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小屋里,阿瑞坐在床边打着瞌睡,我起身下床,惊动了阿瑞。
“菲菲你醒啦,我去帮你端粥喝。”
我的头还有点晕,嘴唇已不再干裂,应该是阿瑞喂过水给我喝了,很饿,饿得人发虚,我下了床摇摇晃晃走出门,哦,原来这是一家农家小院,久违了的“哦哦”公鸡打鸣声,“咯嗒咯嗒咯”母鸡唱的下蛋歌,“汪汪汪”小狗的欢呼声,一切都充满生机,充满活力,啊,活着真好。
“姑娘你醒啦,来喝点粥。”一位三十几岁的大嫂热情的招乎我,想来是这家小院的主妇。
“谢谢你大嫂。”我想,我现在可以喝下一大锅粥,饥饿是魔鬼,它可以迫使你去吃任何触手可及的东西,我喝了人血——阿瑞的,昏迷中不知道有没有喝他的尿尿,口水肯定是吃了的,想想都恶心,熊来了——装死,我想装死。
“这位是刘嫂,我们暂时住在她们家,喝完粥再喝下这碗药,这是我特意给你配的,调养身体的,你太虚弱了。”阿瑞变性作保姆了,可我不是小BB,喝药是万万不能的。
“……”不理他,低头跟菜粥奋战,很快一碗见底。
“再来一碗,我还饿。”这粥真好吃,胜似三珍海味,来一口——果冻,来一统——快餐面,来一碗会是什么?来一碗——菜粥!
“不能再吃了,你的胃空了三四天,不能突然一下子吃太多,伤胃,把这碗药喝下去,等过一个时辰再吃。”
“那么多废话,我也是大夫,还会不知道,药——你喝,粥——我吃。”当我药罐子呀,我就一桶——饭桶。
“这药吃了对你有好处,听话喝啦。”别想哄我,我不是黄容,你也不是靖哥哥,我的立场很坚定的。
“有好处你就自己享用,我福溥命贱消受不起呀。”我苦哈哈的说,小脸皱得象癞皮狗,阿瑞端着药碗向我靠近,这家伙想故计从演,窗户都没有,别说门。
“站住,阿瑞你敢强迫我喝药,我就跟你绝交!永远不理你不见你恨你!”真是爱憎分明,就是有点善恶不分,好心会被我当成狗肺的。
我的抗议有效,阿瑞很无奈,语言的能力是弱者才用的,武力也征服不了这颗吃饭的心。
“你怎么就不明白……”
“阿瑞,是药三分毒,喝多了我会毒发身亡的,你不想害我吧?何况我的身体比山城棒棒儿军还棒,你再看这肌肉多结实,喝补药简直就是浪费药材,咱是大夫,要对得起药。”
“姑娘呀,瞧你哥对你多好呀。这药是昨天他守着烫的,很多贵重的药,我当家的跑好几个药辅才配齐的,里面的人参是镇上最好的,听话快喝了。”刘嫂在一傍当说客打边鼓,敲锣也没用,我心是铁做的,经得起敲打。
“就你理由多多,不喝就不喝,刘嫂再给她一碗粥,这药就给刘小妹喝了,她身体弱。”阿瑞放弃说服我,语言向来就是我的手下败将,歪理我最多。(作者:你这种人就欠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菲菲:上你房揭你瓦啦?)
“那就太感谢瑞小哥了,那天治好了我们家丫头的病,今天又赠这么贵重的药,你真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农民就是这么善良朴实,给他添把柴,他回报你一颗太阳,是饼做的实惠。
“不用谢他,大夫就是给人看病的。”我要醒着也会治的,学雷锋谁不会,本人也是专医疑难杂症的三包小大夫一枚。(作者:包医死,包送葬,包念经。菲菲:包吃包住包生子。)
刘嫂欢天喜地把药碗端走了,我的草,人家的宝,这就是所谓的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在农家小院住了两天,我已无大碍,上窜下跳精神百倍。
“菲菲,你的身体没事了吧?”
“我好得很,比刘嫂家大水牛都壮,它跑不过我。”我很得意,昨天刘嫂的小儿子——刘大壮,不知死活跟我打赌说我跑不过他的牛,结果如何,输得只剩下光腚,注:他三岁穿开裆裤漏屁股好方便拉屎拉尿。
“那明天咱们就出发去黑土城,那里离白头山很近了。”阿瑞有点忧郁,是担心不能手刃仇人吗?
