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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句‘江湖做局人为子,操之在我’,没想到酒琴公子竟还有如此雄心壮志,真是叫人钦佩不已!”这句话中夹杂着浅淡的笑意,只是,这浅淡的笑却让人弄不清楚究竟是何意思,是嘲讽?还是真心佩服?

这声音如此熟悉,雪君一听就知道是谁来了,就算来人不出声,雪君也可以从脚步声听出对方是谁:“温护法可能对在下方才说的话有所误解了,在下方才所说,其实无关雄心壮志,只是随口的玩笑罢了。”

“随口的玩笑?我倒是觉得这句话怎么听都不像是一句玩笑。”随着声音而来,温玉缘已经走进客栈的院子当中,最后停步在凉亭前一丈远的位置,一改方才的态度,颔首道,“在下今日冒昧来访,三位不会见怪吧?”

雪君在黑纱后的嘴角微微一撇,心里哼笑一声,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趋礼相迎:“哪里哪里,温护法若是不来,在下还要去请温护法过来呢。上次分别,在下就说等再次相见,在下一定备齐美酒佳肴,款待温护法。”

“温护法和小君一定有要事相商,师父,我们先离开吧。”机敏如风倚乐,他看得出来温玉缘此番前来绝非喝酒那么简单,一定还有别的事情,所以他最好是离开。

双眼扫过棋盘上的残局,将那些棋路尽数记在脑中,之后正明才起身道:“温施主,你和小君你们慢慢谈,贫僧和孑念就先告辞了。”

“大师慢走。”温玉缘拱手相送,看着正明和风倚乐两个人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才放下双手,温玉缘默默回首,顶着雪君头上的斗笠,唇角浮上一丝笑,“酒琴公子为何总是戴着一顶斗笠以遮挡面容,莫非是要掩盖什么不可见人之事?”

风倚乐他们一离开,凉亭当中刚好空出两个位置来,雪君走到空位出坐下,坦然道:“正如温护法所言,在下这张面容确实不方便见人,故而以斗笠黑纱掩盖。不能在温护法面前示之以诚,着实抱歉。”

“呵呵,无妨,我此次前来本就不是为追究此事。”听对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温玉缘自然没办法再继续往下追究,不然就是他逼人太甚了,“酒琴公子方才那句‘江湖作局人为子’说的可是豪情万丈,但不知酒琴公子对现金武林局势有何看法?”

这个问题虽然在雪君的意料之中,但若要回答,还需要仔细考虑一番,雪君取下腰间的酒葫芦,欲要喝酒,却又停下动作:“此处并没有旁人在场,在下就如实说了。现金武林局势看似纷繁复杂,实则是三方人马在互相较劲,这三方人马正是圣君殿、四月谷、凌字世家。”

“应该不止这三方人马吧,还有花字世家、风字世家、天字世家你没有算入其中。”看雪君此刻那悠闲洒脱的样子,温玉缘不禁浅笑一声,他也走过去,坐在雪君对面的位置上,一挥手臂,将宽大的衣袂铺展开,“现在恐怕还要再加上红衣神教了。”

“花字世家依附凌字世家……”

“花字世家依附凌字世家?”

“难道不是花字世家依附凌字世家吗?”

“花字世家与凌字世家同列第一世家排名已经有很久了,何来依附之说?”

“现如今,凌字世家的影响力远超花字世家数倍,凌、花两大世家早已不能相提并论。”

“哈!酒琴公子这话最好不要让花字世家的人听到,否则必定麻烦上身。”

“无妨,就算花字世家的人听到,也不会把在下怎么样,因为在下只是就事论事、实话实说。”

“呵呵,酒琴公子的这份自信真是让在下佩服,真不知道酒琴公子的这份自信是从何而来?”

“这个……可能是来源于我站在局外的角度来观察世事,所以看得比较透彻,只有看得透彻,才能客观的分析事情,唯有客观,才能公正,公正方能不入局,不入局者乃是操棋之人,在下的自信便是来源于此。”

“明白了,只有不入局,才能够稳操全局,酒琴公子的这个理念确实独特。但是,酒琴公子又如何肯定自己不是江湖这盘棋上的一枚棋子?”

“身在这浊浊江湖,虽不愿招惹事端,但奈何红尘自染身,在下怎可能独善其身?在下虽然身在局中,但只要把眼光放远,高屋建瓴(ling),自然可以做到心不入局。”

“好一个‘心不入局’,在下受教了。方才酒琴公子说到花字世家依附于凌字世家,那接下来呢?还请酒琴公子不吝详言。”

这么一番长篇大论说下来,雪君说的是口干舌燥,她举起酒葫芦,灌了一口酒水,这才道:“现今局势看起纷乱,其实若拨云见雾,也就不那么复杂了。花字世家依附于凌字世家,风字世家依附于四月谷,天字世家则是依附于圣君殿。至于红衣神教,看似是一个庞大组织,其实也只是替人办事而已。”

“那……若想解决眼前乱局,又当如何施为呢?”

