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欲哭无泪,她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早知不救他了,或者她本就不该来,今天一定是她的大凶之日。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连城迈开脚步就想走,一股强大的吸力却将她倒退着吸到了床边。
“你干嘛?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连城背对着床,大叫一声,这个该死的暗夜都已经受伤了,怎么还能拥有如此惊人的力量。
“快把精元吐出来!”暗夜的话带着强制霸道,她放平周贵妃,一把扳过连城,连城这才看到周贵妃像个死人一般,面无气息。
“她死了?”晶莹的泪珠滑落眼角,形成一个光圈,她对周贵妃始终存着一份熟悉的陌生感。
“快点,精元!”暗夜绿色的眸仿佛着了火一般,熊熊燃烧宣告着他的不耐烦。
“精元,怎么吐?我不会吐。”连城带着哭腔,撅着小嘴,她只看过一个女人在她的面前消失了,然后化作一颗小小的珠子。
暗夜不由分说,一把将连城拉坐在床边,面如寒霜,他伸出右手罩住连城的头顶。
“你做什么?想杀我?”连城挣开,对着暗夜缓缓抬起尖尖下巴,目光炯炯的盯着暗夜,却迎到对方更为凌厉的视线,连城不惧,眼神却如孤独的小豹,锐利迷茫。
“别挑战孤的耐心,孤不杀你,只是取你精元。”暗夜冷然的声音若地府幽魂,邪气森寒,他直接单手紧紧捏住连城不安分的双臂,另一只手在他恼羞成怒之前重新罩上了她的头顶,一缕白烟从连城的头顶丝丝冒出。
“咦?想不到取精元的感觉还蛮爽的嘛!”连城刚想挣扎,却感觉全身放松无力,倒像在蒸桑拿一般,带着一种大汗淋漓的透爽。
‘噗、噗’暗夜连吐两口鲜血,把连城雪白的衣衫染上了几朵红艳的玫瑰。
窗外仍有月影,透过淡绿色的帘蔓柔柔地照进来,在床幔上晕出几块银色光斑。
“你怎么了?看样子好像离死不远了。”一阵腥热浸湿了连城的背,她回身一看,只见暗夜面如死灰,冰冷薄抿的嘴唇上残留着点点血迹。
“别动!孤要再试!”暗夜强撑住,又用手罩住了连城的头顶,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取别人的精元易如反掌,而取连城的却比爱上她还要难,难道是因为中了血咒?他不信!他定要取出她的精元。
‘噗、噗、噗’暗夜一再试,一再吐血,就好像连城的身上压根就没有精元。
连城感觉这桑拿蒸的停停息息,好似这桑拿房神经不正常一样,一会儿热气腾腾,一会儿冷风嗖嗖,终于连城听到‘咚’的一声,她回身看见满床的鲜血,满床的红。
暗夜痛苦的倒在那里,身上的皮肤好似蝉翼般变得透明起来,连城赶紧帮他把被子盖上,她不能让他死了,因为他还没有履行诺言,可她要怎么才能吐出精元?她将手指伸进喉咙里,使劲的抠啊抠。
‘哇’连城搜肠刮肚的吐了起来,就连肚子里的黄胆都吐出来了,就是没吐出个什么发光的珠子,她真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所谓的精元,不然怎么连肠子都要吐出来了,这精元还死赖着不出来。
看着床上濒死的两个人,她有些手足无措,好像是她害的一般,有些自责起来,她想跑出去喊人来救,突然她感觉肩胛骨一动,却发现一条如她食指般粗细的带着白色光芒的小白蛇,在她的背后徐徐飞了出来。
她看呆了,这小白蛇为何如此熟悉?
连城呆若木鸡的看着盘旋而飞的小白蛇栖上了暗夜的唇,一缕缕带着金黄色光芒的烟雾从小白蛇的口中缓缓吐出,喷入暗夜的鼻腔。
渐渐的暗夜恍如透明的身体,变得正常起来,小白蛇在他的头顶又绕了几圈,来到了周贵妃的唇边,如出一辙的方法,周贵妃的脸色也好转不少,连城却觉得自己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她浑身无由来的一阵虚脱,重重的倒在了床上。
这时床上的三个人,却以一种奇怪的姿势交错在一起。
天幕变得漆黑,黎明即将到来,轻风入殿,撩人情思,暗夜最先醒了过来,却发现连城正成大字型,光明正大的躺在他的身上。
他伸手去推,却发现她浑身一片冰凉,隐约之中,他感觉是连城救了他。
“喂!给孤起来!”暗夜将连城推开,伸手拍了拍连城薄如蝉翼的脸,她脸上的蝴蝶黑斑也好似变得透明一般,在她脸上倒不那么丑了,反倒增添了一种神秘而迷离的美,他将手伸到她的鼻孔底下,还好,没死掉。
渐渐的,连城的双腿幻化成一条白色的蛇尾,他知道她肯定是耗损了精元。
“嗯…”一阵呻吟传到暗夜的耳膜,对了!他的爱妃,他放下连城,急忙来到了周贵妃身边,看着她脸色恢复如常,他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暗夜穿好衣服,又安顿好周贵妃,一把将连城抱起,把她带到了如花殿。
“参见王上!参见王上!”如花殿的人跪了一地,抖擞如寒风中的落叶。
“小姐,小姐!”连城从将军府带来的丫头筱怜看见连城变成蛇尾的腿,就知道她的小姐又受重伤了。
“如果她死了,你们全体陪葬!”暗夜将连城往筱怜身上一推,冷冷的抛下一句话,他一身月白长衫带着冰冷的余味,很快消失在如花殿门之外。
他亲自抱着送她回来,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他还要调查到底是谁敢要他性命,昨晚幽歌苑动静那么大,竟然没人发现,也没人来救他,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
难道是她?一个念头突然闪现在暗夜的脑海,在魔宫除了自己,最大的也只有她了,更准确的说,他对她也必须是带着三分尊敬的。
而连城这一晕,却足足晕了七天七夜,这次晕可突破了她有史以来晕的极限。
“主子,你醒啦!”如花殿的小宫女可乐在第八日的清晨,率先看到了这可喜的一幕,他们的主子终于醒过来了。
“嗯,筱怜呢?”连城睡了这么多天,脸上的伤早已平复,她伸了伸手,又揉了揉眼睛。
“小姐,我在这儿呢!”筱怜听到连城的呼唤早飞脚跑到了连城的床边,眼圈一红,泪也掉了下来,不过这次却是欣喜的泪。
“扶我起来,我要去见魔王!”连城醒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找暗夜兑现承诺。
“完了,虐待狂来啦!虐待狂来啦!”如花殿内一只乌漆抹黑,只嘴巴上有一点红的八哥,扑腾着翅膀,尖声叫唤着。
这就是上次差点被暗夜杀死的那只鸟,鸟就是鸟,一点也不懂得‘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