“黑土城里住着黑土和白云吗?”我就想搞怪。
“黑土、白云?黑土城成名的江湖人我几乎都知道,从来没听说过这两人,是你认识的人吗?”
“我当然认得啦,几乎每年春晚都见,黑土成名武功——笑死人不偿命,白云成名武功——气死人命抵命。”
“春晚在什么地方?他们使的这是什么功夫?从来没听说过。”你听说过咱就成老乡了,早就该两眼泪汪汪,用得着还在这闲聊吗?
“我肚传的。”某人被我捉弄了。
“……”某人头顶有只母乌鸦飞过,据说母乌鸦羽毛更黑。
第二天我们一早就告别了刘嫂一家,阿瑞早准备了马车,我自然是扮小姐的,美小女待遇是不同的,阿瑞这呆瓜只能扮车夫啦。
我们只坐了十几个时辰的马车,就到了黑土城,这是座古老的城市,商贸发达,是三国唯一一座自由贸易之城,悬挂于三国之外,人事税收自主,相当于一个国中国。
“阿瑞,你说黑土城的城主是不是长得特黑呀?”
“胡说,城主黑乎狐二十年前是武林公人的美男子。”
“那他咱就叫黑乎乎,该叫黑玫瑰才对呀。”
“城主姓黑乎,名狐,你就会胡乱给人按名。”有这种姓的吗?百家姓里肯定没有的,也许万家姓里面有,有电脑就好了,可以上网查。
很快就到了城门,向看城门的守卫交纳人头税一人—纹钱就可以进去了,出城免费,单向收费,这不是高速路,是国道107,如果有货物要另外交税的。然后我们直奔黑土城最大的一家客栈——凤栖客栈,公主要有公主的排头,只住五星级酒店,决不住黑店,孙二娘的人肉饱子店奈何不了我。
“两间上房。”阿瑞去要客房。
“客官,本店已无房可住,连柴房都住满了。”掌柜的笑得贼贼的。
“那有没有窝呀?”我气哼哼的问。
“窝还有两个。”掌柜的笑得那个欢,心想发了,连鸡窝狗窝都能租出去。
“那就要两个咱家的狗窝。”
“我这里就一个狗窝,另外一个是鸡窝。”
“放屁,谁会住你家的狗窝鸡窝,我们要住咱家的狗窝,金窝银窝比不上咱家的狗窝那个窝,你搞清楚点儿。”
“那个小店没有。”
“你这不是欺负人吗?刚刚还说有,现在又说没有,我拆你的店。”
“姑娘好大的口气,我到要看看你怎么拆这店。”晕死,歇菜喽,这么快就碰到老熟人——冰山男息凤楼楼主欧阳巴巴,他冷冷的眼神盯得我发寒。息凤,凤栖难道这也是他家开的客栈?他不是在那间瓜瓜叫客栈吗?(作者:物体是运动的,笨,你都可以运动到黑土城,长腿的也会来。菲菲:我希望他没长腿。)
“那个哈——哈,什么?”我打着哈哈,想忽悠过关,可我不是赵三爷,能把好人忽悠成瘸子,把瘸子忽悠成瘫子。
“哦,我还以为遇上了何方高人,没想到是姑娘。上次的账我们还没算清楚,这次就一起清了。”说得我透心凉。
“菲菲,东方瑞你们终于到了,不用再订客栈了,早订好了,我们在这里等你们几天了。”飞象的嗓门能不能关掉,冰山男瞄我的眼神象说:“哦,原来你叫飞飞呀,看你这次往哪飞!”
“小瑞,你们不是掉下了生死涯吗?”还嫌熟人不够多,这不,又来一位,好在不认得我。可我很想认得他,花美男呀,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美男,温润如玉,飘逸如仙,高贵而不高傲,文弱而不失阳刚,在他面前,文字失颜色,语言显苍白。
“你怎么知道?”我脱口而出,在他面前不需要谎言。阿瑞握住我的手一紧,完了,坏事了,我大嘴巴的毛病又犯了。
“除了你还有谁那么大胆敢去仙湖山庄偷鱼吃?”哦,死定了,原来是鱼鱼的主人来了。
“那,那——是饿急了,不告而食还请西门大哥多多原谅,告辞!”阿瑞也有说话结巴的时候,我站一边等着看好戏,完全忘了自己也是偷鱼贼之一。哈,美男姓西门,神啊,千万不要叫西门庆!
但阿瑞逃得飞快,话没说完,也不等人家回话,拖着我就向楼上急奔。抛下这一堆熟人仇人友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