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碗觉得自己也忒没骨气了,才两三天而已,竟开始想念霍翔,不知道他最近在干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奇怪,她为什么想到这句诗?
当然她把这一现象归结于没有秦牧玩,而爸爸……仿佛要随时离去。有些人终究是留不住的。
关于霍翔的问题,爸爸也深刻的教育过她,那是在他脑子正常的时候,“傻孩子,我都半只脚踏进鬼门关,你还这么孝顺,我很开心。但你得去找他,否则我死不瞑目。骨气什么的是没辙的时候随口说说,他就算脸色再臭,也少不了你吃喝,你过你的好日子,他臭他的脸!”
不愧是她看中的爸爸,讲话真有水平。
其实自己比谁都想去找霍翔,但问题是他素来以看不到她为乐。那么她是否该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呢?
答案很快揭晓,她去找霍翔,就在地下停车场守株待兔。
看门的保安认识她,还点头微笑打招呼,“霍小姐。”
她也嘿嘿笑着,这地段都是宏信高层的停车场,清一色的奢侈品牌。相对而言霍翔这个超级大boss的车就被衬托的异常低调,中规中矩的一款黑色款法拉利。
好不容易看到有下班的高层经过,车子在一辆一辆的减少,就剩霍翔那辆。
当他熟悉的身影由远及近,霍碗的心就开始羞愧的乱跳,只要她敢现身,必然少不了一顿羞辱。
目标近在眼前,她深深吸一口气,踏出半只脚,却听对方的手机开始震动,从霍翔情不自禁放柔和的面部表情,不难判断对方是董姐姐。
————我给过她机会,她执意去找别人。
————丢就丢了吧,这件事,你不要再自责,毕竟我们仁至义尽这么多年。
————别哭,当年的线索应该还没断,你再让事务所联系联系。
若慈在得知霍碗跟霍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那一刻险些厥过去。她是想赎罪的,以求心安理得,孰料七年之后才发现白白做了一场无用功。
霍翔倒是比她想得开,就当救助孤儿院的小孩,而且已经养熟,再丢,多少有些残忍,不过她自己要走,就怪不得别人。
男人喜欢你,哪怕再啰嗦,再流泪,都是惹人怜爱的,霍翔十分有耐心的安慰若慈,转而挂断电话,一怔,她什么时候跑来的?
“谁说我要走,我还未满十八岁,你不能不要我。还有那个你们要找谁呀?”霍碗笑着靠过来。
霍翔专注的俯视这张笑脸,抛去那搓衣板的身材,还是挺漂亮的,不过这跟他没关系,他好奇的是一个人的脸皮究竟有多厚才能做到她这般从容淡定。
“我可以负责你的学费,现在,你可以走了。”
“还有生活费。”
霍翔眼底略有鄙夷,不耐烦道,“行。所以,走开。”
“别走,等等我!”
