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竟然是娘亲?!我勒个去!娘亲她老人家跟着凑什么热闹啊?真是……”雪君嘴角狠狠抽了抽,然后非常无语的一翻白眼,险些再次晕过去,“不是,花玄雍,我娘亲糊涂也就算了,你跟着瞎起哄什么啊?”
“糊涂?起哄?我看不是我和凌伯母糊涂和起哄,而是你生病把脑子给弄糊涂了。四年前我娘亲和你娘亲定下的婚事你不会忘了吧?还是说你想要赖账?”花玄雍抬起手来,屈起食指,用指关节在雪君的脑门儿上敲了几下,不轻不重的,倒是那微微的疼痛足够让人头脑清醒。
一把挥开花玄雍在自个儿脑门儿上作乱的手,雪君真想一巴掌甩他脸上解气,但又想想,打人不打脸,只好收手:“我看你是走火入魔无药可救了!整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真是让人忍无可忍!花玄雍,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无聊啊!那所谓的指婚,我若真不想答应,就是娘亲逼我也没用!”
“所以,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点头答应,高高兴兴的嫁我为妻,我早说过,这辈子我不会放过你,除非我死。”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情意绵绵,花玄雍刚想要伸手把雪君给拥进怀里抱她一会儿,却不料她一个滑溜的转身,闪至一旁。
古人云,忍无可忍,无须再忍,雪君忍到这个地步已经是仁至义尽,所以,她怒了,后果后严重!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啊?
雪君两只手插在腰间,深吸一口气,大声吼了出来,这一声吼堪称河东狮吼:“来人!把花玄雍这小子给我扔出去,丢到东霖湖,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是,少主。”门外走进来两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就连头和面容也都被黑色布料所包裹,只露出两只眼睛裸露在外,这两个人进来之后二话不说,直接架起仍坐在床榻边儿上的花玄雍,拖着往外走。
这两个黑衣男子是专门保护雪君安全的,实力自然不弱,所以,能够把花玄雍给架出去,也不是什么奇怪事儿。耳边终于清静下来,雪君长长呼出一口气,她走到床榻边坐下,往后一躺,四仰八叉的样子很不雅观。不一会儿,她就听到外面传来‘噗通’一声,是重物掉进水里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后,雪君非常得意地一挑眉头,她已经可以想见花玄雍从湖水里爬出来的狼狈摸样,想到这儿,雪君不禁笑出声来,心里那叫一个美啊!
翌日一早,雪君早早的用过早膳,来到东霖湖的湖心亭中,在凉亭中吐纳练功。此时节,湖中的青莲尚未绽放,有的只是一眼望去碧绿无边的荷叶。碧绿的荷叶当中有几颗晶莹露珠,在上面缓缓滚动;荷叶的下面则是游得欢快的锦鲤,一条条围着荷叶打转,显得十分怡然自得。雪君睁开眼睛,看到湖里欢快游动的锦鲤,想起那句‘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的名言,不由得蹙眉浅笑。
“你这似笑非笑、似颦非颦的样子,是什么意思?你可别告诉我说你又悟出什么佛理来,这话我可不相信。”虽然昨天被某人无情的一声令下丢进湖水中,但是今天花玄雍却仍旧是那白衣翩翩、浅笑缓缓的模样,丝毫不见昨日的狼狈。
纵然有再好的心情去欣赏美景,在听到这句话以后,雪君的大好心情也就消失殆尽了,她把双眼闭上,不冷不淡道:“花少主这份锲而不舍的毅力着实让人佩服,不过,在下倒是觉得倘若这份毅力用在别的方面或许会更好一些。花少主总是做这些无用功,有什么意思?”
“呵呵,凌少主此言差矣,在下做的这些怎能算是无用功呢?殊不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句话么?”见雪君这不冷不热的样子,花玄雍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他走到雪君对面的位置驻足,然后亦盘膝而坐,同样的闭上眼睛练习吐纳功夫。
感觉这周围没什么动觉,雪君原以为花玄雍已经离开,她把左眼睁开一条缝隙,却不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花玄雍那张俊逸到极致,却也让她厌烦到极致的面容。雪君张了张嘴,想把他赶走,但想想还是算了,以花玄雍的厚脸皮程度,想把他赶走也不是一件易事。于是,深吸一口气之后,雪君再次闭眼,将浑身星辰之力在体内运行周天。
任雪君平常再怎么擅长隐藏自身实力,此刻她练功之时,却无论如何也是没有办法隐藏自身实力的。随着雪君的每次吐纳,她的周身都会闪烁着一圈紫、玄相间的光晕,这种色彩给人一种极致绚丽的感觉,而且在那光晕中还有一些如星辰般的光点,熠熠生辉,炫彩夺目。这绚丽至极的光晕则昭示着雪君星辰之力的修为级别,在紫昭六悬的巅峰状态,只差临门一脚,就能够踏入玄纯无一。一旦踏入玄纯无一级别,则代表完全可以在元泽大陆上横着走,那是巅峰高手的实力!
