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我有事?我听不懂。”末夏紧盯着焱逆的俊容,颤巍巍的伸手抹去焱逆嘴角溢出的血水,“救救他,楼隐,救救他。”
“末夏姑娘,我不想瞒你,如果要救皇上,势必你要舍弃你肚子里的孩子,这其中利弊,你自己好好想想,就会知道我的意思了。”
楼隐说着便与赶来的众人将焱逆从牢中带走,他有办法护焱逆一时,却不能护一世。
“孩子还可以有,至少皇上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孩子就是他的,没了也罢,但是皇上的命如果没有了,整个焱朝就没有了君主,结果只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在楼隐的身子消失在牢门口时,他还是丢下了这一句话。
他早就说过,那孩子本来就活不下来,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如了那个人的意。
末夏颓然的瘫坐在了地上,眼睁睁的看着牢门缓缓的关起,整个人如虚脱一般,为何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要她做出选择,她还未来得及思量,选择竟这样摆在了她的眼前。
牢门外,衣若尘担忧的看着里面的末夏,他本已准备前往凤汝国,却不知宫中发生了这等事,先是若水的逝世再来血楼的剿灭,他听冷逸玄说血楼四大护法的隐蝠擅长轻功,是唯一一个逃脱掉的,除此之外便是血月的失踪,而这次焱逆遇刺,想来肯定与血月有关,难道血月已被抓住?
但是为何焱逆会中毒?而这毒,楼隐竟然又解不了。
“丫头。”他出声喊了喊沉默的可怕的末夏,“他会没事的。”
抬头看着牢门外那一抹雪白的身影,末夏强扯出了一丝笑意,“嗯,他会好的。”她一直这么相信着,焱逆不会这么容易就离开她的。
“不要怪他,也许他是有原因才将你送入了牢中。”衣若尘倚在门边,大有和末夏好好聊聊的架势,焱逆那么固然重要,但是末夏这边也要安抚得当,毕竟这一切发展到现在,与他多少都有些关系。
“膳房,西宫,冷宫到牢房,我觉得没有差别,大哥哥,我知道该有怎样的想法怎样的情绪,你不用为我担心。”她已经长大了,不是当初那个倚赖他的小女孩了。
“丫头,你想过,离开吗?”他看着牢内那唯一一扇窗户,突然有感而发的问道。
他一直将末夏养在伊人坊,那么多年她走过来了,而这深宫本就不该是她来的地方,她也来了,而这一来难道也要一辈子吗?他记得的末夏是在草原上策马奔腾,十分喜爱自由的姑娘,而不是待在这红墙之后孤独终老。
“离开?”
想起之前与孜雪的约定,她的思绪一下子恍惚了。
离开黎阕宫,交代孜雪该怎么样照顾焱逆,楼隐疲惫的往楼苑走去。
“十夜,我回来了。”推开熟悉的大门,迎接他的却不是熟悉的脸庞,屋内空空如也,却有着不同以往的杀气,“是谁?”他防备的护住身子,顿时将门关的紧紧的。
“是我。”隐蝠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走了出来,浑身戾气的看着楼隐。
“爹?你怎么会在宫里?”楼隐纳闷的看着隐蝠,心下有些隔离,他本名隐楼,与隐蝠乃是父子,而后他认了亲之后便还是习惯以往的叫唤,于是便没有改过来。
“楼主被抓了,血楼也没了。”隐蝠走近这个不熟悉的儿子,即便嘴上不问,眼神却是透着犀利。
“她被抓了?”楼隐低呼,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闯大牢的人便是你?”
“没错,你可知血楼的每个人身上都有符咒,而能解此符咒者只有楼主,如若她有个凶多吉少,我们都要给她陪葬.”对隐蝠而言,他要找到血月并不是为了救她,而是为了救自己.
“你真糊涂,皇上对楼主的痛恨你我不是不知道,他怎么可能将楼主关在天牢中?”楼隐轻笑,美丽的脸上却是与隐蝠不一样的淡漠.
死吗?他早就置之度外了.
“你整日跟在皇上身边,会不知道楼主关在哪里?趁着现在那个皇帝快要死了,我们赶快把楼主救出去.”隐蝠激动的拉着楼隐的臂膀,希望他可以跟自己站在同一战线.
但是楼隐却默默的拿开了他的手,“要救你自己去救,我能做的就是不知道你的存在。”
“你什么意思?你不帮我?”隐蝠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脸无所谓的楼隐,“不要忘了你是我的儿子,况且你也有符咒,你会死的。”
“不要说我是你的儿子。”楼隐忍不住满腔的怒火冲着隐蝠吼道,“就是因为我是你的儿子,我做了那么多违背良心的事情,要我将彼岸花种在皇上体内,我种了,要末夏姑娘与皇上结合,我撮使了,要我把宫里的事情全部告诉楼主,我说了,要皇上吃下绝情泪,我也让他吃了,这些都是因为我顾念你我的亲情,我受够了。”
“你认了我就是我儿子,这辈子都改不了。”隐蝠气结,想不到一向听话的楼隐怎么会突然这么叛逆。
“我不会再为你做事了,绝对不会。”楼隐说完就拂袖离开,刚刚开启院门,就呆愣的看到了站在门外脸色很难看的十夜。
沉默弥漫在三人之间,楼隐有些手足无措,随即又恢复了震惊。
“这些都是真的吗?”十夜怔仲的开口,觉得眼前的楼隐是如此的陌生。
“他说的都是真的,你就是十夜?真是久仰大名。”隐蝠见到十夜倒是笑的很开心,十夜当初在御的时候可是他们血楼十分忌讳的一名强将。
“是真的吗?”他只是盯着楼隐,希望从他嘴里听到答案。
楼隐无奈的点了点头,“是真的,可以说如今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