霍翔半皱着眉毛,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在他打开车门的瞬间也挤了进来,虽然她总是一副死皮赖脸的姿态,可是有谁知道,就是因为太受伤所以才更拼命装出无所谓。
就比如,在她脸红心跳的期盼他,却被他似驱赶碍眼的苍蝇,胸口隐隐作痛,可是她不能生气,一生气就正好邃了霍翔的心愿,他的目的就是把她气走。
她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见到车门打开,立刻挤进去。光天化日,宏信脚下,有身份有地位的霍翔根本就不可能一脚踹她下车。
她扬起胜利的微笑,盯着表情僵硬的霍翔,他的侧脸还真漂亮,此刻黑黝黝的眸子专注的凝视前方,不难看出里面跳跃着两簇愤怒的火焰。
结果毫无悬念,她依旧快快乐乐的跟这个其实一点也不喜欢她的霍翔重新生活在一起了,所以爸爸十分放心的离开她,去一个遥远的地方。
葬礼上只有她一个人,在邻居的帮助下进行的,这是她今生参与的第二个亲人的葬礼,但愿再也不要参加第三次。
中考,她的成绩离盛德一中一中最低分数线还差十九分,霍翔应该在偷偷幸灾乐祸,因为他不喜欢她跟秦牧玩。
只是他高兴的有点早,因为她是特长生啊,身为省级滑板大赛一等奖冠军,那华丽丽的几十分还没加呢。
霍翔的脸色变了,干脆在学校附近租了一栋房子,使她成为盛德一中唯一的一个走读生。这大概是秦牧憎恨他到老的根本原因。
高中,多美好的年纪,就算身后顶着霍翔厌恶到极点的视线,却也丝毫不影响她那懵懂的嫩芽生长。
她跟秦牧是公认的一对金童玉女,大概是感情从小好到大,一点点波澜都没有,以至于高中的第二年秦牧初恋了,恋上隔壁班的校花。
这是他亲口对霍碗承认的。
因为校花总是准时出现在他每一场球赛,为他摇旗呐喊,而霍碗只顾着玩滑板,好不容易去看他一次还走神。
校花在他大汗淋漓休息时,会主动送水送毛巾,温柔的陪着他讨论比赛盛况,而霍碗只会抢他的水,夺他的食,甚至自娱自乐讲冷笑话,笑的满地打滚,而他实在笑不出。
校花会在他生日那天送上爱心满满的礼物,还有一个香吻,羞怯怯表白:秦牧……我喜欢你……
而霍碗在他生日那天埋头苦吃,听闻校花的表白后还乐呵呵的跟着众人起哄,唯恐别人不知道她的大嗓门。
被秦牧莫名其妙抱怨一顿,霍碗抓了抓头,“也就是说……你原本准备恋上我的?”
“是呀,但现在我移情别恋。”
“秦牧!”她握拳站起来,秦牧已经气愤的转身,与校花手拉手离开,在她气的想跳过去破坏之际,秦牧忽然回头,对她做了个鬼脸,其行为何等恶劣,赤果果的挑衅。
当然小小一朵校花还不足以影响她跟秦牧的兄弟情,再说她这个投机取巧的分子,一天也离不开秦牧的作业本。于是在冷战后的第二天,她腼腆的端着饭菜悄悄靠近秦牧,挨着他身边坐下。
戳了戳他胳膊,对方没反应,再戳戳他胸口,依旧没反应,再戳戳肚子,他终于发飙,“干什么干什么?离我远点,我们家那位会误会!”
“嘿嘿,放学一起玩啊?”
“抱歉,我还要跟我们家那位约会。”
“那可不可以带上我?”
“你想当电灯泡?”
“切,不带拉倒,好像全世界就只有你会谈恋爱!”霍碗悲愤的食欲大开,将东西一扫而空,留给秦牧一个潇洒的背影。
霍碗是个小美人,这一点连霍翔都承认,本该是桃花运不断,可惜大部分都被她的男孩子气震散。
但也有重口味的,依旧锲而不舍的偏爱。这其中有个叫付瑞翔的小帅哥,比她大一级,不单名字里也带个翔,那双眼睛更是活脱脱霍翔的翻版,如果不是因为他太大,而霍翔太年轻,霍碗简直要怀疑这是不是霍翔某个月黑风高之夜强x良家妇女遗下的后患。
第一次遇到付瑞翔,霍碗就发现自己淡定的心脏已经开始扑通扑通乱撞,这厮迷死人不偿命,居然还对她乱放电,只需嫣然一笑,她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秦牧在这个时候,恰到好处的形容了她的表情:垂涎三尺。
付瑞翔喜欢霍碗早就是公开的秘密,而霍碗本人却失败的成为最后一个知情人。
于是,在某天放学后的教室,付瑞翔悄悄走进来,夺走她手里的拖把,将那朵逃过无数老师耳目的玫瑰花塞进她手里,“霍碗,我喜欢你,而且你肯定喜欢我,因为你不敢看我的眼睛,一看脸就红。”
原来她表现的这么明显?霍碗大窘,急忙捂着脸。
当秦牧拉着校花的手经过教室的窗口,恰好目睹了这一幕,付瑞翔亲吻霍碗的脸颊。
秦牧顿时连校花也不顾,冲进去就给人家一拳,霍碗大惊失色,这厮怎么能动手打那样漂亮的一双眼睛呢?
