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轻歌自从莫小冉醒来就没出现过,莫小冉问了两次,侍女的笑容不改,回说王爷还不曾出书房,姑娘且再等等。说白了就是还没空见她嘛!无奈,只好用了些侍女端来的早膳,因为胃口不佳,只勉强喝了半碗小米粥。
“我可以去外面走走吗?”莫小冉用完早膳又在床上眯了一会儿,起来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守在房间里的两个侍女,得到否认的回答后,顿时觉得百无聊懒,便想要出去走走松松筋骨,想来那个琛王没空见她,应该还不至于禁她的足吧!
侍女笑笑,点头道:“当然可以。”
皇上钦赐的府邸果然气派非常,亭台楼阁,假山水榭,一草一木,乃至一块小小的鹅卵石都能看出工匠的用心,对于这个忽视已久的弟弟,皇帝想来是心怀愧疚,想要借此机会给予补偿,从而显示皇恩浩荡。
今年的秋天似乎来得特别早,百花争艳的美景不再,取而代之的“紫艳半开篱菊静,红衣落尽渚莲愁”。当玉轻歌来到自家的后花园中,入眼就是这样一幅的景色。湖面上飘满了落叶,从他这个方向望去,还可以太湖石上那抹窈窕的背影。一袭月白色长裙,青丝如瀑,随意披散在肩。背靠一棵大树,曲起的双腿上放着一把琵琶,女子螓首微低,状似十分投入的样子,可不知为何,玉轻歌却觉得在他看不见的那张清雅的脸上定然有几许漫不经心。不期然想起昨夜这个人醉酒之后毫无形象可言地放声高歌,与眼下的恬静平和,简直判若两人。
女子一束发丝滑落在脸侧,她微微抬头看向远方一眼,顺手将发丝别在耳际,就在这时,女子似有感应到什么一般,蓦然回首,看到不远处刚沐浴完毕,换了一身白色锦袍,盯着她的方向若有所思的玉轻歌。他背光而立,整个人犹如遗世独立,显得格外的孤清。
“你刚刚弹得是什么曲子,本王从未听闻?”当莫小冉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的身影已经不知何时来到了她所在的太湖石旁边,目光却没有看向她,而是投向了远处的湖面。
莫小冉缓缓起身,朝着他盈盈一福,低声回道:“只是民间小调,王爷身份高贵,没有听过很正常。”
“是吗?”玉轻歌淡淡一声,低沉的嗓音又似满含深意:“不知晨冉小姐是否认为,一个人的身份变了之后,性格和习惯也会随之改变?”
莫小冉身体一僵,望了一眼面前仍是面色淡淡的男子,似乎方才所言只是不经意间的随口一问。心念急转,却是捉摸不透眼前这个人的心思。片刻的沉默,莫小冉缓缓开口,虽然内心早已起伏数遍,开口之际还是一派平和从容,只道:“外界的坏境往往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内心。”这似是而非的回答也算是避重就轻了。
男子嘴角一扬,似是轻轻笑了。回过身目光落到莫小冉脸上时,嘴角还留有一丝淡淡的笑意。因为他转身的动作,莫小冉闻到了一股沐浴过后的清爽气息,似乎还夹杂着一丝类似莲子的清淡香气,不由得腹议了两句,早上沐浴,还真是……莫小冉忽然想到一个可能,不会是刚做完某种运动后的后期工作吧!这样想着禁不住脸上一热,好端端地想到这方面,她对于自己思想的跳跃不是没有一点惭愧的。
“王爷,能拜托您个事吗?”在玉轻歌目光静静停留在她身上半响,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莫小冉不得不打破沉默,提起她一直想与他说的事。连敬语都用上了,没办法,谁叫她有求于人!
玉轻歌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仍是惜字如金。莫小冉只好开口道:“我想回尚膳司,不知王爷可否帮这个忙?”顿了顿,语气诚恳地补了一句,“小女子感激不尽!”
“你想回宫,为什么?”等了半响,头顶终于响起男子低沉的嗓音,“给我一个帮你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