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守贤接过圣旨,看了一眼:“有劳公公了。”转头,走向将军的营帐内,“秦将军,请随本王进帐。”秦征虽是疑惑,却也是一分不敢怠慢走了进去。
慕守贤看着一脸如临大敌的秦征,笑道:“秦将军大可不必如此,本王已决定与将军一同回京,以保将军能早日回燕关。将军和本王不在的这段时日,军中的一切,都要托付给将军了。还有,军内一切大小事务,将军均可与将军夫人商议。”
秦征即可下跪推辞:“末将不才,殿下--”
“秦将军不必多言,时间紧迫,本王决定即刻进京,一切礼节就都先免了。”
“是,殿下。”秦征不得不住了口,没有来得及见着慕守御一面,心中虽是疑惑万分,也只能是压了下去。
送行的只有秦征、诗宛。也许该是庆幸慕守御的军师陆由不在吧,不然,恐怕,真的是无法瞒天过海了。
诗宛看着“慕守御”和慕守贤,不乏忧心:“殿下,夫君,保重!”
“我们,会回来的。”慕守贤定定地看着诗宛。
诗宛淡然一笑:“那我,在燕关等着。”
慕守贤一行迅速离开了江南,策马奔驰,没有任何人怀疑,那,根本就没有将军。
心中喃喃:宛儿,我会回来的,等我。
诗宛看着一脸疑惑的秦征,福了下身子:“将军,可否一谈?”秦征自是没什么拒绝的余地,也便跟着诗宛来到了诗宛的营帐。
诗宛只是静静立着,不发一词。秦征本也是血性汉子,正讶异着诗宛此举的想法,诗宛缓缓转身,晶莹的泪水慢慢盈满了眼眶,不落下。
秦征一阵紧张:“夫人--”
诗宛看了秦征一眼,仿佛是下了决心,声音中略带着泣音:“将军恐也是奇怪为何圣旨突下急召将军,为何将军闭门不见吧。”秦征没有说话,诗宛似是压抑着苦楚:“其实,夫君他,他并不是不想见你们,只是,只是--”
秦征急急地问道:“将军到底怎么了?”
“他,受伤了。此毒,世上,除了下毒之人,恐怕能解的,也不过就是洛神医而已。所以殿下和宛儿才会出了这个法子。”
“夫人--”
“宛儿虽是一节女流,也知道,军心不可动。想来,若是夫君在此,也不是他所乐见的。”
秦征一脸震惊地望着诗宛。
“秦将军该是奇怪宛儿为何独独告知将军吧。将军一直是夫君所倚重的,宛儿相信夫君的眼光,更相信将军的为人。如今,军内,全要倚仗将军了,还望将军看在江南百姓的份上,为江南守住燕关。”
“夫人放心,有我秦征在一天,燕关就会保一天!”秦征看着泪光涟涟却坚强的诗宛,一向坚硬的心也不由地柔软了几分,“不过,夫人,此事还必须告知一人。”
“不知将军所指?”
“陆由,陆军师。”
诗宛笑道:“也曾听过陆军师的名,想必陆军师也必会以国为重。只是不知陆军师现在何处?”
“由在燕关,军师一向是以国事为己任的,要瞒着他也不容易。”秦征谈到陆由,除了对战事即近的感慨,也有难得重逢的喜悦,“他呀,就包在我身上吧。”
诗宛放松了许多:“那,一切就有劳将军了。”秦征也是战功显赫,但显然,也幸然,颇无心计。她倒要见识,传说中的赛诸葛--陆由,到底是何方神圣。
秦征走后,诗宛散散地斜倚在塌上:“羽衣,出来吧。”
“大小姐。”羽衣无声无息地在诗宛身后晃了出来。看着床榻上悠闲的诗宛,羽衣抱怨道:“大小姐--为什么要救那个人啊!”
“羽衣,他毕竟还是我的夫君。更何况,这回,惹祸的可是羽衣啊。”
羽衣俏皮地吐了下舌头,马上又理直气壮了起来:“那也是他活该!他都那样对大小姐了,就算有什么也不是大小姐的错。”
“连羽衣的唯一一瓶解药我都化成了粉末,羽衣就这么肯定我能救了慕守御?”羽衣不在意地瞥了瞥:“大小姐,究竟,还是心软了呢。”别人也许不知道,可是她在大小姐令抚月随慕守御回京的时候,看到了,她手心的纸条。
“是吗?也许吧。”诗宛淡淡地笑着,“我原以为羽衣已经回了隐城了。又有了什么消息吗?”
“是,”羽衣恭敬地递上竹签。
诗宛抽出纸条:“羽衣,影阁所有关于江南的调查,全部停止。这段日子劳烦影阁了,今后关于江南的一切,本座会自行彻查。”低低地应了声,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视线内,仿佛什么都不曾出现过。
细细查看着燕关附近的地形,诗宛心中有了几分了然,也有了几分疑惑。
燕关如此易守难攻的地方,十几年以来,却是纷纷扰扰不停。这个窦寇,随该是难得一见的谋略者,只是没有道理让南宫藤亲自下令保住。没有太多地理会其中的纠葛,诗宛总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此次的燕关战役,恐怕不如预料中的容易啊。
诗宛的脸色渐渐凝重。无论如何,她一定会守住燕关的。十多年前,她的外公曾在这里镇守,守卫着自己的家乡,守卫着家乡的一草一木;如今,她回到了这个拥有着母亲曾经的梦的江南,这里的每一川烟雨,每一句呢喃,缠缠绕绕。
就像她们曾经说过的,隐城,没有什么是守不住的。
淡定的微笑。
出帐,迎着秦征:“秦将军,请下令,起军燕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