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芮已经很努力地让自己去适应这个扭曲的社会，可她发现，她做不到。面对明明讨厌的人，却还要装作热情友好的样子，不会虚伪得作呕吗？
珍妮虽然震惊，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不愧是出身于上流社会的小姐，一举一动，都符合这个时代的标准。
她依旧笑得甜美，牵起裙角，行了一个非常淑女的礼，然后看着马芮，天真地说：“王太子殿下不在凡尔赛的这段时间，王子妃一定会更无聊的。”
马芮皱眉，自己是否无聊跟她有什么关系：“谢谢你的关心，不过这似乎并不是你该关注的。”
“我不是关注，我只是担心……”珍妮笑得更天真欢快了：“这两年，王子妃过得也很不顺心吧？”
马芮本来打算绕过她离开，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停下脚步：“你想取代我？”
“王子妃这话说错了，想取代你的，可不止我一个人。”
“好啊，那你可以试试看。”她还巴不得自己的地位能被人取代呢。
珍妮显然把马芮随口说出的话当成了挑衅，她朝左跨出一步，挡在了正打算离开的马芮面前，微微掀起她那张红润发亮的小嘴：“不要以为王太子不在，你就可以随心所欲，做你那些不堪入目的丑事！”
“珍妮小姐，请注意你的措辞。”
“注意？”珍妮连眼角都挑了起来，那张娇媚的脸，一下子变得恶毒起来：“难道不是吗？王太子殿下无法满足你，你就去找其他的男士来满足你那丑陋的渴望？你真的就一点都不为王太子殿下考虑吗？王子妃，你也太自私了。”
珍妮的指控已经不能仅仅算是无礼了，这应该是极其恶劣的诽谤，马芮心里的怒气完全被激了出来。
她知道自己不该激动，如果她现在的身份不是玛丽·安托瓦内特，或许她只会把珍妮的话，当成一个可笑至极的笑话，左耳进右耳出，但只有她自己明白，这样的身份，这种荒诞的流言，会带给她怎样的厄运。
“珍妮小姐，你的大脑就和你的个头一样矮小吗？如果因为缺乏营养，而导致你生出了不切实际的幻觉，那么我不介意吩咐侍从为你准备一份更有营养的早餐。”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在胡说八道？”珍妮尖声叫了起来。
淑女形象尽毁。
马芮冷冷看着她，口气绝对称不上是友好：“珍妮小姐还多注重一下自己的修养比较好，虽然你是卢森堡大公的女儿，但也有可能吓坏前来求婚的男士，如果珍妮小姐因为今天的不雅举动而嫁不出去的话，我会感到内疚的。”
珍妮狠狠瞪她，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忙调整了一下情绪，一转眼，又是那个懂礼貌笑得温和高雅的贵族小姐了，“玛丽·安托瓦内特，你逍遥不了多久了。”她在直呼马芮的姓名，没错，连名带姓，这简直可以算得上是无礼至极，不过她的音量很小，除了她和马芮以外，不会有第三个人听到。
马芮先是怔了一下，随后就懒洋洋地笑了起来：“你真的以为我不会告状吗？”
“是吗？原来玛丽公主也会告状。”珍妮讥笑。
“为什么不？”马芮从不认为告状是见不得人的小人行径，起码在这个不论政治局势还是宫廷局势都超级复杂的凡尔赛，告状是最简便安全又符合自己身份的一件事，“如果我告诉国王陛下，珍妮小姐用言语侮辱我，对我的声誉造成很严重的影响，国王陛下会相信谁呢？”
珍妮脸色青白，她不甘地咬着红得发亮的嘴唇：“你这个骗子，恶心的女人。”
“是的，我就是个骗子，珍妮小姐以后还是离我远点比较好，如果你敢到处散播流言，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为什么？为什么不拆穿你呢？你就是个骗子，荡妇！我要告诉所有人，我要揭穿你的真面目！”还以为经过两年的历练，珍妮多少能成熟一些，没想到还是这么幼稚。
马芮真的已经厌倦了，彻底没有心情再与她探讨这些无聊话题，如果时间允许，她或许还能回卧室睡个回笼觉。
可珍妮却不肯善罢甘休，对着马芮的背影大喊大叫，惹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我看见了，我什么都看见了，你想装作一切都没发生吗？你想掩盖你所做的那些龌龊勾当吗？”
珍妮的目的达到了，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都开始对马芮指指点点。
“珍妮小姐，请适可而止。”一个严肃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马芮闻声回头，看到了铁青着脸的菲利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