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莫风，此时也不免有些担心上官婷了，以前不论她生多大的气，都不会舍得用力打他，而刚才那一巴掌，却分明是用了全力的！那一巴掌打得莫风的半边脸近乎麻木，耳膜也在嗡嗡作响，但这些都不及上官婷所说的话给他带来的惊讶大！
“上官婷！你疯了！”强压着怒火，莫风尽可能用柔和的语气说话，可从嘴里出来，却变成了自己也意料不到的喝问！
这一声喝问让上官婷眼里的决绝慑缩了一下，莫风分明也看到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害怕。那一闪而过的神情让莫风神情恍惚，曾经像小尾巴一个蹦跳着跟在自己身后，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的女孩，在嫁给自己不到半年之后，竟然会流露出害怕？
她的崇拜呢？她的骄傲呢？在什么时候，她看向自己的眼神里不带再有那些会让自己都会觉得自豪的情绪了？莫风努力回忆着，好像是从他在郊外救下离家出走的紫凝开始，不！不对，是从他立她为妃之后！这个生于江湖，长于江湖的少女，硬是被自己的无情磨去了最美丽的一面！
可就算知道这些，就算心一抽一抽的疼痛起来，莫风还是没办法控制自己对她说话的语气，正如没有办法控制对紫凝的不舍，为了当初那倾城的一舞，他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想要在一夕之间改变，实在是太难！
害怕只是一瞬间，上官婷的坚强一如她多年痴情的坚持，双目之中青华毕现，似乎她从前的骄傲又已经回来了，脸上无声的微笑，让莫风的一吼无力的沉寂了下去：“我从未像现在这样清醒过！六哥，我曾经以为你是天下最了不起的人，你出身不凡，却没有一点骄奢之气，你努力上进，是我见过最拼命的人！可是……那些并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天下！你说是为了凝儿！其实是为了你自己！”
决绝的话已经说过了，上官婷无所顾忌，在自己刚才突然间想通的统统说了出来，“我知道凝儿救过你，所以才不明白，她从来都没有说过想要江山，你却一直借口为了保护她，反而借助着她一手建立起来的势力得到你自己想要的权势！你扪心自问，她真的需要一个皇后的位置吗？我看错你了，真的看错了！你哪里是最了不起的人啊！明明就是最自私的人才对！我上官婷，怎么能将心交付在一个只爱江山和自己的男人身上？”
“婷儿！不要再说了！风大哥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你真的想离开王城出去散散心的话，就跟我一起走吧，等想通了，我再送你回来。”看上官婷越说越激动，周围为了帮助莫风登上太子之位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的众姑娘们目光也渐渐不善起来，紫凝艰难地上前两步，从中间隔开这对刺猬一样的夫妻。因为身上刚复原不久，用拐杖也不太习惯，只是走了两步，她的脸就显得更苍白了，弱柳一样的身子摇摇欲坠。
“小心！”上官婷，莫风的动作整齐得像是约好的，左右两边同时扶住她，两个对望一眼，又同时别开头去。
“凝儿，我……”我没有她想得那么不堪！莫风的话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紫凝递给他一个宽慰的眼神，那里面有信任。
上官婷想说什么，张了张口也没再出声，或许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让莫风有些难看，低垂的眼帘下又闪过一抹歉疚，不过很快就消逝了，变成难言的狂喜！
因为紫凝推开莫风之后，整个人半挂在她身上，说了一句：“妹妹，我们走吧。”
眼泪差点又落下来了！上官婷用力吸了吸鼻子，从喉咙里重重的“嗯”了一声。扶着紫凝朝身后的马车走去，在路上顺手将妖月和九儿也拉了起来。
知道紫凝现在心情不好，这里又人多口杂，冷月并没有再坚持要回去打断莫璐的腿，不过眼底时不时闪过的冷光，明确表明了她心里强烈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