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心静自然凉,但烈日当头,酷暑难当,任凭再如何心静,也不会凉快到哪里去。这个时候雪君就格外怀念以前夏天的时候,可以悠哉悠哉的坐在东霖湖边树荫下,凉爽的风从湖面吹过,舒爽宜人;手边还放着一盅经过冰镇的鲜果汁,那绝对是一种享受!待雪君回过神来,发现风倚乐正站在她面前,用好奇、疑惑的目光看着她。
“怎么又晃神了?你最近老是晃神,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伤势问题,还是其他原因?”见雪君热的可怜,风倚乐便自作主张地抬手帮她摘下头上的斗笠,让她通通风,凉快凉快。
头上斗笠蓦然被人拿走,雪君有些猝不及防,她抬手想从风倚乐手里要过斗笠,却是动作慢了些:“唉,算了,斗笠摘了就摘了吧,反正这附近也没什么熟人。大哥你不用担心我的伤势了,这都快一个月了,我的伤势早已痊愈。”
“真的已经痊愈了?可我怎么总觉得你的面色不如以前那般好?我记得当初你手臂受伤时,面色也没这么差过。”风倚乐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斗笠换到另一只手里,用右手揽过雪君腰身,把她抱在怀里,风倚乐脚尖轻点,两人一起飞纵而上,落在路边古树的树杈上。
平常风倚乐不怎么动用武功,或者说若无必要,基本不动武,就连轻功也是甚少使用,致使许多人都误以为他不会武功,当然,这只是星辰之力修为比他低的人如此觉得,修为比他高的人便会一眼看出他的修为根基到达一个怎样的地步。今日风倚乐却一反常态,不但动武,而且还是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这让雪君很吃惊,很讶异,很想不通。
“咦,那名青衣公子怀里抱的小公子不正是这几日一直在雪仙驿免费替人诊病的酒琴公子吗?他们怎么会在这?”
“是他们二人没错!酒琴公子替我看过病,我可以认出‘他’来。没想到与酒琴公子同行的这位青衣公子武功也这么厉害,真是真人不露相。”
“我听人说,酒琴公子的武功更高一些,只是一直没机会见‘他’展露功夫。”
“我想,应该会有机会的,别忘了,酒琴公子也是为了绯血教的布道大会而来,如此还怕‘他’不展露实力吗?”
……
风倚乐当众展露功夫的后果就是立马激起议论纷纷,这让雪君也觉得好奇,好奇这土城的人怎么这么少见多怪,若是换做颖国国都,别说当街施展轻功了,就是数方人马当街打起来,国都的人也绝对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还是说,是她自己的身份,以及这些日子来的作为,让他们变成受人关注的对象?雪君仔细想想,觉得不无可能。
“如何?这里坐着凉快吧?而且还能俯瞰四方,将这条街上的景物尽收眼底。”风倚乐在树杈上站稳之后,把怀里的雪君放下来,让她在树杈上安稳坐下,安顿好雪君之后,他才提衣而坐。
事已至此,再纠结也没用,更何况雪君本就不是个喜欢纠结的人,她一只手撑着下巴,侧过头来看着风倚乐道:“风大哥,我发现你最近这段时间越来越像一个人了,大哥最好改掉这个不良习惯,不然我会……受不了的。”
“像一个人?像谁?我最近有所改变吗?我怎么没觉得?是不是小君你太敏锐了?”抬手拂过面前伸手可及的枝叶,修长手指捻着一片树叶,随手摘下,放在唇边,吹奏出最淳朴自然的曲调,“呵呵,跟你学了这么久,还是没学会如你一般吹奏出悦耳的曲调来。”
不甘心就这么被风倚乐岔开话题,雪君从他手中夺过那片树叶,手掌一翻,收进袖中:“大哥你最近越来越像是花玄雍了,说话做事都像,一个劲儿的讨好我,让人觉得浑身不自在。大哥,拜托你了,恢复到往常的样子吧,好不?”
“花玄雍?小君你没觉得你最近经常会提到他吗?甚至有时候说三句话,其中有两句话都会提到他。你经常提起他,我也会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他的影响,这也不能全怪我吧?”风倚乐想从雪君的手中讨回那片树叶,可是雪君却将那片树叶看护的甚为牢固,让他根本无隙可乘,于是,风倚乐只好放弃,将目标转到雪君的酒葫芦上,“这一路上你都在喝酒,今日便让我也尝尝你这壶酒的滋味吧。”
“哎,别喝!”伸手去阻拦,却是已经晚了一步,雪君只得眼睁睁看着风倚乐将自己的酒葫芦夺了去,然后仰头灌入一口酒水,“这酒不好喝的……”
酒入喉口,却让风倚乐不禁大蹙眉头,若不是顾忌到仪态问题,风倚乐绝对会把入口的酒全数吐出来:“这酒怎么是苦的?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苦。这一路上你喝的都是这种酒?那你怎么还能喝得那么津津有味?好像这酒有多好喝似的。”
“这是药酒,有助于我恢复伤势的药酒,我的内伤之所以会这么快痊愈,全靠这壶酒了。”雪君一边说着,一边从风倚乐手中接过酒葫芦,盖好葫芦塞,重新挂到自己腰间,“药酒嘛,自然不会太好喝,我之所以会喝得那么津津有味,就是故意骗你们的,没想到大哥你还真被我给骗了,哈哈哈!这下尝到馋嘴的苦头了吧?”
