷不会伤心，你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咳咳，咳咳，你放开我。”拍打着李弦的手。
“不是要死吗？本太子可以成全你。”又加重了手劲。
秦歌的脸色由原本的苍白慢慢地变成红润，然后变成了青紫，眼泪在停留在眼角滑落在耳根，却再也没有流出。
对啊，她不是要死的吗？为什么她要阻止他呢？
“只要你说，说你以后再也不会寻死，本太子就放你了。”李弦的声音在耳边说着。
不，她还不能死，老天既然要她活过来，就是为了让她报仇的，她怎么能死，怎么能这般憋屈的死去。
“你不是任何人，你只是我大黎太子妃唐梵戈，除此之外，你谁都不是。只要你答应我，我就放了你。”轻轻浅浅的声音，带着令秦歌心颤的温度。
父皇，母后，请原谅歌儿的不孝，歌儿要为我梦国秦氏一族报了血海深仇再去见您们。歌儿发誓，一定要她们血债血偿，歌儿再也不受任何人欺负。歌儿从此只为复仇而活，只要让歌儿活下去，活下去。
“想活吗？那你跟我说说你是谁，说你以后再也不会寻死，说你只会待在本太子的身边，我就放了你。”秦歌眼底一闪而过的求生欲望没有逃过一直注视着她的李弦的双眼，可他依旧没有马上放开秦歌，有些话他要她自己说出来。
秦歌拉着李弦的手，睁开盛满泪水的眼迷茫的看着他，半响缓缓开启青紫嘴唇说道：“李弦，我认识你。”她记起来了，他不就那个时候看尽她狼狈，送她最后一程的那个男人吗，原来哈，原来他是大黎的太子，难怪会在那天进了将军府！
呆看着秦歌，猛然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似不这样下一秒她就会不见一般，嘴里喃喃着：“你记起来了，你记起来。太好了，太好了，我……很高兴。”
秦歌任他抱着，没有推拒，没有迎合，她低眉看着地上的碎镜片，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眼里只有决绝的狠意。
唐梵戈，对不起，不管是谁害死你了，我都会帮你报仇。但是现在你已经死了，那么就借你的脸，你的身体给我报仇吧。我……会善待你，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说你一个字的坏话。
“你……说的话还算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