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大雪,街道人烟稀少,筒子楼烟雾缭绕,落安环视周遭,还是一样破旧的老房屋,独有的西区味道。不知不觉站在了小区楼下,走出来几个凶巴巴的户主不约而同望向她,格格不入。
“呀!不是落安吗?你怎么来了?”
听到惊呼落安回头,陈姨拎着两袋煤球笑嘻嘻地看着她,手背被风吹裂了两条裂痕,她约莫都能看到红色的肉了。
“陈姨,我帮你。”
陈姨侧过身子躲开她的手,“没事,别弄脏了你衣服,来,上楼烤着火炉就不冷了。”
旧的生锈的老炉里放几块煤球就是一家的取暖器了,落安哆嗦着身子,回想起以前妈妈和她不也是这样过来的?过了几天好日子竟娇贵起来了。陈姨倒来一杯温开水,她注意到陈姨偷偷用衣服抹了好几遍杯子才给的她,心底不是滋味。
“家里就你一个人在家吗?”她记得陈姨还有一个儿子。
“嗯,儿子说今年不回来过年了。”
落安不敢再问下去,陈姨的脸色暗淡了几分,想想又安慰道:“哦,我也是一个人在家,我们俩有伴,呵呵。”
发现没什么共同话题,气氛又冷了下来,陈姨起身进了屋,落安打了自己一嘴巴怕是说错了什么话!不一会儿,陈姨拿出了一本笔记本说是她们家现在房主搬进来时清扫出来的,一直不记得给她了。
向陈姨告别,落安站在“家门口”许久,门没变,人却变了。
颠簸了一个小时的大巴到了郊外,西区最大的墓园,下了车,诺大的地方只有她一个人。山路崎岖,积雪没过了脚踝,虽然只穿了薄薄的一件棉衣,爬到山顶已经是汗流浃背了。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山雾缭绕,薄纱缠绵,这里真的很美。母亲临终前千叮万嘱要把她葬身于此,不仅仅是它美丽,而是这里也是父亲的墓园,她第一次离他最近的地方。
不是想象中的杂草横生,母亲的墓地很干净,甚至边上还有一束未完全凋零的百合花,落安不得不称赞这里的管理真的很好。没什么可做的,落安想起了那本日记,坐在墓地边上静静翻开第一页。
嗒—嗒—眼泪晕开了黑字,落安发誓13年从来没有比此刻更了解母亲,这本日记完完整整记录了她和父亲从相识到相知,如何相爱的点点滴滴。终于明白为什么母亲那么讨厌自己,原来当年父亲是为了给害喜的母亲买酸梅才出的车祸,如果每天和杀人凶手还是自己最爱的人面对面生活,她不知道有没有母亲的那份勇气。
日记本从手中滑落,落安拿出手帕擦拭墓碑上的灰尘,上面刻着两个名字,一个是父亲的,一个是母亲的。冬天夜色降临的极快,落安的手指没了知觉,靠在墓碑上呼吸,一家三口紧紧相拥。
黑影笼罩眼帘,落安不用抬头早已认出了气味,泪水刷地一下又流出来了。
宁简臣用手背抹去眼泪,将她的手放在掌心呼气捂暖,冰凉的手感不由地令他颤了一下。天完全黑了下来,落安脱下厚重的男士外套,宁简臣按住她的手,“别动。”
心怦怦狂跳,喉结提了提,他看着墓碑庄重发誓,“叔叔,阿姨,你们放心,以后我会好好照顾落安的,她会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我说到做到!我或许现在不够优秀,但是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让她开心,我爱她,谢谢你们给了我这么棒的礼物,谢谢。”
一旁的落安俨然哭成了小泪人,宁简臣背着她下的山,她没有向他提起过日记本,他也不问她哭的原因,只要彼此一个肩膀足矣。
寒假过去大半,宁浩和苏玉婷常常忙于事业出差,他们飞美国开会已经三天了,期间落安干脆放了陈嫂探亲假,家里冷冷清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去看望陈姨无意中发现她在打毛衣,落安心痒痒偷偷给宁简臣织了一条围巾。
“安安,想死我了,抱一个。”
父母不在他越来越放肆了,“停,别靠近我,快去洗掉你身上的汗臭味。”
“不要,先亲一个。”
“乖,你先去洗澡,等一下有惊喜给你。”只有用这种哄小孩子的方式他才会听得进去。
抛下一个媚眼,宁简臣冲进了浴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洗完了澡,准确地说是淋湿了身体,兴冲冲找落安要惊喜。
“闭眼。”轻轻拿出围巾挂在他脖子上,“好,可以睁开眼睛了,有没有很惊喜?”宝蓝色的针织围巾软绵绵的舒适感,宁简臣看得出来她花了不少心思。
俯身把她压在床上,他深情缓缓地说:“惊喜,你送我礼物,那我也给你一个惊喜好不好?”
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萦绕鼻尖,压迫的姿势令她动弹不得,她就像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从他越发闪烁的目光嗅出危险,怯怯地回答:“什么惊喜?”
“我把自己送给你。”
永远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宁简臣在床上是主导的王者,精力充沛堪比野兽,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正常人了?
正当他准备就绪,胸前小手煞风景停住一切,“不要,在家里。”
“没事,我忍不住。”
欢乐的世界很快令他们抛弃了后顾之忧,酣畅淋漓。暧昧的气息漂浮回响,他的手在她后背有规律地上下摆动,俩人慵懒的彼此依靠。
“落安,你很害怕我们的关系被爸妈知道吗?”想起刚刚她的抗拒,一般在那种情况下脑袋不会考虑这些。
十分疲倦的落安听到他的话脑袋立刻清醒了,睁开眼睛爬上他的高度对视,认真且严肃,“宁简臣,你别想打鬼主意,我不同意,你知道的,现在不是时候。”
“好啦,我知道了。”
从语气听出不确定,她非常不放心,撑起脑袋对他说:“我是说真的,你如果在背后搞鬼我真的会生气。”
“恩,我发誓还不行吗?你乖乖睡觉,再乱动我保不准不会多要一次,明天下不了床可别怪我。”
色狼!得到保证落安困得眼皮打架,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