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走了进去,褚墨烨则是转身回到车中,或许他现在应该开始跟老爷子提一下有关于订婚的事儿了,小六都回来了,他就不用等了。
随着徐恒的带路,詹予棋感觉走了有十多分钟人才到了正厅,正厅中坐着的人不多,只有三个人,正中间是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穿着的是比管家还要考究的暗红色唐装,白发白须倒是叫人觉得这个老人容易亲近,而在他的左手边坐着的是六十多岁的老年人,那脸上带着冷肃,右手边则是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看上去倒是温和的很,英俊的脸上留下岁月的痕迹,却叫人感觉到的是另外一种成熟的魅力。
“你是小六?!”坐在最中间的老人咳嗽了一声,然后问道。
詹予棋回道,“算是吧。”
“什么叫做算是?本来就是!”澹台天暴躁的拍了一下旁边的桌面,吃痛的甩了甩手掌,瞪了一眼詹予棋。
詹予棋没有想到的是,再次见面犹如陌生人般的爷爷会这么说,说不感动,那是假的,那颗提着的心,因为澹台天的话而稍稍落下,她咬了咬下唇,跪在地上,忍住鼻尖的酸意,“是。”
而最为担心的莫属于亲生父亲澹台寅了,他的眼眶因为看到与妻子极其相似的脸庞的时候,已经湿润,就连说出的话来都带着颤抖,“孩子啊,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啊?你怎么就一声不吭的走了啊?”
“我,一年前才回国,之前一直在国外。”詹予棋鼻尖一酸,泪珠忍不住的滚落下来,这大概就是血缘之间产生的感应吧,所以才可以落下泪来。
“当年,为什么要自己走?你知不知道家里人都在找你?”澹台天冷哼了一声,但是语气里透出的尽是关心与心疼,一个十岁的娃子,说走就走了,那心该是有多么重?
詹予棋无声流泪,然后点了点头,她自然知道,他们回去找她,但是因为那件事情,她实在是无法接受,那个时候,就认定了妈妈是被她害死的,所以她选择了离开,似乎唯独这样她认定自己只是个离家出走的孩子,妈妈爸爸都在家里,而不是在医院里。
“对不起,但是,我,能不能看看妈妈?”她哽咽着声音问道,那眼中尽是祈求与希望,听到澹台妃对她说妈妈还在,已经醒过来,她早想要见到她了,只是碍于自责,她不敢。
澹台寅擦了一把眼角,然后将她扶站起来,沉声道,“走吧。”
始终坐在最中间没有说话的耄耋老人,此时终于出声,“三天后,让六认祖归宗。”
“是,爷爷。”听此,澹台寅自然高兴,没想到一向以严苛为家规的爷爷会这么容易松口让澹台紫琪也就是詹予棋认祖归宗。
“多谢祖爷爷。”詹予棋不知道这个耄耋老人严苛的家规,但是在看到澹台寅这么高兴,她也猜到了八九分。
等两个人走后,澹台天叹了口气,然后看向老人奇怪的问道,“父亲,为何这么轻易让六认祖归宗?”
“她经历的,要比澹台家的其他孩子经历的多。”老人轻啜了口茶,然后叹声道。
他能够在那个孩子眼中看出沉稳与成熟,不似其他女子那般哭哭啼啼,也不似其他男子那般慌乱,而是有着自己的成熟与霸气,不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霸气,这个小孙孙从出生开始就不断给他惊喜啊,除了那十五年里有人故意切断他的人脉打听不到她的消息,他在一年前才得知,他的小孙孙居然被詹家人给收养了,但是他是又气又急,那詹家向来与澹台家暗地里对着干的另外一个庞大家族,若是一个不好,他的小孙孙就会不见,幸亏,她的养父母有心将她养大,改天也要好好拜祭一下那对养父母才是。
····
詹予棋跟着澹台寅来到一个阳光充足的院落,里面种满了各种花儿,院落中有着一个秋千架,石桌,窗前更是放着各种颜色的花儿,仿若一个小小的花园。
“你妈妈最喜欢花儿们了。”澹台寅感慨着,那眸子中的悲伤一闪而过,他不想刚刚回来的女儿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他应该高兴女儿能够回来。
在走到屋子里的时候,阳光照射着的卧室里是一张红白格子的双人床,看上去格外温馨,床上躺着的人让她的心为之一颤。
她看上去还跟年轻的时候一样,不过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那双黑色的眸子有着温和,脸上挂着浅淡的微笑,在看到澹台寅的时候沙哑着声音,“寅····”
“玉儿,你看看谁回来了。”澹台寅侧身,让楚玉能看到站在门口的詹予棋。
詹予棋的眼眶早已湿润,她本以为这些年来的磨砺,她的心不会被任何事情动摇,她错了,不是她的心真的不动摇,而是在没有碰上为之动摇的事物,而现在使得她流泪的是她一直在深深自责中度过的妈妈。
楚玉歪头看向詹予棋,黑色的眸子尽是迷茫与陌生,她轻摇了下头,然后抬头问旁边的澹台寅,“寅,她是谁?怎么长的跟我好像啊?”
咯噔——
詹予棋感觉自己的心一沉,满布的失望袭来,她原以为她会记得她,然后责怪自己当初离开而为自己担心,从没有想过她会忘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