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敢多言。”
轻笑淡淡的一笑，清秀的容颜仿佛没有一丝温度：“但说无妨。”
“主子满可以带洛儿少爷一同离开。”
轻笑不禁失笑，眼底的嘲讽不知是对残烟的无知还是其他什么：“罢了，你下去吧。”
“主子······”残烟脸上出现疑惑的神情，主子为何既不怪她有没有其他表现。轻笑的反应让残烟如坠云雾，甚至有了一种担惊受怕的感觉。
轻笑突然问道：“烟儿，你怪过我吗？”她的眼睛依旧望着帐顶，眼神有了一瞬的迷离。
残烟一怔，低下脑袋道：“若不是主子，残烟现在已经成了一堆骸骨，又怎么会怪主子？”
“应该说，若不是我，你们也许还是幸福的千金小姐，怎会沦落成为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轻笑朝残烟淡淡的但是前无史例的温暖一笑，“你们若是怪我，也是应该的。”
“属下不会，其他人也不会。”残烟虽低着头，但语气坚定，“我们都很清楚，主子虽对我们严厉，但从未强迫过我们什么，让我们杀的也是罪该万死之人。至于千金小姐一说······主子，属下们自小为主子所救，为主子所教，君臣伦理都是一清二楚的。主子教过我们，食君俸禄就要为君担忧。即使不为君担忧也不该蚕食国力。”
“烟儿。”轻笑坐起身子，“去给我找最好的大夫来，七日之内我务必要痊愈。此外，拿纸笔来。”
“是。”
轻笑幼时在外学艺，十岁时回宫，皇夫已薨数年，给她留下的就是这班小孩子，这些小孩子要么是孤儿，要么是罪臣之后，如残烟就是当年权倾朝野的严相的小孙女。这个组织，皇夫取名残。轻笑稍大些后猜大概是因为他遗憾自己不能陪她成长。
据说女帝曾经的皇夫的感情很深厚，但皇夫死后，女帝每年纳一侍君，每年添一子或一女。所以轻笑有十三个妹妹，也就是说，女帝让她坐上太女之位就是要她手刃自己的十三个妹妹。
她不想说女帝错了，因为女帝这么做是要保住她，可她也不能说女帝是对的。
就像残烟对她的质疑，她不说是错的，也不说是对的。因为她当初的确可以和洛儿一起走，但是，带他一起走去哪？到处逃亡？叫她于心何忍。
六月的夜晚，凉风习习，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天幕上繁星点点，一轮弯月失了光辉。
轻笑身着白色亵衣斜倚在窗柩上，墨色的长发不时被夜风撩动，寂静的身姿犹如九天玄女。
“小姐，该服药了。”墨儿低声道，眼睛都不敢看轻笑。
轻笑不禁淡淡勾起唇角：“你还在怕我？”
“没、没有。”墨儿仓猝地将药放在桌子上，“墨儿把药放桌子上，等会儿来收拾药碗。”
“不用了，你把药也端下去，我不想喝。”这些日子有残烟带来的药，她根本用不上这些药了。
墨儿一听，不禁慌了，清秀纯净的脸上泛着粉红：“小姐，墨儿真的不怕你了，你赶紧喝药吧，不然，不然我家公子会以为墨儿偷懒怠慢了小姐，会责怪墨儿的。”
“不会的，你只管告诉你家公子说是我不愿服药，与你无关。”轻笑淡淡的瞥了墨儿一眼，“其实你无须怕我，我从不亲手杀人。”
“小姐是说你从、从不杀人？”墨儿一惊，这话，他始终觉得听得别扭，心却有些安定了，她不杀人，那工资的安全就无碍了。
轻笑微侧着头，不忍再吓他，于是轻轻点了点下巴：“嗯。”
“墨儿，公子让你把这房里的那把瑶琴拿去花厅。”碧儿推开房门，不满的看了轻笑一眼扭头就出了房间。
“你去吧。”轻笑无奈的摇摇头，她和这个碧儿没见过几次，不过这小孩似乎很不待见她。
“哦，小姐，你要把药喝了。”
“嗯。”
墨儿报上瑶琴跟上碧儿：“碧儿哥哥，公子今晚有客人？他不是很久都不接客了吗？”
“是林家的大小姐和三小姐。”碧儿忧虑的叹了口气。林三是出了名的好色，早就觊觎他家公子了，只是碍于公子在岳城的名声不敢硬来，但这回有官至刑部侍郎的林大撑腰······
墨儿的脸上也失了血色，“怎，怎么是林三？”
一刻钟后。
轻笑已随手将药泼出了窗外，看着墨儿魂不守舍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墨儿听着楼下断断续续的琴音心惊肉跳，突然，楼下传来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墨儿下的从椅子上一下子弹起来，眼泪唰地一下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怎么了？”轻笑皱眉，她是习武之人，耳力比墨儿好许多，所以还听到了楼下碧儿的哭声。
“楼下在干什么？那个叫碧儿的小童哭什么？”
“碧儿、碧儿哥哥哭了？那个林三一定又欺负我家公子了。”
“林三是什么人？”
“是岳城首富的三女儿，她大姐还是刑部侍郎······”
“林大？”
“小姐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