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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很多次,雪君都被花玄雍气得恨不得一巴掌扇上去,但终究,雪君的巴掌实实在在落在花玄雍脸上的次数,也就只有两次,第一次,是在八年前,雪君初入凌天府之时,也是在东霖湖的湖面上,雪君实实在在的给了花玄雍一个耳光,第二次,也就是今天这次。其实,雪君明白,花玄雍若想要躲过她这一巴掌,一点儿都不难,但是他却没有躲,接连两次挨了她的耳光。

看着花玄雍左脸颊上的红指印儿,雪君悻悻地一挥袍袖,转过身去,背对着花玄雍,把脊梁挺得笔直:“你觉得你这么做有意思吗?吃我一耳光,你很高兴?你该不会是有自虐倾向吧?算了,我是真的有事情要去办,不跟你在这磨嘴皮子了。”

说完后,雪君深吸一口气,直接提着茶壶运起轻功,朝湖对岸飞掠而去。雪君的轻功身法堪称一绝,双脚轻点湖面,水面上都没有泛起一丝涟漪;她的轻功身法正如她的名字一般,如雪似羽,有一种翩若惊鸿之感。来到湖对岸之后,雪君直接走进她的书房中,房门一关,彻底隔绝了她的身影。而站在九曲桥上的花玄雍仍是一双目光远远望着书房紧闭的房门,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幽幽叹息一声,转身而去。

走这一遭回来之后,雪君的心里有些乱糟糟的,她晃了晃脑袋,走回自己书桌后的位置,放下手中的茶壶后,提着衣摆跪坐下来,雪君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开始提起毛笔来,继续写她的东西,完全把守在书房中等她回来的龙冥给当作了空气,见此情况,龙冥只好识趣儿的退了出去。他站在书房外的空地上,举目望去,刚好看到正在桑木林中游玩的天紫,而天紫的身侧则跟着另一个身穿白衣的人——花玄雍。

夜半时分,飞雪居中传出一声女子惊呼,声音非常之大,把飞雪居中树上栖息的鸟儿都惊飞无数。这声惊呼,几乎整个飞雪居的人都听到了,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深更半夜去探问究竟。唯独雪君听到声音后在心中哼笑一声,面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特殊的神色。另外,枕着雪君手臂的楚风在听到这一声后,不禁睁开双眼,眨巴着眼睛看着似是熟睡的雪君,楚风只觉得后背一阵凉意蹿起,让他忍不住打个寒颤。

【一个月之后,五月初五】

五月初五,在中国是端午节的日子,是要吃粽子的,虽然元泽大陆的文化传统与中国古代有相似之处,但也有许多不一样的地方,比如这端午节,在元泽大陆是没有这个节日的,五月初五,在平常,于元泽大陆人而言,不过是个再平常不过的日子,但是今年却不同。颖国,素天七年,四月五日,弘帝独孤青驾崩;同年四月二十日举行国丧,全国上下哀悼三日,这三日之内,包括国都之内,所有的街市上空无一人,走到哪里都是死气沉沉。

之所以说今年五月初五这日不同于常年,是因为今年的这一日乃是颖国新君登基的大日子。五更时分,天刚蒙蒙亮,新君的仪仗、车队便从皇宫中缓缓驶出,晃晃荡荡的往城外太庙而去,进行登基典礼前必须要做的祭天、祭祖仪式。这一日,整个都城内都是沸腾的,新君仪仗队经过的地方,城中百姓夹到相望,为的就是能够一睹盛事。

这日,就连称病在家,闭门谢客多日的凌家少主,以及不远千里而来的花家少主也一同参与进来,两名少主各自骑着一匹马,跟在新君车驾的左右两侧。只是,凌家少主仍旧是在病中的缘故,这次出门还特地戴着一顶斗笠,斗笠的四周垂下一层黑纱,遮挡住四面而来的风,亦遮挡住凌家少主的容颜。并且,路边的百姓也都听到骑着马的凌家少主时不时的咳嗽一连声,显然是很虚弱的样子。

“奇怪,凌少主平时身体那么棒,那么活泼好动的一个人,怎么说病就病,还病得这么厉害?”

“哼,难保不是平日里作威作福太多,老天爷看不过去,特地惩罚他一番。”

“你小子不要命了!居然敢说出这种话。”

……

说雪君平日里活泼好动的这位仁兄,显然是口下留情了,这所谓的‘活泼好动’,得把它扩大十倍,乃至百倍,才能够形容雪君往日里的做为。策马徐行的雪君把这些议论听了个清清楚楚,藏在黑色纱帘后的一张俊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她心想,还好这些人议论的是她自己,她完全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全当没听见。倘若这些人敢议论她手下的人一个字儿,怕是她的手上又得沾染血腥了。

