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而复得的宝贝拿捏在手中,满脸的惊讶之色尽露,他似乎对我的表情非常满意,勾起眼眸笑的春光灿烂。
“青花碧玉簪怎会在你手上?”
“这么重要的物件怎能随意送人?”他便说边带着责备的语调轻敲我的前额。
我不曾意识到他会有如此反应,伸手触摸前额被他轻敲过的地方,仍是不敢相信,冰山满眼笑意,口吻略带宠溺。
“当初送出去的时候,我是再三犹豫过的,毕竟拿了晚儿姑娘的古琴,桃花落琴是上古名物,她忍痛割爱,我岂能白收了好处?”
“傻!”
“啊?”这,这,这男人居然骂我傻,从小到大对任何事一学就会的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你骂我……”
“老实说,在你心中,是母亲的遗物珍贵还是一把毫不相干的古琴珍贵?”
“这,当然是簪子……这是爹娘留给我唯一的宝贝,每次拿出来看一看,就会觉得好过一点!”
“所以本王才说你傻,孰轻孰重完全搞不清楚!”
“总之,多谢你替我拿回来,改天我会亲自把琴还给晚儿姑娘的,顺便跟她道歉!”
“用不着,这把琴是属于我的!”
他的?为什么他之前从未说明?
“琴是我暂放在晚儿那里的,所以你给我好好收着!”不容置喙的命令语气夹带着一丝不悦,我没有跟他多做辩解,车已经悄悄停了下来。
“到了!”
他又想伸过手来扶我下车,我被他刚刚的语气弄的不甚痛快,姑奶奶一个不爽又赌气似地甩掉了他的手。微怔似地愣了片刻,他终于又恢复了原貌。
我们不疾不徐地游走在人来人往的热闹街市,满街的灯笼垂挂在树枝头,各种色彩应有尽有,我被这绚烂的夜景迷得叹不过起来,惊叹声不由自主溢出喉咙。
粉红色的衣裙在风中荡漾开来,我柔美的笑靥,姣好的身姿好似这满湖的水波,一波一波晕染着。
轻快的徜徉在布满各色菊花的花丛小径,游客络绎不绝,路旁,水上的各色凉亭已经陆陆续续坐满了人。
被这莹莹的碧水,鲜艳的菊花吸引,竟没有发觉周遭的异样。回头见慢悠悠踱步的段凌,他的眼光竟然投射在我身上。
“良辰美景你不欣赏,跟在我身后看我做什么?”
“哈哈………你当真不知道?”
我无助而天真地摇摇臻首。
转头扫视四周一眼,天,为什么大家的眼光全部聚集在我的身上,我的脸上,顿感满脸羞愧,下意识去摸摸脸颊,整整衣衫,然后用不解的目光望向段凌。
这个男人正满脸奸笑。
“你很美!”他将头凑近我的耳畔,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而后撇下我一人呆站着,好半晌才跟了上去。
秋叶凉风袭袭,他白色衣衫在夜风中飘逸纷飞,悄悄躲在他的身后,不理会旁人不断投来的赞叹目光。
他带我走进一处水上长廊,长廊九曲十八弯,在水上亭亭玉立,将几座小凉亭连接在一起,小凉亭中种满各色菊花,菊花花瓣粗细各异,层次分明,形状奇特。
段凌已经坐了下来,自有人斟上清香四溢的菊花茶。
我好奇地蹲在地上,纤细的青葱玉指轻轻拨弄散漫暗香的各色菊花。
“你手上的那株是‘龙女’”。段凌一边悠闲自在地品茶,一边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这个呢?”不禁玩心大起,决定好好考一考他。
“古水流霞”
“好美!”我不禁赞叹出声。
“你右手旁的那株是‘清见歌人’,旁边白色的那株是‘泉乡水长’,此外,还有‘桃红柳绿’、‘粉百合’、‘东海得月’、‘太真出浴’……”他不厌其烦地为我作一一介绍。
“四哥似乎还忘了介绍最总要的一样!”段风熟悉的声音似清风般飘卷过来。
他身旁还站着一位金色衣衫的男人,这个男人我有些眼熟,对了,不就是段凌的哥哥?曾经在醉清风见过一面。
两人慢慢走近,段风脸上的表情瞬间凝结,旁边的金服男子的眼神透着十分的诡异。
我下意识站起来躲在段凌后面。
“二位太失礼了!”段凌径自对愣在原地的段冽和段风说道。
“小园丁,哦,不!”段风立刻改口,“小言,你,你,是你吗?”
姑奶奶纵然姿容天成,他也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吧,害我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长的像个怪物。他应该好好像两个兄长学习,尤其是冰山王爷,他看到我的样子时,也没有被惊的这么严重啊,人家定力强,很快就恢复了平常之色,哪里像他,这个把心事写在脸上的家伙。
“货真价实,你以为我是谁,妖怪啊?”我没好气地顶他。
“是,是妖怪,还不是一般的妖!”
“哦?七弟的意思,她是什么妖?”段冽对这个话题兴致勃勃。
“千年祸害啊,这张脸明摆着是祸水红颜!”
闻言另两个男人大声笑了出来,该死的段风竟然寻我开心,等姑奶奶恢复“男儿身”,非扒掉他一层皮不可。
“七爷,你方才说四爷还有最重要的一样未介绍,是哪一样呀?”我对他眨巴眨巴眼睛,完全一副好学宝宝的乖巧样。
“自然是‘卿本嘉人’!”温润的笑带着些许的魅惑拂过我的耳际,只觉得一双手将我用力拉至后退几步,一个酿跄,差点栽倒进练玉湖中。段凌眼疾手快,早已将飞出去的我又扯回来,一时没有稳住身子,倾身向前跌进他的怀中。
另外两人见这场景,愣了愣,段冽随即笑的一脸开心,而段风呢,他的脸上线条似乎僵硬了不少,没有人再说话,气氛渐渐变得诡异。
“土花能白又能红,晚节犹能爱此工。宁可抱香枝头老,不随黄叶舞秋风”湖面上一艘灯火辉煌的大船渐渐向我们驶来,船身高大精致,船窗上的水墨色帘子已经被人撩起,悠远深长的绵长韵律缓缓道来,好美的声音,好美的景色。
船停在小凉亭前,几名鹅黄色衣衫的侍女鱼贯而出,纷纷站立在船的两侧,迎接我们上船。
我伸手扯扯段凌的衣袖,想问问他这船为何会过来迎接。
他似乎洞穿我的想法,倾身在我耳边低语,“这是官船,为皇上安排的!”
他似乎已经料到我下一步会惊叫出来,已经早有准备的用手掩住我的菱唇。他手上淡淡的男性气息非常醉人,只那么一刹那,我似乎舍不得这双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