“乱?在下倒是觉得现今局势仍旧不够乱,若真是乱的一发不可收拾了,自然会有人出来摆平一切,也就不需要温护法在这儿忧心忡忡了。”

“还不够乱?呵呵,酒琴公子可真够泰然自若的。”

“这才只是刚开始而已,还有许多江湖势力没有任何动静呢,各国朝廷也都按兵不动。时机未到,有许多人都抱着静观其变的心思在看好戏呢。”

“这其中也包括酒琴公子在内吧?不知道酒琴公子希望这个局势未来往何处发展?”

“在下与温护法皆是观戏之人,但同样也是戏台上的角色之一,这个问题温护法不应该问在下,而应该问温护法你自己。”

“哈哈!和酒琴公子聊天果然有趣,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谬赞,谬赞了,温护法此话一出口倒是让在下不敢再说下去了。”

“欸,别呀,我这还有许多问题想要向酒琴公子讨教呢,酒琴公子一定要畅所欲言才是。”

“温护法的讨教,在下承担不起,若是阔论江湖,在下一定知无不言。”

“是是是,是阔论江湖,是阔论江湖!”温玉缘瞧了一眼对面随意坐着的雪君,不禁咧了一下嘴,要说雪君顶着酒琴公子的身份,大多数给人的感觉是很随和的,但是她的这份随和当中却又隐藏着一种固执,让人难以言说的固执,所以温玉缘才会不自觉的咧了一下嘴,“酒琴公子你觉得现今武林纷争的症结何在?凌字世家如今如日中天,他又会对武林有何影响?”

今日的会面在雪君的意料之中,包括温玉缘所问的问题,雪君的心里也大致有底,温玉缘如此契而不舍的追问,无非就是在试探她,而她要做的就是毫无闪避的回答:“现今武林纷争的症结点所在正是如日中天的凌字世家,这一点可以从两件事中看出,第一,绝云剑被盗,第二,凌少主重伤。另外,若在下所料不错,温护法口中的‘他’应是指凌雪君吧?”

“何以见得我口中的‘他’是指凌雪君,而不是凌字世家?”温玉缘顶着雪君,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芒,一闪即逝,他方才故意把那句话说的模棱两可,没想到还是被雪君察觉出端倪,为此,温玉缘不得不佩服眼前之人的心思缜密程度。

那句话,若不仔细听,就很容易理解成温玉缘说的‘他’是指凌字世家,但是雪君却注意到刚才温玉缘在说那句话的时候中间稍加停顿了一下,正是这不易察觉的停顿,给了雪君正确的指示:“方才温护法在说那句话的时候明显有所停顿,而据在下所知,温护法与凌少主似乎交情不浅,言谈之中用‘他’来称呼凌少主,也是正常。反倒是温护法像在下一样张口闭口凌少主,就显得奇怪了。”

“嗯,说的不错。酒琴公子你似乎对很多事情都了若指掌一般,这让我不得不好奇你背后的情报网到底有多大了。”此话一出口,温护法立马有些后悔,因为他才想起来他面前所坐之人有一个很了不起的父亲,掌管着全元泽大陆的情报。

“这全是托家父的福,不值一提。”虽然看不到温玉缘上半张脸的表情,但他那眼中一闪而逝的神色却是逃不过雪君的观察,雪君索性一句话糊弄过去,“若说凌少主对武林的影响,依在下看来,应该不会小。虽说凌少主最近身受重伤,在家养伤,但凌少主的伤势究竟如何,又有谁能知道呢?难保凌少主这不是将计就计,趁此机会韬光养晦,然后进行其他计划。”

“哦?酒琴公子也是如此以为的?哈哈,看来你我二人的想法是完全一致了。”

“凌少主可不是个简单的人,他在家养伤,避不见人,此事想不让人怀疑都难。”

“酒琴公子你何尝不是个不简单的人?初见你之时,我一度怀疑你就是凌雪君。”若说之前温玉缘还有些怀疑‘岳瑞麟’就是雪君,那么今日一番长谈,便彻底打消了温玉缘的疑虑。

世上有许多人看待事情都习惯用惯性思维去理解,温玉缘也是如此,从他的心里以为,若岳瑞麟就是雪君,那他怎么可能会说出凌雪君可能是在将计就计的装病这么一番话来?殊不知,雪君正是利用这点,彻底打消了温玉缘的怀疑。惯性思维,有些时候真的会很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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