“是吗?……原来是你在骗人……”手中酒葫芦被夺了去,风倚乐倒也没多大的反应,只是对雪君随意打的哈哈无心的回了一句。
斜倚在一边树杈上的雪君听出了风倚乐这句话说的是若有所思,有另一重意思,只是雪君却懒得去仔细深究,她一向是秉承着‘难得糊涂’来度日的,有些事情弄清楚可以,有些事情弄清楚了则还不如糊涂着。如此怡然自得地靠在树上,疏风吹过,头顶树影婆娑,让雪君有些昏昏欲睡,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正准备睡上一觉,可惜天不遂人愿。
“酒琴公子,真的是你们啊!你们怎么在树上坐着呀?”一道声音从树下传来,声音中夹杂着重逢的喜悦,以及他乡遇故知的激动。
正处在迷糊状态的雪君把一只眼睁开一条缝隙,打量了一眼树下站着的两个人,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俩人是谁:“原来是两位兄台,你们怎会在此?是跑商经过此地吗?哈哈,咱们之间还真是有缘,竟然能够在此地相遇。”
“是呀是呀,的确有缘,我们兄弟二人正是跑商经过此地。唉,也幸亏酒琴公子妙手仁心,不然的话这次只能我一个人出来跑商了。”树下的人仰着脖子,颇为费劲儿的和树上的雪君交谈着,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余家兄弟中的老二。
看余家老二仰着脖子说话这么辛苦,雪君暗地里吐了吐舌头,从树杈上站起,而后旋身而下,如一片树叶般轻飘飘的落下:“过往之事不必再提,举手之劳而已,何必时时刻刻挂在嘴上呢,没有那个必要。两位这次经过这里,想必不是偶然吧?”
“酒琴公子说的没错。”一旁余家老大见雪君从树上翩然落下,被雪君那超然的姿态给惊艳到,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才算是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们这次来,就是想看看究竟是个什么邪教组织把我害得几乎丧命!”
紧随雪君之后,风倚乐也从树上纵身而下,青色的身影,携带着几片树叶翩然落下,宛若他也是其中的一片叶:“在下在这里奉劝阁下一句,绯血教的事情两位最好不要插手,否则会招惹来麻烦。绯血教乃是江湖门派,就让江湖上的人去处理吧。”
“这位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也知道我们兄弟二人没有资格去过问绯血教之事,可我还是觉得不甘心,我一定要亲眼看一看绯血教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余家老大朝风倚乐拱手施了一礼,对于风倚乐的劝告,他虽然感谢,但是却依旧坚持自己的态度。
“佛语有云,唯有放下,才能得到自然。你又何必如此苦苦执着……”
风倚乐本来还想再劝几句,但是却看到雪君抬手,示意他不用再继续说下去了,雪君阻止了风倚乐的劝说,笑道:“罢了,大哥,人各有志,你又何必强求?我相信余家两位公子也不知那种无知之人,他们会掌握分寸的。”
“多谢酒琴公子谅解。”余家兄弟二人一同朝雪君拱手施了一礼,以表示他们对雪君的尊敬、佩服之情。
雪君微笑着颔首以应,算是还礼,她举目望向余家兄弟二人身后不远处的商队,目光闪过一丝了然:“敢问两位,你们这是在替哪家跑商?这旗帜上的标志在下之前还从未见过呢。”
“哦,这是扬花宫的货物,我们负责把这些货物送往棉城,赚取一些运费,聊以糊口。”余家老大笑着给雪君解释道。
其实,那商队旗帜上的标志雪君可是再熟悉不过的,她所拥有的那块扬花宫令牌上就有这个图案,她怎么可能不认识?只是,雪君想不明白的是花玄雍怎会如此大胆的把货物交给普通商队运送,而不是用镖局护送,那究竟是什么货物,让花玄雍如此放心大胆,不怕被贼人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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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这章开始我把章节名的格式给改了。以后更新时间改到每周五晚上九点钟吧,夏天热,灵感什么的都烧没了,一天一更我维持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