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云正陶醉在后花园里弥漫的花香中。
她放眼看去,这个花园好大。远处有一座很高的山,山上有一个看上去很阔气的亭子,半山中有些不知名的树木,有的青绿,有的也是干枝枯叶,一条蜿蜒的石梯台阶直达山顶的亭子。
山下的园子里鲜花朵朵,色彩鲜艳,花香扑鼻。
现在正直三四月份,尤其是在这荒凉的塞北,外面的花草不要说开花了,就是刚发芽,也不错了。可这里的花却开得争奇斗艳,这真是天下奇观。
尽管前面景色再美,她也不敢往前走,只是站在那里远远地看着那些花朵,闻着花的香味,远眺着这大花园的醉人的风景。
元昊就站在她的身后,静静地看着她那迷人的侧面。宛若天上下凡的仙女,俏丽的身姿与花海相望。
善云忽然感觉似乎有人站在身后,她赶紧转身一看,尽然是元昊。她属实被吓到了,赶快行礼道:“昊王。”
元昊笑笑,说:“是你?”
“是奴婢。”
“你怎么在这儿?”
“奴婢是随遇乞一起来的。”善云不敢抬起头,心惊胆战地回答着元昊的问话。
“本王以为是神仙送你来的。”元昊边说边笑着。
善云听着这话又点地痞的音调,她很反感,但也是敢怒不敢言,所以她没有支声。
元昊微笑着,看看善云,又看看满园的春色,说:“善云,本王这里可好?”
“好。”善云依旧低着头说道。
“就这么一个字?就能概括我这满园春色?”
善云没有说话。心想:这是逼着人夸自己呢。
“这些花种和土壤都是从西域运来的。所以才能开在这样的季节。就连大宋皇帝的宫里也没有这样好景色。”
善云也不答话,也不抬头。
“没藏善云,你不信还是觉得本王这里不够好?”
“人间天堂说的就是昊王这里。”善云想:怪不得呢,遇乞说是奇花异草,还真是够希奇的。
“哈哈哈。你说的真是一针见血啊。”
“昊王见笑了。”
“善云,如果你愿意,你可以住在这里。”
“昊王。遇乞还在等着您呢。”
“本王是真心对你。何况本王对你许下诺言在先。”
“昊王,你记错了。你许下诺的那个女孩不是奴婢。”
“本王不会记错,本王相信你也没有忘。你本应该是本王的!”
善云听到元昊的话,心里很生气,终于抬起一直未抬起的头来,瞪着双眼看着元昊,“昊王,我是遇乞,是您的大将的妻子。”
“可是你们还没有完婚!是本王先向你提亲的!”
善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说:“那么昊王您想怎么做?您想用战争来阻止我和遇乞完婚吗?昊王您知不知道您这样做,是在拿您子民们做赌注!”
元昊没有想到善云会这样说,登起眼睛看着善云。
“昊王,奴婢何德何能,让昊王如此对待!请你还是多为您的子民们考虑吧!”
“没藏善云!你敢这样和本王说话?”
“回鹘的势力和我们是可以抗衡的,你这样做,受伤的是你那些百姓。”善云心情激动地说:“你这样做,只会换来漫山遍野的白骨,那些白骨,曾是你的子民。”
“这是野利遇乞和你说的?”元昊看着没藏善云。
“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就连三岁的小孩儿也知道,因为你的征战,可能要使他们失去父亲,叔叔,或者是爷爷。”
元昊握着拳,又放开,心情气和地说:“我要一统西夏,回鹘是必须要攻打的。”
“那是你的事儿,是你们男人的事儿,我不想管,可是,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去攻打回鹘,我,我和遇乞……。”
“我没有办法。你可以选择不和他完婚,你可以选择我的。我们党项的女人有这样的权利。”
没藏善云摇摇头说:“来不及了。昊王。”
“现在还不晚,如果你和他真的完婚了,就晚了。”
“不可能。因为我选择的就是遇乞,野利遇乞。”
“为什么?我是真心的,善云,尽管我们见面时间不长,但是我肯定,我是爱你的。”
“昊王,你不要这样!”没藏善云转过身去说:“你后宫那么多妃子,各个都是貌美如花,奴婢是别人的妻子,是你将军的妻子……。”
“善云……。”
“昊王,您的大将们在等着你呢。”
元昊没有再说话,看看她,转身走了。
索梦海粒到最后也没有看清那个女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她看见元昊出来了,赶紧就跟了上去。
索梦海粒悄悄地回头扫了一眼那个女人,一边跟着元昊走,一边心想:那个女人是谁?看上去不像是宫里的妃子和侍女,她怎么会在宫里的花园里?昊王认识她吗?和她说了什么?
善云直到元昊走了都没有回头,她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气。
本来这优美的景色使人神清气爽,心情舒畅,可是让元昊搅得人心里很慌,似乎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似的。她又不敢乱走,一来怕遇乞出来找不见自己,二来怕自己走丢了,再要是碰上元昊的妃子们刁难自己,可真是步步惊心啊。
她觉得自己还是小心为妙,她看见旁边有一个小凉亭,离她站的地方不远,她想到那里等一会儿遇乞吧。于是她朝着凉亭走过去。她坐下了,看看四周,没有人,心情稍微缓和一点儿了,她默默地祈祷,可千万不要碰上元昊的妃子啊。
善云一边悬着心,一边看着眼前的无限春光。刚刚紧张的心情一点点的平静下来。她希望自己能不要辜负这美景,毕竟这样的美景花香在别处是没有的。想看还得到西域去看呢!她说服自己,赶快放下紧张,给自己一个空间,哪怕是远远的看,不能近距离的观赏,也要好好欣赏一下这异国他乡的奇花异草。要不然就对不起这远道而来的西域之花了。
当她把眼光扫向花海中央时,花丛里翩翩而来了一位穿着彩衣,看上去美丽娇艳的女人,仿佛仙女般从天而降。后面跟着七八个侍女。
她顿时感觉自己两鬓的头发让人从后面使劲儿的揪住了,整个头皮发紧。她赶快起身,走下凉亭,躲在凉亭下的那些石林后面,心里砰砰的跳,她暗暗想:她是元昊的妃子吗?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哼,这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我想点好事吧,总是来不了,真是老天都和我作对。我招谁惹谁了?焦急和恐惧的眼泪在善云的眼眶里闪闪发光。
她撅起嘴,擦了一把模糊的眼睛,忍不住探出头去悄悄地看了一眼那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