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高挑的华灯散发着琉璃华辉笼罩着月影阁。
阁内,一袭紫色便装的云烈坐在床头,抚摸着床上熟睡女子的芝麻脸呢喃:“初儿,对不起,爹只想给你最好的,没想到差点害了你。爹错了,原谅爹。好在你终于安全回来,爹保证,以后即便失去所有,也不让你再受伤害。”
夜风轻拂,暗香浮动,门旁白玉香炉内燃着的熏香,袅袅摇曳着云雾般的梦幻身影,萦绕在一美一丑两张面孔之间。朦朦胧胧之间,再难分辨美丑之色。
云若初长而翘的两排翦羽轻颤,在云烈轻手轻脚进屋之时她就醒了。原以为那人会来埋怨她没有了利用价值,不曾想听到的是这么一句满含愧疚的亲情暖语。
她不禁想起她前世的爹,那个鞠躬尽瘁行使玄族天命的男子。他临死前抓着她的手说,“初儿,对不起,爹能留给你的只有玄族的天命责任。你怨爹也好,恨爹也好,玄族的使命你一定要担起。”
她不怨前世的爹,但她更喜欢这世的爹。
微微睁开一条眼缝,她将这一世的爹看个仔细。面相阴柔,容色妖媚,长眸似水,丹唇如蔻。
矮油,还是别看了,这张脸总让她想起青楼里的绝色小倌,怎么也不能和爹爹两字联系在一起。话说,这人真是她亲爹吗?
“初儿,只要你能恢复正常,爹愿意减寿十年回报苍天。”云烈没有发现云若初醒来,犹自沉寂在自己的思绪中轻喃。
一只手猛然捂在云烈嘴上,云若初傻兮兮道,“爹,你再年轻十岁就能做我弟弟了。”
不知为何,听到云烈要为她减寿十年,她心中酸酸的。这一刻,她决定,不管他是不是她亲爹,她都认定他是她爹。
“傻孩子,爹就是再年轻十年,也有二十五岁,只能做你哥哥怎么能当弟弟。”云烈见云若初醒了,欣喜的拿开云若初的小手轻轻拍着,像哄小孩子一样柔声宠溺道。
“不行不行,哥哥弟弟都不好,我还是喜欢你做我爹。”云若初扑通坐起身,一头扎进云烈怀里。
云烈的一缕长发垂在胸前,正巧被她看在眼里。发梢斑白,华发已生,原来她爹真的不小了。看来,这人是她亲爹无疑。只是,既是亲生父女,为毛她爹那么漂亮,她却长了一脸芝麻。
“爹,我娘呢?”见见她娘就知道了,也许她娘长了一脸芝麻让她遗传了。
“你娘在天上。”云烈轻轻拍着云若初的后背说道。手法温柔谨慎,像在触摸稀世珍宝。
天上?那不就是死了。丫的,怎么和她前世一样,这世还是个没娘的孩子。
“爹,我为什么长得这么有特色?”见不到她娘,那就只有直接问原因。
“你小时候生了一场病,病好了就变成这样了。”云烈眼神朦胧的看向远处,似在回忆当年情形。
哦,原来她不是天生的丑女,是病出来的疹子。想来凭着她爹的绝色,她若没病一定是个举世无双的大美女吧。真是天妒红颜啊,看不得女人美。
“爹,我刚才梦见几个叔叔打我。”低头看眼不知何时被换上的崭新衣裳,她故作委屈的挤出几滴眼泪告状。
“初儿,不要怕,那都是梦,你没有叔叔。”
“爹,我饿了。”云若初一听没有叔叔,心情是空前绝后的好。用袖头猛杠一下眼泪,揉着咕噜咕噜叫唤的肚子要吃饭。
“饭菜一直为你热着,让他们端过来,爹陪你一起吃。”云烈话音刚落,暗处的无影就闪身去了厨房。
少顷,排着一条长队的丫鬟端着佳肴美味进了月影阁。
月色当空,床前窗下,父女二人,对酒当歌,傻笑温语,人生几何。
院墙外,某爷望墙兴叹,“一面小小的院墙,涂了一百八十八种毒。要不是爷慧眼独具,没有冒然翻墙,岂不是还没进去就已经没命。”
“爷,这是摄政丞相府,东明国最诡计多端的云相家院墙。我们还是走吧,省的招惹他耽误了您的正事。”某属下提议道。
“爷刚刚决定,找云相女儿索赔宠物就是此行的正事。”
“……”某属下无语望天。
与此同时,东明皇宫,皇上寝宫,倚天殿。
一个长相精明的小太监守在紧闭大门的殿外,殿内,东瀚玥身着白色中衣半躺在奢华的龙榻上,一个温文尔雅满身才子之气的华服男子坐在榻前,两人正在低声交谈。
“皇上,你这招棋着实走的凶险,若云若初不傻,或者您武功稍差,后果都不堪设想。”
“不如此,朕就要立那个木讷的丑女人为后,一辈子成为云相手中的傀儡皇帝。”东瀚玥风情万种的桃花眸闪过一道冷光。
“皇上,您有没有想过,如果云相真的想坐上帝王宝座,何必等到现在。在您还小的时候动手,不是更省事。”
东瀚玥冷哼一声,想到这么多年被云相压制的隐忍,比女子还美上三分的俊脸蒙上寒霜,“也许那时他是真的想辅佐朕,只是时间一长,被权力蒙蔽了忠心,想让朕做傀儡由他摄政一辈子。所以,朕不能如他所愿立云若初为后。”
“即如此,皇上按照原计划将云若初推下悬崖就可,为何又甘冒危险去救她?”华服男子不解的问道。
东瀚玥自嘲轻笑,“朕原本没想救她,只是将她推下悬崖之时,未料呆滞的她会反手抓朕,将朕一并带下悬崖。当时朕忽然醒悟,若是她死了,云相一定能猜到是朕不想立她为后所以借故杀了她,对朕拿回权柄不利。倒不如借此演出苦肉戏,让云相感激朕,乖乖交出权柄。”
华服男子猛然挑眉,“好计策。云相虽然阴险狡诈,对他这个唯一的女儿倒是真心宠溺。您舍命救了云若初的命,若是开口讨要权柄,虽不见得他会交还,也一定会有所表示。而且云若初摔傻后,就再无做皇后的资格,也达到了您原先的目的。不过,微臣很疑惑,在您重伤的情况下,您是怎么让云若初傻掉的?”
“不是朕,是天意,是天意让她傻,是天意要帮朕拿回属于朕的东西。”东瀚玥说的很没有底气。那个女子是真的傻了吗,他怎么感觉她像换了一个人。
也许,他该再去试探试探她。
------题外话------
收藏呢!我的收藏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