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隐一把抹去快要滴下的汗水,心里一个劲的擂鼓,一双美眸充满疑惑,转过头看了看一边脸色凝重的焱逆,正巧也对上了焱逆冷冽的目光。
··看着我干什么?··焱逆愠怒,显然刚才他的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去,··还救得了么?··眸中显出狠戾,若不是彼岸花发作,若水不会为了救他而有生命危险,映像中若水只是一个少言少于,严禁于事的下人,是什么原因让她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他。
··虽然是剧毒,但是楼隐还是可以解。··楼隐定了定神,如实回答,这毒当然好解,因为是他研究了几年才研究出来的,这凶手来头应该不小,居然可以拿到他所研制的毒药,不过他显然不知道,御的右护法楼隐还活在世上,而且活得好好的。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焱逆走近几步,蹲下身子看向塌上痛苦万分的若水,即使对她没有爱,从此次事情过后,她对于他亦有恩,他对她,还能像之前那样熟视无睹么。
··别的都好办,问题就是娘娘胸前的这根箭,再不拔就晚了,只是---··楼隐犹豫着顿了顿,··楼隐不知道娘娘是不是撑得过去。··
··你管她撑不撑的过,拔了再救她不就行了。··若是救不过来,他就让楼隐回他老家去。
··可是娘娘好像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有求生的意识。··楼隐急急的说道,这人没有了求生的知觉,无疑是等死。
焱逆见楼隐似乎说的跟真的似的,伸出手拍了拍若水毫无生气的小脸,感觉到了她的体温冰冷,··若水,醒醒。··
楼隐知趣的退到一边,现在就看殿下的了,这毒也不是见血封喉的剧毒,但是会让人在一天之内去地府是肯定的,仰天长叹,命中注定吧,殿下欠的桃花债这下可难还了。
··若水,你醒醒。··焱逆见若水毫无反应,心生挫败感,有点小孩子气的捏住若水的小脸,本清秀的小脸被捏的有点变形,··我都跟你说了,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回宫了,你怎么不撑着点。··
··回宫后,你就是我的侧妃,不用在伺候宫里的那些娘娘了。··
··你再不醒,我就不承认你了。··
··皇上也别想见到我了,你对他的承诺就不算了。··
焱逆碎碎叨叨的说了很多,说的楼隐都一愣一愣的,若水在梦中使劲的挣扎着,她听到了,听到了焱逆的话,只是想要睁开眼,却是那么的难,她要活下去,就算焱逆只是因为自己对他有恩,她也一直待在他的身边,她不要死。
··殿下,我来。··楼隐伸手握住箭尾,一个用力拔了出来,只要若水有了求生的意识就好了,他刚才很清楚的看见了若水的反应,看来她还是很爱殿下的。
··啊.....··眸子瞬间睁开,若水随即又昏了过去,胸口处的黑血股股的往外流着,流在了雪白的被单上,分外刺眼。
··她还没有醒,你怎么就拔箭了?``焱逆怒斥。
楼隐无视焱逆的怒火,他才是救人的人,他自然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救人,··殿下,没事的,现在最近最有用的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知道殿下舍不舍得?··
··是什么,还值得我去计较会不会舍得的。··焱逆不相信的反问,褐色的眸子闪着耀眼的光。
··您的血。··楼隐将沾满黑血的湿帕放入水盆中清洗,这若水伤的是女子极为隐秘的地方,他好像不是很适合包扎,而别院内又无其他女子,若不是等会就让殿下包扎吧,反正他们都是夫妻了。
焱逆微眯眼眸,嘴角勾起嘲讽,··楼隐,你莫不是忘记了,我的血里也有毒?··
··彼岸花只会折磨人的感情,而且只针对毒源以及毒体,用在别人身上可是能解百毒的良药,还有延年益寿之效。··楼隐回道,这彼岸花也太不公平了,对别人那么好,对毒源和毒体竟是那么残忍。··殿下,您可愿意?··
····要多少?··看了看奄奄一息的若水,他撸起袖口,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楼隐轻笑,··暂时只要一小碗就可以,等控制了药性,我会去找别的解药。··
··割吧。··
一缕阳光倾泻,照在院前的梨花树间,斑驳的光影投射下来,春意盎然,树下一个血色的身影静静的坐着,素手拨弄着身前的琴弦,一把墨发垂在胸前,未施粉黛的小脸肤若凝脂,红唇轻启,和着那淡雅悠扬的琴声,末夏本就如淸谷之音般空灵的声音竟是尤为的入耳。
举头望月淡风清有你伴我走
此刻良辰只祈求缘分能长久
就让我牵你的手拥你入我怀中
自古水长流几番春秋
人生几许风雨总让人烦忧
回首唯独那漫长岁月悠悠
月下望著你眼眸握紧我的手
犹如花儿依旧会飞舞风中
有你陪把我醉今生永不悔
夜越黑人越罪你的美化作缠绵我梦一回
风儿吹花落随今生爱你不悔
琴声萦绕道出我和你永世相随
我今夜的爱倒影在你的美
.......
