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熙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决定救他,从他的衣服上的痕迹,可以看出他受的是刀伤,估计是被仇人追杀才会如此的,她不想惹麻烦,但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人死,她又于心难安。
最后一咬牙,和墨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搬到了在莲湖附近的农户家里。给了主人家银子,只说是哥哥不小心从山上摔下来了,夫妇俩很热心,将自己的房间让出来给了他们。并问夏熙要不要帮她们找大夫,夏熙谢过他们的好意,说自己会医术,可以自己来,那夫妇俩就忙着去厨房烧热水去了。
夏熙仔细看了看,这个男子大约二十岁,相貌甚是俊美,剑眉斜飞入鬓,鼻如悬胆,也许是失血过多的缘故,脸色显得有些苍白。知道耽误不得,伸手就撕开了他的上衣,她可没有什么男女大防的思想,看衣服的做工和料子,此人定是富贵非凡。墨书在一旁帮忙,对于夏熙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了。
褪下衣服才知道伤的究竟有多重!整个前胸被一刀斜砍而过,血肉翻滚,由于浸过水,伤口微微泛白,而最致命的伤却是胸口肋下的一剑,幸好,夏熙检查后发现当时可能剑偏了一点,没有伤到肺叶,但是伤口很深,不缝合很难愈合。
夏熙也顾不得害怕,连忙吩咐墨书骑快马回府,将她的急救箱拿来,箱子里有各种处理伤口的工具和研制的外伤药药,那还是以前出谷时,她让一个技术很好的工匠做的。墨书不敢耽搁,立即去了。
骑快马一个来回要一个时辰,夏熙也不能耽搁,用热水清理过伤口后,将自己精心研制的金疮药撒在伤口上,也许是疼痛,那人闷哼了一声,夏熙以为他要醒,一看,才发现他额头冒汗,夏熙伸手一探,额头烫的厉害,是发烧了,又急忙将被酒淋湿的棉布擦在他的脖颈、腋下和腿弯。这几处是大动脉,散热最快。
还没有一个时辰,墨书带着急救箱来了,累的满头大汗,可想一路上有多急。
夏熙只让她好好休息下,不需要她帮忙。夏熙打开急救箱,将银针和自制的羊肠线消毒后,就开始缝合伤口。
墨书歇了会儿,缓过来就进来帮忙,见夏熙像缝衣服似的缝合伤口,惊得下巴差点掉了。她知道小姐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可没想到见她使用起来,场面竟如此恐怖,可是她看到夏熙一脸严肃,只觉得小姐不愧是小姐,连缝合伤口也像是在绣花。
轩辕倾夜再一次醒来,是被痛醒的。当他努力睁开眼时,看见的是一张绝美的侧脸,轩辕倾夜想起她是昏迷前遇见的那个美丽的女子。而这张侧脸的主人,此时正专注的看着他身上的某处,他顺着她的视线,当看见自己的身体如一件衣服似的被缝补时,不禁嘴角抽搐,这才察觉睡梦中的疼痛从何而来。
许是感觉到了某人的视线,夏熙抬起头看见某人眼睛正盯着她,脸上隐隐有汗水,双手紧紧地抓着床褥时,知道他是被痛醒的。
“我没有麻醉药,只能这样,不然,你的伤口很难愈合,若是处理不当,很有可能留下病根,所以你忍忍吧!”夏熙一脸平静,手上的动作不停,淡淡的说到。
轩辕倾城再次嘴角抽搐。虽然不明白什么是麻醉药,但是听出来应该是可以镇痛的药。只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一般的女子遇见了这事,胆小的可能会晕倒,胆大一点的会尖叫,然后转身就跑,可是她看见时,既没有晕倒,也没有尖叫跑掉,就算她胆子特别大,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把他的伤口当衣服吧,他可是知道自己的伤口有多狰狞,多吓人!
夏熙见他没有说话,也懒得再理他,缝完了最后一针,涂上消炎药,天太热,不能包扎,夏熙收拾好物品,起身就要出去。
“且慢!”轩辕倾城突然出声:“你救了我的命,我会报答你的,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救你不是想要你的报答。”依旧淡淡平静无波的的声音,所以不需要告诉你,我的名字。
“轩辕倾夜,我的名字!如果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去京城找我。”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干脆告诉你了,直觉的想要这个小女人记住他的名字。
夏熙皱眉,轩辕是国姓,这个姓虽不少见,可也不多,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和衣饰来看,难道他是皇室中人?如果是,被追杀的事就没有那么简单了,追杀他的人也不简单,那自己救了他,岂不是真的惹麻烦了……
片刻之间,夏熙脑海里闪过了无数念头,一脸冷清地说:“你的伤势很严重,要好好休养,我会留下伤药,请这间房子的主人照顾你,等你伤好点儿,就马上离开吧,像你这种大人物,也不想连累无辜吧!等伤口愈合后,再把缝合伤口的线仔细的拆了,用消毒药擦几次就行了!”若是被他的仇人知道他被救了,估计她们和那对夫妇都会有危险,最好的办法是他离开,可是受伤如此的重,离开只有死路一条,只能祈祷他不被发现。
轩辕倾夜再一次震惊,没想到这个女子是如此的聪明,能根据他的名字推断他的身份不一般,他也不怕她知道,只是她既然知道他身份不一般,为何没有一点恭敬的样子,还对他冷言冷语?
