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了?”按压住内心的波动,司马临风朝着明以岑走近了几步,现在仪和殿里男男女女已经按照程序上演着自主相亲的戏码,因为没有看到明以岑,所以他兴趣索然,便趁机退席,却没想到无意中却听到了她的哭声,于是连忙赶了过来。
明以岑不接话,只恨恨的看着司马临风,那毒辣而狠绝的光线只差不能将面前的人刺穿。
月光之下,司马临风迎风而立,那满身的银光与皎白的月色相契相合,一双墨如黑珍珠的眸子落在明以岑身上,对上她几欲喷火的瞳孔,他平静的面上不由得荡起一丝涟漪,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这么多年,在心底他从不否认自己对她的感情,只是碍于两人的身份和之前的误会让他不得不将这份爱掩藏起来,当然他也知道她怕他,所以尽管她经常在自己面前表现得那般强势,骨子里却依然是怯弱的,只是此刻,他却发现他们的角色对调了,她的眼神坚定而锐利,扎得他感觉血液都在倒流,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揽月,这是怎么回事?”司马临风转移目标将视线投向正扶着明以岑肩膀的揽月。
揽月抬眼看着司马临风,亦不知道如何开口,心里有些发虚,吱吱唔唔半天才艰难的说出了三个字:“她、死、了。”
听完,司马临风脸色忽的一沉,缩在袖中的十指微微发白,然后紧紧的缠在一起,目光锁定在已经毫无气息的诗晴身上,眼睛狠狠一眯,继而冷冷的问道:“怎么死的?”
揽月咬着唇,低眉看了一眼明以岑,接着缓缓的说道:“死于风雷掌。”
“你再说一遍。”司马临风的声音在瞬间又凉下半截,眸子里的寒气也愈发的沉重,终于明白明以岑为何会用那种眼神看自己。
揽月怔了半晌,终是没有说话。
“我没有。”司马临风将视线转投向明以岑解释道,这是他第一次为自己辩解。
“哼,没有什么?”明以岑冷笑一声,秀丽的双眉已经紧紧的蹙在一起,眼睛里的恨意没有消减半分:“做了还不敢承认吗?”
“我不屑杀她。”司马临风心底闪过一丝灼痛,语气却依旧冰冷如石。
明以岑眼睛里涌起一汪泪水,声音却依然凛冽:“司马临风你可以视别人的命如草芥,但却没有剥夺别人性命的权利。”
明以岑眼里那深深的恨意激怒了司马临风心底最柔软的那寸方土,一向沉静安稳的郡王此刻没有能保住他往日的形象,大吼一声道:“不是我杀的。”
“够了。”明以岑的气势毫不逊色,那一身的杀气将她的身体团团围住,如一簇烈火欲将她点燃:“司马临风,我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没有担当,更没有想到你会是如此卑鄙龌龊的小人。”
“若是我所为,我无话可说,但是,我不允许任何人嫁祸于我。”如果是别人的误会他根本不会多说一个字,但这个污蔑自己的人却是她,这是他如何都不能容许的。
“你无须解释,你现在说的每一个字都只会让我觉得恶心,只是司马临风,得罪你的人是我,你恨我也好,对洛梅欣的事心有郁结也罢,直接冲着我来便好,为什么要对她下如此毒手?”
“我说了,她不是我杀的,你为何不肯相信我?”司马临风觉得此刻的自己全身发软,十分的无力,只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司马廷威会让上官雪晴走这一步棋。
明以岑面泛青色,怒眸相向,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相信你?你也配,你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竟然好意思要我相信。”
“我做什么了?”司马临风不解。
“我想明天将军府的二小姐明以岑就该沦为天下人的笑柄了,你难道敢说这不是郡王爷你的功劳?”说出这句话时,司马俊奇那刺人心骨的拒婚之词再次清晰的泛起在耳侧。
司马临风的身体微微一怔,往后退了一小步,有些心虚的看向明以岑:“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只是想阻止这场婚姻,所以才和司马廷威交换了条件,可惜他没有想到司马廷威竟然在这里摆了自己一道。
“你终于肯承认了。”明以岑脸色由青转赤,垂头看着已经僵硬的诗晴,然后极其愤慨的指责道:“你可以报复我,可以让我让天下人耻笑,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杀她,司马临风,你听着,我、会、恨、你、一辈子。”最后这几个字,明以岑强调得十分重。
看着明以岑如此坚定的语气和表情,极具的恐惧漫上司马临风的心头,他知道他与她本来就有难以冰释的隔阂,若是此时再背上杀害诗晴的罪名,她此生可能都不会原谅他,他们之间将会有一道永远也无法跨越的沟壑。
“我要验尸。”司马临风迅速近到明以岑身前,伸手就要去夺诗晴的尸体,这是此刻他能证明自己清白的唯一办法。
“不许你碰她。”明以岑将诗晴放在地上,用自己的身体将司马临风挡住。
“让开。”司马临风拽着明以岑的衣服,想要将她提离:“我不能白白担了这罪名。”
“你给我滚开,你个混蛋,刽子手,恶魔……”明以岑所有的激愤与怨恨在这一刻全部汇聚在一双利爪之间,然后像脱了缰的野马,完全不顾形象的在司马临风的身上撕扯捶打。
“你这个疯子。”接着便听到‘啪……’的一声,一个巴掌落在明以岑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