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烟,他去哪里了……”
“王爷一早就进宫去了!”她回的倒是干脆,“言小兄弟找王爷有何事?”她的脸上泛开笑意,我对这笑容感到非常纳闷,那块冰山真有那么大的魔力?为何她总是一脸浅笑?
“哦,没事……”一想起昨晚似有若无的温馨触感和几缕熟悉的味道,我的心里有种奇怪的东西在蔓延。
一个人气呼呼地坐在落日轩内,午时已过,紫藤萝的花瓣不断发出幽幽的香气,催得人昏昏欲睡。
“小园丁……”睡梦中听见有人轻唤,缓缓睁开双眼,一双温润漆黑的眼眸仔细瞧着我,我刷的跳了起来,“干什么啊你,想吓死人啊!”
段风半眯着眼,一脸好整以暇,“啧啧,以前没有发现,原来小家丁沉睡时的样子可爱极了,一边挂着口水,一边轻哼出声!”
我立刻双手捂住嘴巴,用袖子擦一擦嘴角。
“哈哈哈……”
领悟到自己被戏谑了,一脚踢了过去,也顾不得他是何等身份。
“好哇,你个小小奴才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走,我要找四哥评个理,敢伸脚踢主子的奴才你还是第一个,哈哈……”
被段风一把扯过,整个身子轻飘飘起来,径自向皇宫的方向而去……
御书房内段冽高坐在龙椅上,朱褐色的腾龙大椅与满室的古色古香浑然一体,细细瞧去,这御书房的布置倒也充满了书卷气,省去皇宫的奢华装饰却并没有失去王者该有的大气与风范,左右两排椅子上分别坐着段凌、丞相权日、其子权启剑。
“皇上,臣等有罪,护驾不周,让皇上受惊了……”权日脸上挂着一贯的迎合与谄媚,这只老狐狸在官场多年,自从先皇登基以来一路辅佐先皇治理朝政,此人心术不正,擅弄权术,逢人三分笑,暗地里行的却是狠辣之事,其在朝廷中的势力不可小觑,满朝上下有三成文武百官被他收买,为他所用。
权日的行事,嘴脸尽人皆知,苦于他的势力不弱,需要时机根除,便也不好打草惊蛇,挑起明火。
“皇上,为臣身为御林军右指挥使此次护驾不周,让皇上受惊,罪臣罪该万死,请皇上降罪,罪臣愿以待罪之身将功底过,抓住行刺之人,铲除余孽,请皇上降旨……”权启剑狠狠跪下身来,语气极为坚决,让人不得不对这位忠肝义胆之辈另眼相看。
段凌则是满脸的笑意,僵硬的脸上扯出的笑意令人生寒,静静看着这对奸猾的父子唱的好戏。
“权启剑,朕此番遇刺,你护驾不周,罪大莫及……”段冽语气刚劲有力,字字珠玑,王者风范尽露。
“是,罪臣知罪,但凭皇上处置……”
“皇上,老臣教子无方,罪名更大,请皇上先罚老臣吧……”
一抹诡异的笑闪过,段冽起身来到权日身边,“丞相,你为朝廷鞠躬尽瘁了大半辈子,教子无方也全然不是你的错,你疼惜爱子朕深表理解,你贵为元老,朕怎么能连你一并罚了去?”
“皇上,老臣甘愿待子受罚,请皇上恩准!”
好狡猾的狐狸,代子受罪,明着抢罪,暗地里却是威胁皇上放了权启剑,以他的势力,若是两方撕破脸,只怕掀起满城风雨,闹得两败俱伤。
“四弟,以你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置!”
段凌着一身玄色衣袍,白玉色的金色绣纹腰带在腰间闪着光芒,一块色泽圆润,通体透亮的和田玉紧系腰带之上,此刻他正端起茶盏,不紧不慢地送至鼻前,一阵茶香飘过,而后停顿三分,后又放回桌案之上。
“右指挥使护驾不周,理应受罚,丞相爱子心切能够理解,但丞相并不负责皇上的安危,若是惩罚了丞相,只怕满朝文武不服,皇上也落得赏罚不明的骂名,帝王威严何存!”
“老臣该死,老臣只顾自己的私利,不曾考虑皇上的立场,请皇上恕罪!”权日扑通跪了下来。
“好了好了,通通起来吧!”段冽满脸惬意,似乎对段凌说的话颇为满意,“丞相,朕就不罚你了,你教子无方是你的家务事,朕不想多问,但是权启剑护驾不周,实乃失职之罪,念在他是你儿子的份上,朕就从轻发落!”
