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牢房里的叶一凡自然也是被这一声声婉转的歌喉和那奇怪的曲调所在震撼,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刚从天牢的小天窗上一跃而下的蓝雪影。“这是什么调调?这么好听?”叶一凡歪着脑袋问她。“《风起天澜》你应该没听过吧?”蓝雪影有些自得的回答道。她倒是有些意外,没有想到在这古人完全没有听过曲调的份上竟然还能跟得上调,她险些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现代。
“唔,的确没听过。要不你再唱一次听听?我好把它记下来,以后就可以让整个京都广为流传……”叶一凡肯定的道。“算了吧,咱们俩难兄难弟在这里还不一定能够指望得上光明正大的从这里出去呢!这些有的没的,还是别想了吧。”蓝雪影神色淡淡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叶一凡见了蓝雪影疲惫的模样也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做他的春秋大梦去了。
翌日,当炽热的阳光照进来,蓝雪影才从一旁的地上缓缓起身,这才想起天牢里不见天日,该是没有时间概念的。却不想昨日被她曾经牌曾孙给她跑来开了一个天窗,嗯,美其名曰:“小轩窗”。
她醒来没多久就发现叶一凡早就叼着一根谷草,流里流气的歪着身子坐在地上,她再次问道:“你真是个进士?”他瞅了她一眼,不满的说道:“如假包换!”好吧,蓝雪影不得不承认高手在民间。
两人再次小憩没一会儿,却从外面传来牢头的声音,“吃饭了!吃饭了!可别躺在地上跟个死人一样!估计明日这小子就得问斩了,断头饭,好生吃着吧!还有你,吃完饭就跟我走!今日上面可是亲自下达了旨意说是要对你亲自审问!”
那位牢头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叶一凡脸色有些惨白的不确定的试探道:“大哥莫是弄错了吧!关于我这个案子恐怕都还没结案呢,怎么会突然就判刑了?难道……难道是上面没有人打点么?”蓝雪影本身对他被判斩立决不甚在意,可是没想到听到他这句话之后也感到了一丝奇怪,但随即嘴角边勾起一抹为不可见的冷笑。
果然,那位牢头耐不住他问,便对他道:“上面有人打点是一回儿事,又有些你小子惹不起的人要你命可是另外一回儿事!还是好好把这顿饭吃了,你就安心地等着上路吧!”牢头一说完走了之后,叶一凡便眼神空洞的瘫坐在地上,整个人如失了魂魄一番。蓝雪影瞅了瞅他,但还是不愿意多管闲事,还得想想自己怎么个竖着出去法,顺便还得帮雪玉报仇。雪玉,我早已认下你这个妹妹,定不会让你白死,我会让杀了你的人付出代价!
蓝雪影安心地吃完这一餐,牢头便过来给她打开了门。正要迈出步子踏出这个牢门的时候,叶一凡仿佛突然回神一般,猛地拉住牢门的禁锢,一只手费力地伸出,想通过这间隙抓住蓝雪影的一丝袍角。他对着蓝雪影大喊:“姑娘!姑娘!求求你救我出去!我还不想死!我不想死!你答应过我的……姑娘!”
蓝雪影听了他的话,正要迈出去的步子,脚步一顿,回过身,神色淡然的看着他:“我是答应过你,可没说我不会反悔。”叶一凡的一怔,伸出去的手有些僵硬,面色更加颓然。“不过,既然现在是你开口求我,那么给我一个,你值得我救的理由。时间有限,就在我走出牢门之前。”
蓝雪影不再看他,继续转过身跟着牢头的步子向前迈去,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或者留恋。这,便是独属于她蓝雪影的冷漠。
一步,两步,三步……叶一凡的头始终低垂着,一双本来耀耀生辉的黑宝石般的眼睛此时黯然无光。还剩十步,九步……他苦涩的闭了闭眼,要放弃吗?他如此问自己。五步,四步……
“姑娘!”他大喊。蓝雪影却没有因为他的大喊而停留半分。三步,两步……
他再次闭了闭眼,大声道:“出去以后我们一起手刃仇人!”依旧没有停留,还差一步……
“叶一凡誓死效忠姑娘!”终于,叶一凡看着蓝雪影的脚步顿了顿,她回过头对他微微一笑,依旧向牢门前跨去。叶一凡顿时全身的力气都松懈下来,他,没希望了……
蓝雪影抛开身后的一切,跟着牢头一起出了天牢。她知道自己这样的和叶一凡半斤八两的囚犯没有被上手镣脚铐已经很区别待遇了,真没想到人生有幸能来传说中的人间地狱逛一遭。不过,倒是要让某些人失望了,毕竟自己仍是没有少胳膊断腿。一路上,她也没有问要去哪儿,她的心里其实有一个答案。
果不其然,一炷香的时间过后,蓝雪影被带到了景阳殿。话说,今天来到这里的人除了熙王爷一个外臣不在,那也还真是和这件事扯上点边的都来齐了。
“皇上,太后,皇后,长孙殿下,蓝世子,圣妍公主,这罪犯,奴才已经……”李德全把蓝雪影带入景阳殿后最先开口。“大胆!此间事尚未审理哪来的罪犯?”一向保持着惯有微笑的蓝世子脸上不见丝毫笑意,眼角下的蓝月珠的光芒因他的恼怒而变得更加刺眼。“这……蓝世子,奴才知罪,奴才……”李德全把身子弓得更低了些。
“诶,蓝世子,何必跟一个奴才置气?”南宫无痕安抚似的开口。“南宫帝,依本公主看就是这个贱人,使用狐媚术来勾引北齐的长孙殿下,在趁人不备之时,对她所嫉恨的人杀之而后快!这个贱人……”“圣妍!”蓝君陌怒瞪她一眼。“陌哥哥,就算你杀了我,为了你我也还是要……”“住嘴!”萧云逸终于在对蓝雪影进行了一番上下打量确认她没有受过伤以后才冷冷地开口,“蓝雪公主,还请你谨言慎行,蓝君陌舍不得杀你,可不代表本殿下舍不得!”