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夏熙已经转身出去了。不由得气结,在京城时,谁见了他不是毕恭毕敬,在军营里谁不对他又敬又怕,可是这个小女子什么反应都没有,难道是受伤了,自己的威压也没有了吗?
夏熙可不管他是怎么想的,给了房主一些伤药,叮嘱几句后见天色不早了,和墨书匆匆赶往清凉寺。
二人还没有到寺庙门口,就见护卫和丫头们到处找他,夏熙见状立刻走上前去。府里的人看见她们俩平安无事的回来了,都松了口气。听丫头说范氏是正在大堂等消息时,连忙走了进去。
范氏她们正在大堂里焦急地等着,见她们安然无恙,才放下了悬起的心。
“母亲,对不起,都怪熙儿太贪玩儿不小心走远了,这才回来,让母亲担心了!”夏熙奔到范氏的面前,行礼认错。
“你平安回来就好,平日里,把你拘在府里,好不容易出来,忘了时间也没什么,只是下次一定要多带些护卫,不然可要让我担心死了!”范氏拉起夏熙,语气轻柔,并没有责怪。
“嗯,熙儿再也不会任性了,不会有下次的。”
“姐姐,你总算舍得回来,可把沁儿担心死了!”明沁撅着嘴,虽然是在抱怨,可是话里的关心不是假的。
夏熙很感动,刚要说话就被明漪打断了。
“妹妹这是去哪里了?怎么好好地衣服弄成了这个摸样?哎呀,姐姐的玉佩呢,该不会是跑去私会别人,把玉佩送人了吧?这可怎么办,那玉佩可是父亲给你的,是慕容家身份的象征,你把它送给了别人,父亲知道了,可该如何交代啊?”明漪得意的看着夏熙,平时找不到你的把柄,那你没办法,这次……哼,可是自己栽到我手上的。
一听这话,范氏和明沁顾不得和她计较,连忙上上下下的打量,果然看见白色的纱衣上有淡淡的血迹和不少的灰土,这一下,范氏的脸色就变了,怀疑的看着夏熙。
范氏的贴身嬷嬷韩嬷嬷见状,立马将屋子里的其他下人赶了出去,只有几个心腹在场。
夏熙暗暗叫遭,她知道明漪不待见她,处处跟她作对,这次被她看见了,肯定少不得嘲讽。夏熙还没有开口,就听见墨书说:“夫人,小姐不是去私会,而是……而是……”墨书吞吞吐吐,还瞟了瞟夏熙,显然有问题。
夏熙心理咯噔,倒不是怀疑墨书对她的忠心,而是怕她说错话,给别人拿住话柄。
“你这贱婢,还不快说?你家小姐是不是去私会男子?”明漪以为那主仆二人做贼心虚,得意不已,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
“你给我闭嘴!”范氏听她说的不像话,气的恨不得扇她两耳光,平下怒气,对夏熙道:“熙儿有什么话就说吧,母亲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但是这关系到你的声誉,你可要好好地交代啊!”
“母亲,我……我……”夏熙也吞吞吐吐,又看了看墨书,脸上泛红,好像是不好意思。
“夫人还是奴婢来说吧,姑娘她不好意思呢!夫人也知道,姑娘从小身子弱,若不是仔细的看顾着,恐怕早已……”说到这里,墨书的眼圈儿都红了,顿了顿继续说:“今天下午在莲池划船游玩时,姑娘觉得不舒服,想带着奴婢下船走走,只是没走多久,姑娘没走多久,就觉得腹部剧痛难忍,就坐下来歇息,只是依旧没有好转,奴婢很害怕,看过姑娘的样子,跟奴婢来葵水一样,姑娘第一次来葵水,什么都不知道,奴婢讲给姑娘听,可是姑娘很害怕吓得晕了过去,奴婢没有办法,只好将小姐小姐弄醒,让她待在那里,奴婢借护卫长的马,回府里拿了东西过来,只是太匆忙,忘了带姑娘的衣服!姑娘件衣服脏了,怕给人看到,不好意思回来,等到现在,姑娘这才回来的!”
众人听完墨书的话,不由得恍然大悟,又觉得这姑真可怜,十四岁才来葵水,这身子该多差啊!
夏熙大汗!不得不佩服墨书编谎话的能力,以前还真是小看她了,没想到谎言说的这么顺溜圆满,不仅得到了同情,还不易让人发觉。夏熙不说话,故作害羞的低下头。
范氏大笑不已,拉着夏熙的手道:“熙儿怎如此害羞,女儿家都会有,现在熙儿可是个大姑娘了!”
“母亲,从来没有人给熙儿说这个,熙儿不知道这些才闹了个大笑话!只是,姐姐如此的不相信我,说我私会,这传出去,熙儿……熙儿还怎么见人啊!”
此时的明漪早已经傻了,不知道事实的“真相”怎么会是这样,也忘了提玉佩为什么会不见的事。
傍晚的时候,众人就回到了慕容府。而可怜的明漪回府后,再一次被禁足、抄女戒。夏熙知道后,感叹一句:你若不犯我,我也不会这么对你啊!没有丝毫的愧疚!
至于玉佩,夏熙告诉范氏可能是掉在路上了,完全没有想到它此时正在某人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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