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烈微微动了一步,不着痕迹的挡在云若初身前,藏在宽大袍袖下的手指弯起,指尖闪烁着澄澈的蓝色巫灵。巫族的人既然已经找来,他也没有必要再隐藏身份。十五年前的那件事,也是时候该了结了。
西凌墨揪着下巴端详云若初,凤眸幽怨中又暗含宠溺:笨女人,你应该说他爱上东瀚玥而非你。如此才能让那些因为皇后之位暗害你的人狗咬狗。
东瀚玥阴沉俊脸沉默不语,心中却在不断疑问:真的有转世投生吗?真的能记住前世之事吗?
“口说无凭,你有什么证据?”绝夜嘶哑暗沉的声线中翻腾着滚滚怒气。自那一年,他舍弃属于他的生活,他的喜怒哀乐也一并舍去。他以为,他再不会拥有人类的感情。此刻,他却真实的感受到来自内心深处的怒气。千年老鬼……那些九幽地狱般的日子真似有千年之长啊!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追寻。冥冥之中皆是有情之物。自认为无情之人,不过是为了逃避某些不愿直面的事情而刻意忽略感情罢了。当某一天,最不愿面对的事情被人赤裸裸触及,那些因此被忽略的感情也会再次激荡。
“是啊,拿出证据。”众大臣纷纷跟着质疑。先不说转世投生这种事到底有没有,就算有,传说转世投生后的人也会忘记前世记忆。她又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呢?还说那个巫师跟着她转世投生好几次,根本就是在胡扯嘛。
云若初摸着鼻子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两声,“其实,我也是听人说的。”纯粹莫须有的事情她到哪儿找证据去,她说这些不过是为了整蛊绝夜罢了。
“惬。”众臣纷纷不屑嗤鼻,听人说的?云相女儿分明就是因为祭天之事在胡说八道报复国师。
他们都将视线转向东瀚玥,期待皇上治云相女儿一个污蔑朝臣欺君罔上的罪责,连带着将云相一并治罪,也好让他们在朝堂上少了一个力敌。
然而皇上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样雷霆大怒,只冷着脸问道:“你听谁说的?”
呃!众大臣纷纷扶额哀叹,皇上到底年轻没经验,这么明显的谎言都听不出,居然还要听她继续胡扯。
“圣使。”云若初回道。
“哼,你可知圣使挥手之间杀了朕的五百禁卫?这种人的话你也信?”东瀚玥脸色更冷。脑海中又将云若初蒙着面纱时的模样和圣使的模样重叠。如果真有前世今生,她会不会……
“圣使挥手之间杀了五百禁卫?哇!这简直就是神的力量啊!”云若初用一个惊讶的表情表示不知,然后又道:“本来圣使说她可知过去未来,我还有些不信。现在我倒全信了。”
众臣们面色各异,他们顺着云若初的思维想了想,从坚决不信转变到半信半疑。
“圣使有没有告诉你那人是谁?”东瀚玥并没有顺着云若初的思路去想,他按照他的想法去验证他的猜测。
“说了。”云若初回话的同时看向绝夜,明亮的杏眼瞄了瞄他腰间挂的金丝锦袋。“绝夜国师,你敢不敢脱下兜帽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不敢脱,就证明你就是圣使说的那个巫师。”
绝夜墨黑色的长袍又如狂风卷过般的凌空飞舞,他在怒,怒她要窥探他兜帽下的一张脸,那张早已面目全非比鬼还不如的一张脸。怒气让他失了耐性,他已经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他已经没有耐心再去确认,他想,他要找的那个人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手一伸,腕间七彩琉璃玉落于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