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住身体各处传来的痛楚,舒夏扶着墙壁艰难的站了起来,晃了晃双腿,幸好这两条腿还没有完全丧失知觉,锐利的目光将周围的人事物打量了一遍,想和记忆中的那些朝代重叠,寒冷的街道没有人理会她这个街边乞丐,就连刚才围观的众人也纷纷散尽,每个人脸上的淡漠和疏离都在诉说着她自生自灭的命运,嘴角扬起讽刺的轻笑,却扯动了一旁的冻伤,血混着脓流下,是那么的疼,这世界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一样的,没有人会理会你的疼痛和苦难,要活着、要活的更好只有靠自己!
隆冬的白天格外短,随着夜幕慢慢降临,街上行往的路人反倒多了起来,而且以成年男子居多。街道两旁的大字招牌格外醒目,五颜六色的彩绸成了这道街特有的风景,脂粉香气不断的随着风飘过来,舒夏自然清楚这些店铺都是做什么的。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舒夏便移动着还是不太灵活的双腿朝着街巷深处走去,她要尽快找个可以生存的地方,她需要大夫、需要一个暖和的地方,一张床、一顿饭,因为她需要活着!
街道两侧有十几家青楼,规模大小不一,有人红火自然也有人门庭冷落,一一巡视过之后,舒夏将目光锁定在人流最为稀少的红艳楼。
“滚出去,哪来的小叫花子,真是晦气!滚远点!滚啊!叫你滚听见没有!”舒夏前脚刚进门就被一个身材丰腴的女子用力推了出去,手上的粉色丝帕刚碰到她的身子就恨不得扔了,一身大红的长裙,领口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虽然化了精致的妆容,却仍然掩盖不住脸上横生的纹路,一双眼睛还算妩媚,年轻时应该也算得上是个美人,艳姨看着走进来的舒夏,眼里充满了鄙夷,这两年来红艳楼顾客本越来越少,现在叫花子都敢进来真是晦气!
“如果我有办法让妈妈的生意红火起来,不知道能不能留下!”舒夏抬头锁定眼前的女人,身躯虽小却异常笔直,目光清冷带着一股洞察人心的锐利,说话的语气不卑不亢,她并不是在祈求什么施舍,而是在做一笔简单的交易。
“你说什么,真是笑话死人了,一小叫花子,能有什么能耐让我生意红火,我告诉你再不滚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老鸨说完看了眼一旁赶过来的龟奴,下最后通牒一般语气又凌厉了一分。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妈妈是个生意人,眼光必然长远,我这么小的身板,不过几口饭就能养活,若是红艳楼生意红火,妈妈自然是最大受益者,若是生意依旧,您也可以将我转卖他人,或是为奴为婢,也总不至于让妈妈赔了银子,难道妈妈宁可为了一点花费放弃一个可以打败对面天香阁的机会?”
舒夏一边说着一边观察老鸨的神色,她刚刚已经将这几家青楼的状态看的清清楚楚,虽说这条街青楼生意红火,但大多都是天香阁的顾客,其他的青楼多多少少还有些人光顾,唯有这红艳楼生意最少,若是在这么下去,不出半年怕是要关门大吉了,如此境地自然是对天香阁恨之入骨。
老鸨听到舒夏最后一句话,像是被人戳中了要害,细长的眉毛不禁微微一动,精明的眸子不由得打量起眼前这个五六岁的孩子,这小丫头身子瘦瘦小小,浑身又脏兮兮的,身上大大小小的痘疮不断向外流着血脓,真是倒极了胃口,整个人除了一双眼睛还算清亮之外根本看不出长相,奇了怪了,就这样一个小乞丐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跟她艳姨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