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看好了,要是让这个女人跑了,朕要你们的脑袋。”焱逆瞥见那触目惊心的血红,心里涌出了丝内疚,只是那眸中却还是冰冷的神色。
“扑哧。”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却突兀的传来了一阵轻笑。
众人疑惑的看向发出笑声的若水,不懂她此刻作为人质有何可乐的。
“巧的不就是我不重要,所以你根本威胁不了皇上。”若水淡定的一字一句说道,每说一个字,脖间的鲜血流的就更涌。
“皇嫂,你不要说话了。”左偒剑眉紧拧,忍受不了若水此刻的笑容。
那像是一朵绝望的罂粟,在盛放最后的美丽。
“你这么肯定?”血月拖着她慢慢的往后挪了挪,开始不耐烦起来,血楼的状况是她现在最关心的,楼隐报信明明就说他忘记了全部,为何他还会记得她,真不是件好事,然而楼隐明显的叛变让她的警惕来的晚了些。
“连我们的孩子都可以狠心的不要,我怎么还不能肯定。”虽然那孩子来的不光明,但是她却爱它,甚至愿意独自一个承担那个孩子,可是焱逆连说都没说就剥夺了她做一个母亲的权利,那幸福还未来就成了最深的痛。
心,莫名其妙的揪起,焱逆倏地看向满眼空洞的女子,她早就知道了他让楼隐拿掉了她的孩子?但是她却没有去质问他。
左偒不敢置信的看向面无表情的焱逆,连开口都有了忐忑,“皇兄,这----”
“没错,是朕让楼隐拿掉了她的孩子,血月,你这次是逃不了的。”无心再与她纠缠,焱逆手一挥,数百名训练有素的士兵又朝着血月靠近了些。
一滴泪轻悄悄的从若水眼眶中滑落,忽然她趁着血月僵愣之际猛烈的转过身用力的抱住了她的身子,锋利的刀口硬生生的沿着她的脖颈画了一个圈。
“皇上,快。”无心再管脖间的疼痛,她死死的抱着血月的身子。
“你...”血月不禁瞪大了眼眸,顺手扔掉了手中的利器,却反条件的一掌劈向死死抱住自己的女子。
而焱逆瞅准了时机,将若水往后一拉推进了左偒的怀中,而他雷厉风行的在那一刹间钳住了血月的手腕,随着掌中一个用力,他毫不犹豫的挣断了血月全身的经脉。
“唔。”那痛楚,让血月痛的瘫了下去,脸色苍白的汗水涔涔,但是她却没有哼出一声,反而那最后泛起瑰丽的笑意,即便碎了经脉,但是她的心脏还是在跳动,那里却该死的比伤更痛。
“朕看你这次往哪里跑?”焱逆拂袖离开血月数步之远,示意御林军将她架起,“给我把她关进牢里,朕日后要亲自审问。”
血月吃力的抬起头,任自己被抬起,她输了,其实从她忍不住出血楼的那刻起就注定输了,她坚持了那么久,看好戏看了那么久,最终还是让自己卑微到扭曲的爱情结束了这场闹剧,即使剧中之时是血红染透了天际,爱究竟是什么?而他们有什么魔力?可以让若水不顾生命帮他,让楼隐不畏惧符咒而背叛她。
“哈哈哈哈哈。”可笑,真是太可笑了,她笑的歇斯底里,直到消失在黎阕宫门,她几近嘶哑的声音穿透已然轰隆不断的云层传来,“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我恨你,焱逆,我恨你。”
“轰隆隆。”最后一个惊天炸雷将天空劈成了两半,磅礴大雨倾盆而下,湿了整个焱朝。
“皇嫂,皇嫂...”左偒的呼喊声传进了呆滞的焱逆耳中,“坚持住,我已经让人去叫楼隐了,你坚持住。”
“皇,皇上...”若水密长的睫毛微闪,即使已经有气无力,她还是很努力的想要找到焱逆,她不怕死亡,惟独害怕这个时候焱逆还会推开她。
然而焱逆却只是站在原地,稍稍转动了身子看着已被鲜血染红了的女子。
“皇兄。”左偒低吼,不懂为何焱逆还是那么冷漠。
收回飘渺的视线,焱逆终于一步一步的走近若水,最后蹲在了她的身边,从左偒手中接过了她的身子,“左偒,你先出去,加派人手看住那个女人,防止有人劫狱。”
