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点?”炎逆疑惑的看着手中薄薄的密件,难道他以为的复杂过去其实简单到不行?
李公公也不明所以,不懂炎逆的意思,只能颔首应到,“回皇上,老奴亲自吩咐下去的,消息绝对没有错。”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他微微点了点头,就要拆开那密件,却见李公公还一动不动的柱在一边,不禁睬了他一眼,“还有什么事情?”
“皇上,贤王已经进了宫,就在御花园内等着。”李公公说道。
“朕午时宣的他,他到这时才进宫?”炎逆不开心的皱眉,若不是他来了冷宫,大概会等到发飙,这个衣若尘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是的,老奴告退。”明显感觉到了炎逆的怒气,他赶紧说完要说的就退了下去。
径自拆开密件,他认真的看着那字里行间所显示的过去,看的是云里雾里,密件上说末夏乃是扬州城伊人坊的四大花魁之一,以舞闻名,只是一场大火烧了伊人坊,她便辗转到了京城,在一家舞班子跳舞,最后在宫中莫名其妙消失,害的皇上动怒,一气之下将那舞班子所有人斩首示众,最后她成了皇上的夜美人,在民间这事情还风靡了一时。
炎逆死死的捏住手中的密件,眼神最终落在了末夏熟睡着的容颜上,难以相信她之前是个人尽可夫的青楼女子,那她得以认识衣若尘,认识炎飞便不是奇怪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他并不认识她,为何会为了她而杀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命?他不记得了,一点都想不起来。
头,像是撕裂般疼痛,心口处也闷闷的,一种思绪像是过五关斩六将般的要冲破脑海窜出来,却在最后关头被一股力量给顶了回去。
他知道他遗失了一些东西,如今却不能再想起。
当末夏缓缓睁开眼睛时,屋内早已没有了炎逆的人影,但是她身上盖着的丝被和空气中残留的气息告诉她,炎逆在这里带的时间不短。
伸手覆上自己的小腹,她想起午时的腹痛,惊慌的感觉又涌上心头,那一刻,她差点以为孩子就要没了。
“吱呀。”就在此时,紧闭的屋门忽然被打了开来,一个纤细的身影端着膳食慢慢走近。
“如锦?”末夏松懈了下来,嘴角含笑着看着昔日都在膳房工作的女子。
如锦淡笑,将膳食轻轻放在了一边,继而转过身去看着躺在榻上的末夏,“安嬷嬷今个有些事情,所以让我来给你送膳食。”
“噢。”末夏一愣,对如锦的好声好气有些讶异,“谢谢。”
“末夏。”如锦两眼晶亮,希翼的看着末夏喊道。
“嗯?”
“你的命真好。”
末夏眼眸微瞪,对这说辞难以释怀,她都被打入冷宫了还叫好命?
“我刚才来送膳食的时候正巧看见皇上从这里离开,可见他是真的很宠爱你。”她语气急促,看似有些激动,“来。”
说着她端起一边放着的膳食,要亲自喂给末夏吃,“这些都是我偷偷在膳房换过来的上等食物,你吃吃看,也好补补身子。”
末夏不自在的往后退了退,其实每次安嬷嬷送来的食物都是上等的,对于如锦的所谓的恩赐,她还是抱有怀疑。
“不喜欢?”如锦无辜的眨了眨眼睛问道。
“没有。”末夏摇了摇头,“我自己来就好。”
*
御花园内,炎逆一踏进便看见了一袭白衣背对着他而立的衣若尘,完美的侧脸显现,他褐色的眼眸一紧,他终于等到衣若尘卸下了面具,那个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男子,到底和他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贤王真是姗姗来迟。”
衣若尘听闻随即转过身子,收回了飘渺的视线,“臣来晚了,还望皇上宽恕。”
“朕,见到贤王的模样真是受宠若惊的很。”炎逆毫不避讳的说出自己心中的震惊,怎么可以有两个人长的那么像,难道这就是先皇册封他为贤王的原因吗?
仿佛是看透了炎逆的困惑,衣若尘淡定自若的回道,“先皇与臣可谓是忘年之交,再加上容貌与皇上相像,自然而然就多了分亲近,故先皇有意提拔,臣也十分忠于辅佐皇上。”
“如此甚好,看来我们十分的有缘分。”炎逆轻笑,向前几步与他并肩站着,“溪宿公主已经回凤汝国,想必贤王已经知道了?”
衣若尘薄唇紧抿,但还是没有隐藏的住那丝丝痛楚,他策马往关外赶去,却还是没有见到溪宿,那份遗憾与不能一同随她去的纠结让他心力交瘁,到底两个人,要怎么样才不会如此错过。
“臣知道。”他低下俊容应道。
“溪宿公主之所以战败还随我前往炎朝,不仅显示了从此凤汝国要对炎朝俯首称臣的诚意,还有就是为了招婿,而此次她突然回朝,却没有看重任何一个皇子或臣子,贤王觉得奇怪么?”炎逆悄悄观察着衣若尘的面部表情,不一露任何的蛛丝马迹。
衣若尘错愣的看着自己的一角,心里稍稍舒坦了些,“溪宿公主不是与洛王相交甚好?”
这个是他心里的千千结。
“洛王昨日就已经前去洛阳,国不可一日无君,那辖地当然也不可以一日无主事者。”
炎风居然去了洛阳?别扭消除,衣若尘此时的心里也只剩下了困惑,外夹杂着窃喜。
“所以朕在想,莫不是贤王招待不周,惹恼了溪宿公主?”炎逆继续乱掰道。
“臣从来没有拂逆过公主的要求,怎会招待不周,公主也未和臣说过。”
“那是何原因,我炎朝地大物博,地杰人灵,难道公主眼光高到一个男人都看不上。”炎逆稍稍提高了嗓门,显示下自己现在比较的恼怒。
“皇上何不问清楚公主再让公主离开?”真是的,他对这个问题也很困惑,缠绵一夜得到的是伊人的远离,难道是他不够努力?
”对了,朕一直忘记了一件事情,朕记得贤王与朕说过要朕赐婚,现在朕可以认真考虑这件事,只要贤王开口朕都允了,如何?”
嘎?衣若尘一愣,当下不知怎么回答,当初的情形与现在已经毫不一样,末夏纵然被贬为奴那也是皇上的女人,现在他开口要娶皇上的女人,不是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吗?更何况自从溪宿的出现,他冰封的心又好像活过来一样,要他如何让去做这选择。
“皇上,那位宫女前些日子已经期满出宫了,臣不想夺人所爱,所以这赐婚一事,臣恳亲皇上就算了吧。”他灵机一动,想到了前些日子放走了一小批宫女,就借了那话。
“真是可惜,可惜。”炎逆像是相信了似的大叹一声,眼光却落在了衣若尘交握的双手上。
他,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