【颖国都城城西十五里,落霞山,太庙——】

车马仪仗行至落霞山太庙之时,已是辰时末,头顶明晃晃的日头晒得人头脑发晕,还好雪君非常有先见之明,以生病不宜见风为借口在头上戴了顶斗笠来遮挡阳光,不然她此刻或许会从马背上摔下去。雪君跟着队伍,下意识的驱马前行,也不知道此刻走到了哪里,待她回过身来,才发现她已和众人身处一座群山环抱的巨大山谷中,四周草木苍翠、绿意盎然,参天古树遮挡住毒辣的太阳,消减了许多署意。

马背上的雪君抬手掀起眼前的纱帘,举目远眺,见到远处有一座巍峨的庙宇矗立在半山腰上,四周有许多古树掩映,难以看到整座庙宇的全部轮廓。太庙,乃是供奉皇家列祖列宗的地方,自然是格调高迈、气势不俗,不是法龙寺可以比拟的。望着太庙良久,雪君收回目光的时候发现花玄雍已经骑着马立在她身边,只看着她浅浅笑着。

丢给花玄雍一个白眼之后,雪君策马而去,追上独孤临阁所乘坐的马车,继续往太庙而去。花玄雍不晓得自己又哪里得罪了雪君,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索性不再去想,也跟着一起前行。

太庙的占地面积还算是宽广,起码大队人马进去之后不觉得太过于拥挤。从太庙的正门走下马车,身着一袭帝王冕服的独孤临阁在门前站了一会儿,他一边抬头看着正门上面悬挂的匾额,一边等着雪君和花玄雍两个人跟上来。按照以往规矩,帝王祭天、祭祖,跟在左右的人应该是太子,若没有太子,那就是皇子,没有皇子,那就是百官之首的丞相跟随左右。但是这次,独孤临阁却首开先例,要让他册封的两个异姓王,燕王凌少燕,和雍王花玄雍跟随左右。

没想到,这一天凌少燕却因故未到,只是让雪君代他前来,至于他究竟为什么不来,早在之前雪君也已经和独孤临阁解释过了。当时有不少官员在场,听到雪君的解释之后都不由得在心里说凌少言这是在故意托大,不肯前来,其实,当时独孤临阁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想归想,他却不能说出来,他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要当好一个傀儡皇帝,无论凌字世家怎么闹腾,他只管看着就是。

过了好一会儿,雪君才慢悠悠地走到独孤临阁身边,她抬起手来摘下头上的斗笠,递给一旁的侍从,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面容:“独孤兄恕罪,方才本少主有些内急,去方便了一下,让独孤兄久等,真是罪过。”

“无妨。对了,雍王呢?他也内急去方便了吗?”回过头,瞅了瞅雪君来的方向,却并没有看到他预料中的雪白身影,这让独孤临阁不禁疑惑起来,“雍王没和凌兄在一块儿?这可就奇怪了。”

“呵呵,本王来迟了,还请陛下恕罪。”含着浅笑的声音若三月暖风般从独孤临阁的右手方向传来,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袭白衣的花玄雍手里拿着不知从哪里刚刚采摘的草药,缓步踱来,站在独孤临阁身边,笑着解释道,“方才在那边的山路上看到这些草药,正是医治镇国世子疾病所需的草药,所以就顺手采摘了一些。”

好嘛!敢情这俩人今日前来不是陪同他祭祖、祭天的,而是来游山玩水的!一个内急去方便,另一个干脆去采摘草药,他们把他当成什么了?玩物吗?可以随便他们怎么戏弄、取乐都可以?纵使独孤临阁心里再怎么气闷、再怎么不痛快,他的脸上却仍旧看不出半分不愉快之色,浅浅的笑容,能够彰显出帝王威仪,却又不会有很难接近的感觉,这个笑容的分寸被独孤临阁掌握的很好。

“雍王和世子的兄‘弟’情深乃是众所周知,雍王担心世子身体,亲自采草药,此事将来必会传为美谈,朕怎会责怪雍王呢?”独孤临阁边说边抬手拍了拍花玄雍的肩膀,以显示他的大度,随着他的动作,垂在他面前的冕旒微微晃动,投下的阴影很巧妙的遮挡住他眼眸内一闪而逝的阴翳,“好了,时辰不早了,咱们这就进去吧,若误了时辰,恐怕不吉利。”

闻言,雪君不着痕迹地一勾唇角,勾出一抹微不可察的冷笑,她伸出左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颔首道:“独孤兄乃是一国之君,独孤兄先请,本少主同雍王殿下随后,如此才不算乱了规矩、失了礼法。”

雪君这番话不说还好,她这一说,更是让某些人气的火冒三丈!她口口声声说独孤临阁乃是一国之君,但是却不以‘陛下’相称,而仍是沿用以前的称呼,一口一个‘独孤兄’,叫得别提多顺口,而且瞧她这架势,似乎以后也不打算改口,要一直这么叫。这也就算了,独孤临阁完全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不去计较这点小事,但是雪君却一口一个‘本少主’,这完全就是不把独孤临阁的册封放在眼里,更不把独孤临阁放在眼里!雪君这是一步又一步的在挑战独孤临阁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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