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寒挂了电话,深邃的眸子眯了眯,转过身看到床前的女子,他剑眉微挑,大步走了过去,拿过风筒开始为她吹着头发,乔小暖不由得缩了缩身子,但终究是拧不过他,只好任由他的五指穿插在她细软的头发,那温热的风吹在头发上。
吹到半干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乔小暖想着可能是护士,也就没有在意,但却听到一声惊呼尖叫,“噢,小暖!”
任寒蹙了蹙眉,按掉风筒的开关,转头看着来人,他的双眸危险地眯起。来人他自然知道认识,乔楚玲。
乔小暖转过身看着她,不敢置信怔怔地,“妈?你怎么来了?”
乔楚玲箭步走了过来,扑在乔小暖身上,开始放声痛哭,“小暖啊,我的女儿……你怎么那么命苦啊……”
乔小暖蹙了蹙眉,垂首看着趴在自己床前的女人,觉得有些许的陌生。那双眼睛,何时为她流过眼泪?
但乔楚玲的眼眶的确盈满了泪,一脸的悲痛表情,“我听雨沫说你出事了,你这个傻孩子,怎么不告诉妈呢?”
乔小暖苦笑一声,忍住心底的悲凉,压住那抹酸涩,“我没事。”
乔楚玲抬首看着她,一脸紧张担忧地上下打量着,双手急切般检查着她的全身,松了一口气,“还好,你没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受伤住院的?”
任寒轻咳一声,刚想要说什么,乔楚玲似是刚发现病房里还有其他人般,“这……这不是任寒吗?是你在照顾小暖吗?我们小暖啊……”
乔小暖急忙制止道,“妈,我没事了。你这样跑过来,叔叔怎么办?”
“你就是这样,老是担心着你叔叔,可是你自己呢?妈知道是苦了你了,但你也只是个女人,不能什么事情都自己撑着……”
乔小暖直觉得听不下去了!从小到大,乔楚玲什么时候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什么时候知道她的苦了?
任寒俊逸的脸庞上掠过几丝讥诮之色,低沉的嗓音传入乔楚玲的耳膜,“小暖需要休息,伯母请回吧。”
乔楚玲的脸色一下变了,掠过一抹尴尬,“我是担心这孩子吃亏……”
“放心,亏不了她。”任寒似是不耐地,淡淡地扫了乔小暖一眼。
乔楚玲立马笑了,“那套房子,真是太感谢你了,小暖从小就跟着我受了不少苦,从来都没有住过那么大的房子呢,她看了也很喜欢……这个,她跟你说了吧?真是太谢谢你了……我们小暖能遇见任总裁这样的人,是她的幸运……”
“妈!”乔小暖厉声喊道,她不奢望在她生病受伤的时候,乔楚玲会来看望照顾,貌似她也是习惯了。
但这一次,乔楚玲突然出现在病房里,并且上演着“母女情深,伤在儿身,痛在娘心”的戏码!她的心思,乔小暖又何尝看不出来!
只是没有想到,她会当着任寒的面,就这样将她“卖”了……
心脏一抽一抽的,很痛很痛,眼眶里也就跟着蓄满了那晶莹的液体,良久,她极力地压制着愤怒,抬首看着乔楚玲,“你回去吧,叔叔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乔楚玲脸上露出心疼担忧之色,抬手抚摸着乔小暖的小脸,“那好,我回去照顾你叔叔,等你好了,就回家看看。任总裁给你买的那房子可好了,妈这辈子……”
“出去!”乔小暖忍无可忍地怒吼一声,脸庞已经是一片湿润。
任寒蹙了蹙眉,身上覆着一层淡淡的风雪,双眸看向乔楚玲,瞬间变得阴鸷森冷,“收起你这副恶心的嘴脸,不该妄想的,最好别奢望。”
乔楚玲的脸色骤变,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无奈任寒的气场太大,她急忙躲闪了,看了乔小暖一眼,冷哼一声,“我只是要小暖过得好罢了,我的女儿我自己清楚,这个绝对不是奢望!”
“最好是这样。”任寒冷笑一声,冷冽的眸子如剜心的刀刃般看着她。
乔楚玲顿觉得一阵毛骨悚然,拿起床尾的包包转身走出了病房。
乔小暖再也忍不住地将脑袋埋在双膝上,放声痛哭起来。任寒放下手上的风筒,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戾气,看着那瘦弱的肩膀一耸一耸地抖动着,阴沉的眸色渐渐消退。
良久,女子的哭声仍没有停止的意思,他咬了咬牙,动作略显粗鲁地拉起她,逼着她迎视着自己,“乔小暖,你还越哭越上道了?”
乔小暖哽咽着,视线因泪水变得模糊,她的胸口很堵,很闷,似是这么多年来的委屈都爆发出来了,所以也就没有顾及这个男人,但是,哭也不能么?
吸了吸鼻子,她垂首看着白色的床单,哭过后,心底的悲凉感渐渐消退了些,只是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几乎可以预见那悲惨的未来,不由得又悲从中来,眼泪再度夺出眼眶。
顿时,乔小暖顿觉得手腕一紧,背脊上覆上一只大手,带着她的身体往前倾,下一秒人已经跌入那健硕的胸膛,男人骤然俯身含住她娇嫩的唇瓣,任寒的鼻息加重,扫过她唇齿内的柔软,没有了那哭声,他甚感满意。心想狠狠地吻她!霸道地攫住她的唇品尝她的甜美!
乔小暖睁大了眼睛看着放大的俊脸,想要推却推不开,无力地承受着男人的孟浪,双脚开始发软,顿觉得头晕乎乎的,似是要缺氧了般,“唔……放开……”
良久,任寒放开了她,眸色沉寂下来,深邃的眸子染上一层欲望,视线落在她微微红肿的唇瓣,指尖覆了上去,眸子越发深沉,嗓音有着压抑欲望的粗哑,“以后若是再哭,还这样惩罚你。”
乔小暖仍然觉得脑袋晕乎乎的,似是成了一片浆糊般,她本来就有些低血糖,加上这次头部受伤,整个人都似是要昏过去了,脸色也变得苍白。
见状,任寒低咒一声,抱着她平躺下,轻柔地将她的长发放到枕后,“睡吧。”
乔小暖微点了点头,哽在喉咙的愤怒话语也咽下了,“我妈她……”
任寒微挑了挑眉,“睡觉!”
乔小暖沮丧地垂首拢了拢被子,想要说点什么,但无力感倍增,最后干脆将被子蒙上脑袋。
“女人,这个自杀方法并不倡议。”
乔小暖躲在被窝里,深呼了一口气,闷闷地应了声,“总比对着你好!”
任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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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暖在医院里住了三天,后来任寒再也没有出现过,但派了一名女子来照顾她。从她的嘴里得知,任寒去了加拿大,其实在前几天他在那边的事情并没有处理完,只是听到任思皓出事,临时赶了回来而已。
女子自我介绍名字是小舞,是个很阳光的女子,在她的陪伴下,乔小暖倒也过得很开心,除了在医院闻药水味极不好受之外。
转眼到了出院的日子,拒绝了小舞的好意,乔小暖一个人办好了出院手续,提着日用品和衣服走出了医院。
走在马路上,她甚至有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的感觉。回家么?那个家还能容得下她么?想起要跟乔楚玲进行的关于房子关于任寒的谈判,她就觉得头疼。
任思皓小朋友最近都会在武馆,貌似都不需要她照顾,剧务组那边可能是因为任寒的关系,因为许歌的事情心有顾忌,没再通知她过去做剧务小妹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