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渠间,两匹马儿一前一后欢快的奔驰着。马背上各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看上去约莫八、九岁的样子。
男孩子头顶戴着镶玉发冠,一望便知出身豪门,女孩子穿着苗寨紫色长裙,浑身配满银饰,马儿奔驰时,缀满的银饰相互碰撞,“叮当”作响。
“金珠郡主,看不出你小小年纪马术如此之精,在我们中原可看不到你这样的女孩子。”男孩勒住缰绳,由衷赞叹。
听到夸奖,女孩高傲的昂起下巴:“这有什么?你还没有见过我的射术呢,连我阿爹都称赞的,在我们苗疆,可没几个人能比得过我。”
看了一眼女孩马背上的箭囊,男孩子微笑:“既是没几个人?那想必也还有人技艺高过郡主。”
见他这样说,女孩子怒了,马鞭狠狠一甩,在林间发出清脆的裂响声。
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男孩子连忙岔开话题:“郡主,听说在苗寨里还有奴隶,怎么这两日我没有见到?”
“你说家养奴?”金珠郡主挑了挑眉,刚想解释什么,随即面上闪过一丝坏笑,“好吧,我让你见识一下。”
没等男孩子发问,金珠便高喊道:“东芭,东芝,你们两个家伙死到哪里去了?”
话音刚落,旁边的树丛里冲出两个穿着黑色破旧苗服的小女孩,气喘吁吁的她们此刻涨红了脸,断断续续的回道:“郡……郡主和九王子的马儿跑的太……太快,奴婢们跟……跟不上……”
“啪!”不等她们说完,金珠郡主一鞭甩向身型稍小的小女孩:“别废话了,我要射箭。”
小个子女孩浑身一抖,没等回话,另外一个年级稍长的女孩伸手把她拉到身后,然后趋步上前,脏兮兮的小脸上嵌着一双与穿着、身份不同的倔强眸子:“郡主,东芝的旧伤还没有好,今日让东芭来吧。”
仿佛早料到她会这么说,金珠的脸上露出一闪即逝的阴森笑容:“好,你去吧!跑的快些。”
身后的男孩子还没明白过来,东芭就已经向林子中间跑去。
而金珠则不慌不忙的弯弓搭箭,男孩突然抓住她的弓箭:“郡主,你要做什么?”
“九王子不是想见识一下我们的家养奴吗?东芭便是我金珠的奴隶,我要射箭,她自然是活靶。”说完,她挣脱男孩子的手臂,瞄准东芭越来越小的身影。
“不要!”男孩子的呼声伴随着离弦之箭一起没入林中……
“噗”这是东芭中箭的声音。
“扑通”这是东芭倒地的声音。
顾不得许多,九王子策马疾奔。
东芭倒在草丛中,黑色的苗服挡不住渗出的殷殷鲜血,她撑着身旁的树干吃力的站起身,那支箭贯穿了她的肩膀,她痛的浑身战栗,面上却未见半分悲戚之相。
九王子连忙下马,想要搀扶她。
“不许!”长长的马鞭甩在东芭和九王子之间,阻住了他的脚步。
金珠不知何时也已经来到跟前,她怒目圆睁:“东芭,把箭还我。”
脸色苍白的东芭摇摇欲坠,她的身体抵在身后的大树上,一咬牙,将箭拔出,喷出的鲜血溅到九王子的脸上,他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
将带血的箭双手奉上,东芭开口,不驯的眸子中透着一股冷傲,她看着金珠:“郡主的箭法又长进了许多。”
伸手夺过箭,扔进箭盒中,金珠高傲的昂起头,向九王子摆手:“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