“你——”蓝雪妍恨恨地剜了萧云逸一眼。“好了,要哀家说今日这都是怎么了?好好的一个个摆着嫌犯不审,在这里自个儿人打什么口水战呢?别凭白的伤了和气!”西贝太后缓缓从景阳殿的高位上走下,一步步步履轻缓,一直到萧云逸面前状似不经意的看了他一眼再向前迈步而去。“姑姑,她不是嫌犯,本宫说了,她是本宫的未婚妻!”
听到这句话,继续向前走着的西贝太后脚步微微一顿,摇曳着一袭华丽宫装边走边说:“侄儿啊,这嫌犯不一定,可这未婚妻也不还不一定?据说,你替她找到了脱罪的证据?那么待会儿皇上问话的时候你可得好好说说,这些个关系可是影响着邦交呢!”西贝太后说完话,已经停在蓝雪影面前,在她耳边轻声道:“丫头,别以为你现在是未婚妻的身份就可以不跪,等到你不是的时候,哀家可有千万种办法,让你低下头颅向哀家认错!哀家一向喜欢识时务的孩子。”
蓝雪影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似的在原地笔直地站着,至始至终眼光都没有落到西贝太后的身上。蓝雪妍看着西贝太后走到蓝雪影的面前不知道说了什么,她的眼里流光一闪,很快的又隐了下去。
“来人!摆驾回宫!”西贝太后经过蓝雪影的身旁后,摇曳着身子向景阳殿外走去。“恭送太后!”众人齐齐从原本的位置上走下来向着离开的西贝太后行礼。蓝雪影心中划过一丝冷笑,怎么?陷害不成,还要再立个下马威了?
须臾,众人回归到原来的位置,只听南宫无痕道:“来人,先给北齐长孙殿下未婚妻,看座!”萧云逸无声地翘着嘴角,蓝君陌眼光扫向他并没有多说话,蓝雪妍看着蓝雪影依旧是那一副愤恨的表情,荀依自然是在一旁,面无表情……
蓝雪影看着座位给她搬了过来,立即毫无章法的就坐了过去,没有丝毫女子的矜持甚至连一句道谢都没有。蓝雪影自然是认为没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人才是个傻子。可是,总有些人不那么认为。比如,蓝雪圣妍公主,蓝雪妍。她的目光看着蓝君陌一直似有若无的停在蓝雪影的身上从未向自己这边看一眼,当下眼珠子都要气红了,气怒地道:“南宫帝,你这是什么道理?哪有给一个卑贱的嫌犯看座的?”
“公主!”“蓝雪妍!”两道富有磁性的声音同时响起,南宫无痕也有些面露不悦,这蓝雪公主如此说不是打他自己的脸么?但还是忍着,用满含笑意的语气开口:“公主,此时尚未有定夺。既然尚未有定夺,那便按照一切应有的礼仪而来。我南宫王朝一向是礼仪之邦,在这待客方面若是不能宾主尽欢,那岂不是要落人口实,说我南宫王朝粗鄙无夷,丝毫不同待人接物之礼,妄为礼仪之邦!事关一国国体,还请圣妍公主慎言!”
蓝雪妍张了张嘴,看着南宫帝仿佛想解释什么,但是她也没有想到小小的一件事,竟被那小皇帝如此大作文章,心中立时愤恨不已。便把心中的愤怒再次转向了蓝雪影,用红得可以烧死人的目光瞪着她。
“好了,言归正传。刚才听闻太后说,北齐长孙殿下找到了证据证明本宫身边的大丫鬟雪玉不是这位姑娘所杀,那证据可否呈上来?也好尽快还北齐长孙殿下的未婚妻的一个清白。”荀依坐在南宫无痕身旁神色淡然的说道,但她的目光却是温暖的投向蓝雪影,蓝雪影微不可见的朝她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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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的日子到来了……最近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