“雪……”从外面匆匆而来的凌弈墨正要开口唤雪君,但是一个‘雪’字出口,他却及时收了声音,他这么做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他看到雪君正在练功,若此刻打断她,对她身体不好,再一个是因为他看到花玄雍也在。
凌弈墨转身退出凉亭,站在凉亭的入口处,静静地看着相对而坐,彼此练功的两个人,他觉得雪君和花玄雍两个人无论何时何地处在一起,让人看着都这么般配,不管是站在一起还是坐在一起、不管是相携漫步,或者是对坐饮酒,还是如现在这般入定练功,他们二人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除了对方,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够和他们如此合衬。
亭中清风微漾,仿若一只柔若无骨的手,缓缓拂动着亭中二人如墨丝绸的长发,丝丝缕缕飞扬缠绕,其中有那么一缕发丝甚至同对方的发丝纠缠在一起,仿若还打了个结。凌弈墨以为自己眼花,没有看清楚,待他细看之时,那一缕纠缠在一起的发却已经被风吹开,各自散开。难道,这真的是天意?注定了亭中的两个人乃是不可分割的一对儿璧人?
体内星辰之力在丹田运行一个大周天之后,雪君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再次睁眼,已是神清气爽,昨日因病的昏沉感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扭头,看到站在凉亭入口处的凌弈墨,笑问道:“弈墨哥哥来了呀,怎么,有事吗?呃,弈墨哥哥该不会在这站了很久了吧……你怎么不叫我呢?真是的。”
“你刚才正在练功,突然叫你,对你不好,我等一会儿无妨的。”目光转过,凌弈墨看到雪君的额头上有一层因练功而渗出来的薄汗,他走到雪君身边,掏出一方帕子,非常熟练地帮她拭汗,“新君派人来传你入宫,说是有要紧事情要和你商量。还有,天字世家的……”
“凌兄一向是个善解人意的人,怎么这次却也犯起了糊涂?”刚一睁开双眼,花玄雍就看到凌弈墨帮雪君拭汗的一幕,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儿,酸溜溜的气息就连花玄雍自己也察觉到了,“经过扶持独孤临阁登基称帝一事,雪君弟弟已经是锋芒毕露,太多的人会把目光投向雪君弟弟,这对她可有百害而无一利。既然雪君弟弟这次病了,那就以这个为理由闭门谢客吧,谁都不见,暂避锋芒才是正确的做法。”
听闻花玄雍这话,雪君把目光转过来,投到花玄雍身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不愧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居然把我的心思看得这么透彻。玄雍哥哥,你说你这么聪明,叫我怎么不怕你?”
“我虽然能够猜透雪君弟弟的心思,但我绝不会利用这一点来害雪君弟弟,这一点你尽管放心。”花玄雍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怀里也掏出一方帕子递到雪君的面前,略一点头,示意她用自己这方帕子擦汗,“我想,雪君弟弟应该用惯了我的这方帕子。”
“干嘛,干嘛,干嘛啊!”瞄了一眼花玄雍递至眼前的帕子,又感觉到凌弈墨给自己擦汗的动作顿住,雪君有些受不了的从地上跳起来,躲瘟神似的往后退了几步,“我说你们没必要这样吧?肉麻不肉麻呀,鸡皮疙瘩都快掉一地了!弈墨哥哥你刚才说天字世家怎么了?”
“天字世家三小姐来凌天府了,说是要找……花少主。”事已至此,凌弈墨只好把帕子收起来,继续说完刚才被花玄雍打断的话,凌弈墨说完后还特意瞧了一眼花玄雍脸上的神色。
一旁的雪君看到凌弈墨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明显有一抹幸灾乐祸的光芒一闪而逝。雪君以为那只是她的错觉,可事实证明,那不是她的错觉!天啊!她看到了什么?她这位一向正直善良的弈墨哥哥居然也会有幸灾乐祸的时候?这简直就是爆炸性新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