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时间停止，空间交错，属于他们两人的生命抛物线经过这一巴掌迅速弹开，落回到陌生而疏远的距离。
司马临风愣愣的看了看自己的巴掌，似不敢相信的又向明以岑看去，眼睛里是无法掩饰的惊恐与慌乱。
明以岑捂着脸，那灼热的痛已经让她完完全全的清醒过来，她静静的看着司马临风，目光里的锋利瞬间降下了许多，只是心却在瞬间冷却麻木，发现此时的自己是如此的可笑。
司马临风目光分秒不离明以岑，唇微微的动了动，似想要解释，可是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郡王爷，死者为大，刚才民女不懂礼束，还请王爷莫计较，她已经安息，民女求你不要惊了她的魂魄可好？”明以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音色干净得几乎空灵，让人听着感觉十分的不真实。
明以岑缓缓的转过身，小心翼翼的将诗晴揽进怀里，然后拼尽全身的力气将她打横抱起，接着吃力的迈开步子，缓缓的远去。
看着那萧冷的背，那在月亮下越来越长的影子，司马临风的眼睛一阵刺痛，右手的五指紧紧的捏在一起，恨不得生生的给捏碎去，这是他第二次打她，两年前的一巴掌，他肠子都悔青了，悔了七百多个日夜，可是方才的那一声脆响却比第一次更疼，简直疼进了他的骨髓里，可是这次他该拿什么去偿还和弥补？难道真要她恨自己一辈子吗？他在心里问自己，不，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司马临风瞬间变得异常犀利，丹田之气瞬间提起，然而就在他刚要举步之时，一只手抓在了他的肩上。
“放手。”他已经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有些事情他必须让她知道，是的，是他破坏了她和司马俊奇的姻缘，因为他看不得她听到司马俊奇四个字时眼睛里放出的光彩，听不得别人说他们是男才女貌的一对璧人，更容不下她的生命里没有一点他的痕迹，他要她知道，这个世界能配得上她的，只有他——司马临风。
“没用的，若是你再冲动一点，不但你想要的得不到，就是已经拥有的都可能失去。”揽月诚恳的告诫道，只是这份敬告里也藏着她的一份私心。
“你知道是不是？你什么都知道，对不对？”听得揽月这样的语气，司马临风冷颜与之四目相对，眼睛里是敌视的火焰。
对于司马临风的愤怒，揽月不以为意，只淡淡的说道：“上官雪晴既然敢用性命为赌注，就自然料到你会这么做，在岑儿心里，你算什么？能及得上上官雪晴几分，即便你现在告诉她，服侍了她两年的丫环诗晴是司马廷威派去的奸细，她会相信吗？再说雪玉青花乃上官家的秘制独方，谁又能验出什么来？”
“雪玉青花？”司马临风嘴里咀嚼着这四个字，身体却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一声长啸冷切心扉：“上官家果然个个都是人中极品，不惧生死。”尾音一落，那已经褪去的威怒再次爬满了他的面庞，对着揽月斥声问道：“你既然知道真相，为什么刚才不帮我？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被她误会，竟然如此的无动于衷？”
揽月将脸抬起看向那正隐入云里的银月，声音沙哑而沉重：“我从来没能为雪魄做过一件事，这是我欠她的。”
“你怎么可以这么怎么自私，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可能毁了我的一辈子？”这是十八年来司马临风第一次如此的失控。
“若是我今天说了，毁的不只是你的一辈子，还有我的，她的。”揽月眉头都不皱一下，眼角的余光扫过明以岑远去的方向，继续补充道：“临风，不要忘记了你的身份和承诺过的事，要成大事者，就要忍别人所不能忍，舍他人所不能舍，赫莲家的人说出去的话从来都是一言九鼎，没有做不到的。”
“够了，不用你来提醒我，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这江山我若我想取，便只会在我的股掌之中，但是她，我也要定了。”司马临风拳屋于身侧，双眸赫然有神，身形之下似有君临天下之风。
“你知道就好，自古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坐不上那把龙椅，拿不到‘启冥石’，我们便永远都见不到母妃，但是得了天下，定然失她，你可得好好掂量掂量，莫要本末倒置。”
司马临风轻哼一声，双眉凝成一个川字，冷眸瞥过揽月的脸狠狠的说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但是我警告你，若是你敢对她动什么歪念头，我必踏平玄冰洞，让上官雪魄永世不得超生。”
司马临风说完银袖用力一甩，然后扬步而去，只留下揽月一人沐浴着深夜的月夜，洒下一地的寂寞与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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