左偒听闻点了点头,便若有所思的离开了现场。
而门外,大雨下的无止境,鹅黄宫灯映衬出了水汽蒸腾的地面,明明是夏天也感觉到分外的凉意。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伸出大掌,轻轻的抚过若水血迹斑斑的小脸,血月的那一掌几乎震断了她的心脉,他知道,即使楼隐来了也救不了她了。
“因为--那--是你想--做的。”若水想要扯出一丝笑容,嘴角却怎么也翘不起来来。
如果,他的温柔可以来的早些就好了,其实她的要求不多,哪怕只有一天也好。
“那也不用搭上自己的命,朕不值得。”那血流不止,怎么擦也擦不掉,焱逆干脆用明黄的龙袍去擦拭,这一刻,他一点也不想要看到血。
值得的。
深吸一口气,若水用力的抬起皓腕放在了焱逆的手背上,紧紧的握住,“皇上,我--我其实--很坏,害雪妃差点--小产,其实是--我做的,我还在--酒里下药,末夏---没有--杀人,我只是--嫉妒--她,所以,所以我----”
“不要说了,朕不想听。”焱逆皱着剑眉,捂住了若水的嘴唇,“那朕也很坏,朕亲手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孩子?
泪水忽然如决堤般涌出,那心痛夹杂着伤口又开始疼痛,她怎么会忘记那孩子,但是,她已经无力去恨了,“孩子,若水要去陪--陪我们的孩子了,这样,他一个人--就不--会觉得--害怕,孤单了。”
“对不起。”焱逆忽然将若水抱紧,俊脸埋在她的耳边,他竟一时语塞,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对若水,他只有亏欠。
“对不起的--是我,我---也可以叫--你一声逆吗?”她颤巍巍的伸出双手,鼓起勇气的回抱住了焱逆高大的身子。
“嗯。”耳边传来了他低低的闷哼。
“逆,可不可以--带我回--水磐宫,我好--想--回--家----。”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低,低的几乎听不见,直到身后的双臂重重的跌落下来,焱逆才颤抖的抬起俊容,“好,我送你回家。”
这一次,他没有用“朕”。
将若水轻柔的身子抱起,他机械的走近大雨中,雨水湿透了他们的身子,也朦胧了焱逆的双眼,隐在夜幕中的褐色眼眸变换成了幽红的色彩,一步一步的,他毫无生气的带着若水回水磐宫。
如果,当初她没有去黎阕宫,没有见到身为太子的焱逆,如果没有那一个眼神那一个悸动,没有焱戈的赐婚,没有她为他挡的那一箭,没有后来的很多很多...
那她,会不会早已出宫,或许已经找到了今生的良人共度此生,而这深宫,禁锢了多少青春,埋葬了多少希望,他欠她,注定改变了了。
天牢内,末夏呆呆的倚在墙边,聆听着疯狂的雨声,她的心与此同时闷闷的,好像发生了一件很悲伤的事情。
“下雨了。”她忽的抬起脑袋,莫名其妙的从眼角滑落了一滴泪,晶莹的泪珠在她的脸上滑出一道痕迹,最终消失不见。
仿佛,那只是个错觉。
【不知道亲们难不难过,或许亲们对若水的感觉没有那么深,但是这本文文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痴情的,若水只是一个可怜的女子,在这场注定没有结局的戏剧里,或许死亡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归宿,我承认我难过了,即便我写的没有那么感人,但是我真的很认真在写,听了好悲伤的歌,比如《大女人》,零零就是听着这歌写下了这章,完蛋了,悲伤太多,都不知道怎么开始写丫鬟那文,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