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江浸月朝他伸出手想要拉地上那人起来,那人也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可就要触到的那一刹那,江浸月改拉为折!
男人像是有所预料一般朝一旁翻滚而去,此时的他已经恢复了些许精神,他紧紧盯着沉默站在他对面的少女。
“你不是江齐。”江浸月道,说着她召回了火蒺藜。她的脸掩在冷色树影之下,看不清神情。
“我本来应该去品尝胜利的果实的,可是就是因为你我才会站在这里!”
“我第一次在分那支流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熟悉,可没想过世界会这么小。”
江浸月方才终于是想起来了,这个男人,正是安多西垭最后一场战役是打碎她阵法的那个人--布鲁塔那将领纳撒尼尔!
“安多西垭的三殿下,我真是恨你啊。”纳撒尼尔迈开脚步,一点儿一点儿的朝她靠近。
江浸月猛然冲上前,身子一绕便将他的手反制到他的身后,她弹指毁掉了纳撒尼尔手中一直握着的带血的匕首。
“你伤了火蒺藜。”江浸月忽然微笑。
“是你伤了它。”纳撒尼尔寒声道。
“不用废话拖延时间,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江浸月看着他,把他四处关节悉数卡住,使他动弹不得。
“拖延时间?”纳撒尼尔语气讽刺,“我可不是这样的人,到是你,一点都没有身为安多西垭王室的自觉。”
“安多西垭王室早就不复存在。”江浸月说。
“不,他们一直在呢。”纳撒尼尔说,他艰难的扭过头看着少女,转世的她仍然有着安多西垭人最为明显的特征,“而你不希望它存在。”
“闭嘴,纳撒尼尔。安多西垭王室的事情岂是你一个外人可以随意评论的!”
纳撒尼尔带血的青灰色的脸挤出一个带着讽刺的笑容:“一千年过去了。”
“然而安多西垭王室依旧存在。”江浸月说。
“红孔雀来临之日,你不希望看到安多西垭王室,但你又舍不得毁了安多西垭,便想出这么一个土方法,还把罪责推到布鲁塔那的身上。虽然最后受到褒义的依然是我们,但我真的很不高兴。”
江浸月冷笑:“说实在,我还真要感谢布鲁塔那呢。若不是你们,我现在多半还在冥界。活着的感觉真是好。”
“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没有人会信的。”
“你真应该去死。”江浸月漠然道。
此话一出,纳撒尼尔心底缓缓松了一口气,心知按照安多西垭三殿下的性子,今天她是放过他了,然而他肌肉略微一松懈,倏然一道寒光欺上他的脖颈!
纳撒尼尔大骇!“你不守信!”他大声吼道,喉结滚动,刀刃侵到皮肤里,一丝血缓缓滑落。
“我从没说过要放过你。”江浸月说。
“你刚才的表现,火蒺藜听到应该会很伤心吧?它们可是深爱着安多西垭的每一寸呢。”
“没有这种可能性。”江浸月轻声说,她的匕首又往里送了送。
“别这样。我们好歹也合作过。”纳撒尼尔微笑。
匕首彻底往前一送!
刀刃入肉的声音。
江浸月并没有看见血光飞溅,她第一时间转头,却看见纳撒尼尔脸带嘲讽的站在一边。而她的手里的''纳撒尼尔''却如同干瘪了一般软了下去。
“本来我还不确定你和布鲁塔那的关系,现在我确是彻底确定了。”
江浸月瞬间明白过来,她甩开手上的替身,盯着纳撒尼尔:“你诈我。”
“殿下,别用这种阴毒的目光盯着我,太令人不舒服了。”
此话一出,江浸月没有再冲上前去,他身上竟然带着位移卷轴,此时身形已经消失了一半。
“期待我们的再会,殿下。”
纳撒尼尔的身形彻底消失在光阵之中,江浸月沉默的站在原地。
晚风吹拂。此时正是黎明之前,一天中天色最为暗沉的时候。四周浓稠的黑朝她沉沉压迫而来,仿若让人窒息。
忽然她抬手放出火蒺藜。
庞大的异兽陡然出现在大地之上,夜空之下,它双瞳凝视着沉默的少女。
“抱歉。”江浸月说,她语调中带着叹息之意,“我可能,果然还是无法和任何人成为伙伴。若是你要走,我们现在就解除契约吧。”
火蒺藜划下三个字:怎么了?
“因为我无法同任何人分享我的过去。”江浸月说。
没事,我现在也没地方可去,就先呆在这儿吧。
江浸月应了一声。
随即它听见她突然说:“要是你能说话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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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第十队伍营地,江浸月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她一走进屋子,发现一个圆桌子,圆桌子外坐着一圈人,当然这都是她认识的人,包括楚少域也在。
这一副会谈的架势。江浸月略略无语,她站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的挪进去。
江浸月不开口,大家也不开口。于是局面就这么僵持住了。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江浸月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她往左瞟了一眼却是看到楚少域的脸,心道怎么这家伙也搀和进来了。
然而最让她感到讶异的是寻逑,秦声声和林萧笙两个人倒还好理解,但是寻逑……他依旧瘫着一张脸,却抱臂而立倚在墙旁。
“老实交待,你昨晚干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