于是气急败坏的上去推秦牧,付瑞翔也不是好惹的,当即爬起来,两人拳脚你来我往,好不壮观。
秦牧毕竟是个练家子,在打架这种事上除了败给霍碗,还从不曾失手。他扬起胜利的旗帜,无视泪眼朦胧的校花,大言不惭的威胁霍碗,“你早恋,我要告诉你叔叔。”
“你敢!你就没早恋?我还告诉你妈呢!”
战火升级,由男男转为男女,霍碗抱着秦牧的胳膊,想摔倒他,孰料被他顺势拉进怀里,霍碗就用脚踩他的脚,校花怎堪自己的宝贝男友受伤,立刻勇敢冲上去,将暴打秦牧的霍碗一巴掌甩飞。
我靠,果然是真人不露相。
平时柔弱的一阵风就吹没有的校花,发起威来竟是这般地动山摇。
霍碗气的跳过去还手,然而最让她震惊的居然是,从来都偏心她的秦牧居然伸手阻拦,还愤怒的瞪着她。
付瑞翔就那么好?好到让你处处帮他?霍碗,我才是你的朋友!秦牧咬着牙。
“你让开,我要还手,死秦牧,你给我让开!”
“我为什么要让给你还手?”
“她打我。”
“那我挨打的时候你在干什么?”言下之意就是你活该。
“我……可是,可是是你先动手的。”
呜呜,秦牧居然看着她挨打,霍碗气愤的推他胸口,他一动不动,干脆将她半拖半抱拉出教室。只要付瑞翔敢靠近,他就发飙。
“秦牧,你有种,我要跟你绝交!”她泪奔的转身飞奔!
当晚,霍翔就从公司赶回她的住处,面对这难得的稀客霍碗心花怒放,一蹦一跳凑过来就要拉他的手,却被他厌恶的推开。
他的眼神是那样毫无保留的表达了他有多么讨厌她,冰冷的,淡漠的,烦躁的……
“听说你在谈恋爱?”
霍碗一怔,跟秦牧吵吵闹闹是家常便饭,就算今天动手了,隔天也照样和好,但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跟霍翔告状!好你个秦牧!
被霍翔盯得浑身汗毛倒立,她冷汗涔涔的解释,“那,那是谣言……”
“你懂什么是恋爱?你会接吻么?”他无比的嘲讽,“你有身材么?都么都不懂,一个搓衣板还想谈恋爱,呵呵,霍碗,你还是消停消停,等自己发育好了再说。”
有颗少女的心,啪啦碎了,她揉着眼睛不服,“是不是秦牧告的状?他这个小人,自己整天跟校花拉手,打啵,凭什么管我?!”
“原来你在吃他的醋,想通过早恋证明自己。”霍翔笃信的断定。
“胡说,我才没吃醋。我是真的有点喜欢那个男生……”长的很帅,当他用眼睛特别认真盯着她的时候,她就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他的眼里没有厌恶和冷漠,只有一种特别暖的热情。
霍翔不屑的冷笑,他没耐心也没兴趣跟她讲解男人跟女人的生理特征,至于被她早恋的事情扰的心神不安,大部分是气愤,并且担心还没把她养到十八岁,就又冒出个小的。
荒唐,他又不是孤儿收容所,如果霍碗敢跟男生做那种乱七八糟的事,他就打断她的腿,而且真的敢打!
秦牧犹豫来犹豫去,最终决定还是不跟霍翔告状,但是他一定会暗地里破坏霍碗跟付瑞翔的好事,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