这是她第一次有想要浅唱的冲动,飘渺的目光落在古琴上,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适合跳舞,偶尔听到冥落唱的这首《花落随》,竟是勾起了自己对所失去的记忆的迫切渴望,纤长的手指灵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末夏未发现有人走近。
焱逆身披黑色的外袍,俊脸没有丝毫的血色,说来也丢人,他只不过被放了半碗血,竟然就这么晕了过去,拢了拢外袍,他倚在长廊的圆柱上,目光紧紧的跟着梨花树下自顾弹琴低吟的人儿,不经意的,自嘴角泻出宠溺,梨花一阵阵的飘下,落在女子的肩上和发上,美的好似仙女,那么不真实,他也是被这歌声吸引过来的,环顾四周,他疑惑为何末夏会在院中。
悄悄走近几步,他恶作剧的想要吓唬吓唬她,而末夏却察觉到了身后有人,蓦地回头,对上焱逆不光明的举止,杏目圆睁,琴声戛然而止,寂静充斥的周围,也显得尤为尴尬。
从琴旁走开,末夏尴尬的是私自动了主人的东西,还把主人吸引了过来,而焱逆尴尬的是自己这么偷偷摸摸的样子竟然被末夏看个正着,两个人各怀心思,气氛诡异。
··你来这里干什么?··低沉的嗓音溢出,十分生疏的口气,只是微别开的容颜还是透露他此时的不自在。
··是楼隐带我过来的。··末夏退了几步,昨夜楼隐在夏阁窗外轻敲,竟是要她来帮忙,若水的伤口要包扎,焱逆又昏了过去,也难怪楼隐一个人急的团团转。
挑起剑眉,他大概也猜到了这个可能性,视线落在末夏身前的古琴上,眸里满是嫉妒,··想不到,伊人坊的花魁果然不同凡响。··
末夏不明所以,瞪着大大的眸子望着焱逆,双手不安的垂在身侧。
··如此不知羞耻的曲子,你唱的理所当然,到底很符合你的身份。··戏谑的眼神划过末夏变得苍白的小脸,噙着的笑好不刺眼。
末夏倒吸了口气,心里一阵憋闷,··末夏并不觉得此曲有何不妥之处。··
··你想跟他在一起,永远都不可能。··
··你不要总是想来控制我的思想,和谁在一起,我有我的自由。··末夏倔强的反驳道。
··你.....··焱逆气结,伸手钳住末夏的手臂将她拉近自己,对上她晶亮的眼眸,··你有什么自由,你注定就是我的。··该死的,她到底是和谁学来的自主权,竟然三番五次的抵抗他。
虽然手腕被握的生疼,但是末夏还是勇敢的迎向焱逆,····真可笑,我记得在此之前我们并不认识。··
五雷轰顶,焱逆如被电击到般不动,眼里一闪而过的内疚随即就被隐藏了起来,那心底深处不愿被提及的记忆,揪着良心不安。
末夏顺势收回自己被钳着的手腕,并未看到焱逆看着自己的眼神有所变化,··既然你醒了,那你的妻子你自己照顾吧。··
··丫头,你可大错特错了。··身后传来衣若尘的嗓音,带着看好戏的口吻,一袭白衣落下,束着的墨发给他增添了分清爽,之前受伤的颓废样已经丝毫不见,缓缓走近他们,衣若尘挑衅的眼神落在焱逆身上。
握紧的双拳,像是随时要爆发的火山,焱逆紧张的看着衣若尘淡定气闲的模样。
··大哥哥?··末夏回首,微露出浅笑,那嘴角的笑纹看的焱逆更是火冒,··我怎么错了。··见衣若尘似乎恢复的很好,末夏心里总算放松了些。
··你怎么可以说之前不认识小劣呢,你们不仅认识,而且.....``
``住口。··未等衣若尘继续说下去,焱逆怒吼打断了他的话,心口的痛楚蔓延,奢靡的血腥充斥在口中,现在的他是如此的憎恶自己的脆弱,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里,都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我们认识?··末夏疑惑的看向瞪着鹰眸的焱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