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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地走进院子,惋惜归惋惜,俯下身子一瓣一瓣的捡起,地面上的整朵的海棠。用指腹扳去最外层的破碎,将剩下较为完好的花瓣,一遍又一遍地在温水中清洗。

洗净、沥干。

再放入冰泉里封坛。因为是海棠残花,所以做了标记。海棠花酿色泽嫣红,味甘婉转,是我除了睡莲外,最喜欢的花酿,一院的海棠凋零,着实是不舍。

这些竟花费了我……两日的时间。

两日后,一早,便有人敲响院子的木门,来取花酿,取走的花酿均是大坛,今晚的宴席,定是盛大。

夜幕还没有降临,我就已经准备好一切,温公公昨日送来一套宫女的服饰,同时也叮嘱下一句话,说海棠残花酿好的时候,记得给他留一些。

这服饰,温公公没有说明,但我知晓,定是紫瑜替我准备!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看他大大咧咧,如一未长大的孩子,其实也是一心思缜密之人。

衣衫有些宽大,我不得不将裙摆往上挽起一截,以免走路的时候踩着。再加一条腰带,将它系紧。

终于……黑夜降临,今夜星稀,亦没有月,着实是一个偷偷出去的好时机。

我是奴,是不能走出这个院子。但是两年多来,紫瑜在北芫宫种植的各式的花,总让我去处理,偷偷地踏出院子多次,虽然对整个紫菱皇宫很陌生,但是从我这个院子,到北芫宫,却是熟悉,万分……

我的院子在皇宫最西面,出了院子,要一直往东走,至御花园后,绕过一长亭后,方能往北,至北芫宫。这院子出去的路,和到北芫宫的路,都鲜少有人,除了御花园那一段。

还未有到御花园,我听到一首极其好听的曲子,不懂音律的我,也觉着这曲子……很美,很……很……很熟悉,竟是熟悉!

停下脚步,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一曲终了的时候,我肯定,这是红怜在弹奏。以前在宣城的时候,若是有空,红怜定是自己来取他喜欢的睡莲花酿,而每次来的时候,他总会在酒肆后院的海棠树下弹奏一曲。

是故,不懂音律的我,也会在酒肆摆放着琴榻……还有琴。

那熟悉的音律再一次的响起,我急忙地回过神,顺着那音律传来的方向,摸索着前行,跨过低矮的花丛,不顾脚下是否有路,是径直地朝着那琴曲流泻的地方,前进……

穿过错落有致的树木,绕过玉石假山,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湖,湖心亭中正是有人弹琴。熟悉的琴声,正是从那传来。

虽隔着距离一段,但是湖心亭中宫灯明亮,亭中情景一目了然。而湖心亭再往远处,灯火通明,喧闹非凡,正是那设宴之处。

弹琴者只有一背影,但是那一袭红衣,我如何也不会认错,正是红怜。那欣长削弱的背影,那裙袂飘扬的红衣,那熟悉万分的曲子……

多少回,那人影在梦里萦绕,却千百次寻找而未果。

多少回,子夜时分惊醒,清冷的泪潸然而下,沾湿枕巾,起身下榻,轩栏独倚,相伴红烛残影至天明。

多少回……

有风拂过,脸上是刀割似的冷,急忙地伸出手。抚上脸,满是斑斑泪痕,原来我早已泪落,竟连自己都不知。

“怜!”唤出口,是沙哑的嗓音,哽咽,怜,我真的好想你!

身子是不住地颤抖,倚着假山,才避免滑落在地。为奴,我不想让他知晓,是故,不告而别。怜定是不知,我会在紫菱宫。他今日来皇宫,怕是今夜的宴席,紫菱王请了他弹琴……

又是一曲终了,红怜直起身,俯身施礼后退下。

我急忙地擦去眼角残余的泪,借助围湖假山的阴影,小心翼翼地朝着那喧闹的设宴处,前进……

一阵喧闹的脚步声,朝着我而来,急忙地隐身在灌木丛。近了的时候,我瞧见,是宫女一群,谈论着。

“你听过刚才的曲子没有?”

“真的是天籁之音啊!”

“是啊是啊,据说这个人,来自璃国宣城……”

璃国宣城!!!四个字,更加地笃定我的认证,真的是红怜。侧耳,欲再听些谈话的时候,她们已经走远。

正欲跨出脚步,追上前……又有一队人马过来……

不得已再次躲回,静候着等他们过之后,我再出去。那行人未从我前面的小径过,而是在离我藏匿之处几丈远的地方转了弯,原来,那里亦是一条小径。

转弯的时候,众多缭乱的衣衫中一抹红色,突兀地蹿入我的视野,身子一怔,仿佛什么东西,硬生生地扼住了我的咽喉。

那身影,是红怜。

急忙地站起身,正欲赶上前,肩膀被人重重的一拍,“你是谁?”

恐惧顿时从心底弥漫开来,原来我藏匿在这边,已被人发觉,急忙地从怀中掏出紫瑜给的牌牒,转过身,“奴婢是瑜王爷身边的宫女,这是王爷的牌牒。”

“瑜王爷……身边的宫女……”

双手将那牌牒奉上,低垂着头,只瞧见那衣袍的下摆,是以金线绣着的麒麟,一双靴子,亦是以金线镶边,来人的身份定是尊贵。

“恩。”我急忙地点头,恭敬地候立着,未敢开口,怕言多必失。

那人拿起我手中的牌牒细细地端详了一会,并未询问什么!倒是俯下身,“瑜王爷的宫殿,你怕是走错了吧!”话语中满是玩味。

“奴才今夜出来,是走错了路!还请这位大人指点,万分感谢!”我略微地思索了下,顺着他的话,回答道。压抑心底的恐惧,让自己尽量地保持住镇定。

“既然是王爷身边的宫女,本官怎么说都得指路……”那人浅笑着,将牌牒放回我掌心,“你出御花园,一直往前走,便是了!”

“奴婢谢过这位大人。”

曲着身子恭敬地退出藏匿的地方,离他稍远,我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执起衣袖,拭去额头细密的冷汗,是急忙地往前走。

只是……

我不知道的是,我躬身退出后,方才那人是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衣衫是真,牌牒是真,只是宫女不准熏香,为何海棠花香如此浓厚?你非瑜身边之人,就莫怪我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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