“谢皇上……”父子两人异口同声,忙着磕头。
“朕宣布,暂时革除丞相之子权启剑御林军右指挥使一职,半月之内查清刺客身份以及此事原委!”
“谢皇上,臣领旨!”
“先退下吧!”段冽一挥手,丞相父子便退出了御书房。
“四弟,依你之见,这刺客究竟是谁?”房中只剩下兄弟俩,段冽开门见山,毫不遮掩。
“皇上,臣并无证据,不好胡乱猜测,此事要尽快查清楚!”
“嗯,朕命你暗中彻查此事,不得怠慢!”
“臣遵旨!”
“四弟,父皇走了也将近十余载了,父皇驾薨当年,江湖上的那场血雨腥风只怕未曾停歇啊!”
“皇上担心的是众人对延玉谱仍不死心?”
“难道你不担心吗?”
“非也,臣也有预感,只怕更大的灾难即将来临,届时江湖混乱,遭殃的是老板姓啊!”
“四弟胸怀天下,这份胸襟气度是朕比不上的,当年若不是你无心朝政,这皇位只怕轮不上朕来坐的!”
“旧事莫提,皇上只管做一个为天下苍生造福的好皇帝,段凌十四年前便志不在此,今时今日也不会改变分毫!”
“哈哈哈……”段冽扶住段凌的肩,“四弟,你我兄弟连心,这天下定能太平安宁!”
“七爷,你带我来皇宫做什么?”段风一路携着我踏着虚步来到皇宫,一路无阻的奔至御花园。
皇宫内院红墙黄瓦,绿树红花,亭台楼阁雕栏画栋,蜿蜒不绝,御花园内河湖交错,碧荷相映成趣,一眼望不到尽头,身在其中仿佛置身迷宫之中。
“好漂亮啊!景致有如人间仙境,皇帝老儿就是会享福,一个后花园都布置的如此精美惬意!”段风闻言微微一笑,我一手拂过湖边的杨柳枝条,一边伸手揽过荷塘中盛开的夏莲,凑近嗅了嗅,荷香醉人,令人倍感舒畅。
“七爷,你家可有这等美景?”
“当然,本王现在虽然另有府邸,但这皇宫内院也是本王的家!”
“你家的夏莲应该没有这么大朵吧?”我撅起小嘴,仿佛回到蓝山谷中,对师父撒娇的场景如此熟悉,依稀还在眼前,这等景致与昔日的蓝山谷不分上下。
“本王倒是可以允你入府欣赏王府的夏莲!”那人笑意云淡风轻,不参任何杂质,一如满池的清莲,不染尘埃。
“前面有个亭子,我们去歇会吧!”我对着远处的一座小亭叫嚷,“里面有人!”
发现亭中两个身影,一个身影高大着玄色衣衫迎风而立,另一身影娇小迷人,粉色烟罗裙美不胜收。远远望去,“好一对璧人!”我不禁感叹出声。
“是么,”段风的气息靠近,我转过头去,额头差点撞上他的下巴,“恐怕某人不是如此想的!”
“啥?”怎么这人说话如此含蓄,“说明白些!”
“看清楚些!”某人的手抚上我的发,我将它一把扯落,“少占本少爷的便宜!”闻言他大笑起来。
凑近一看,那个背影越来越熟悉,“天哪,那不是冰山王爷么?”
“冰山王爷!”段风使劲笑了开去,“原来这就是你对四哥的称呼,哈哈哈,有意思!”
话音刚落,我伸手掩嘴已经来不及了,只得狠狠瞪了他一眼。
“鬼鬼碎碎做什么,还不快出来!”段凌一声略带怒意的声音传来,段风不知几时已经上了小亭,只留我一个人躲在亭下的小灌木丛中。
缓步上了小亭,心有不快,抬眼望了娇小的粉色身影一眼,这不是权启剑的妹妹权莹么?当日在醉清风有过一面之缘,这位傲慢的千金小姐竟然与段凌私会,不禁瞟了一眼段凌,那人目光飘向远方,似在思索些什么。
“你好,又相见了,权小姐!”我咧着嘴送出一记灿若春风的笑容。
这位冷面小姐不给面子,只是略微点头示意,连一个轻微的笑也不肯多给。
我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拽啥拽啊,不就是个花瓶千金小姐么,本姑娘才不稀罕呢?我一脸的不屑尽显脸上,他兄弟二人看在眼里,却并未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