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感性的女子曾说过……
爱情只是昂贵的橱窗。
沿路华丽灿烂,陈列甜美幻象,谁当真谁就上当。
我从小就见惯了身边的人在不断变换着,父亲在不断换女人,姐姐在不断换男人,哥哥很痴情,却总是受伤,妹妹很滥情,同样受宠爱。
这个世界疯了。
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不变的,但我至少知道……
爱情不是。
茫茫人海中,我的步伐很慢,我在消耗时间,一点一点地消耗。
大街上,除了推着自行车的穷人,开着轿车的富人,还有识不出贫穷或富贵的人,比如乞讨的,比如卖唱的,比如画画的……
在两栋高楼的夹缝里,坐在一个艺术家,画肖像,半个钟头,一张十块。
有几个人在排队等着。
我很闲,也去排队,前面有三个人,如果我的画完,刚好是两个钟头,我算了一下,再吃顿午饭,时间也差不多,可以回去取行李了。
至于住的问题……还是先住旅馆吧。
坐在凉椅上等待时,我开始发呆,想到昨天晚上那小子,有些困惑,他吊儿郎当,不知说的话是真是假,因为从不曾听媒体提及莫唯有弟弟,只说他有个妹妹,在留美。
当我丢了十块钱,拿回我的肖像时,左右瞧着,不像,转身,丢进垃圾筒。
这种水平,我也画得出。
也许闲暇的时候,我也可以摆一个摊子,替人画肖像,五分钟一个人,一块钱一张。
这次我没有爬墙,因为门大开着。
我以为家里没人,可是,当我推开门时,“咣……”花瓶摔落的声音,夹杂着女人尖利的吼叫声:“我不要你娶我!你凭什么对我负责?我不稀罕!”
然后是男人低沉的声音,太低沉了,以至我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我的出现是否适当,因为吵架的两人都猛地停住,转身看向我。
张牙舞爪的安娜在看到我时,稍稍平静了下来,似乎不想让我看到她不雅的一面,她自沙发上拿起小包包,挎在肩头,然后戴上硕大的墨镜,踱着优雅的步伐,从我身边经过时,她顿了一下,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淡淡丢给韩易一句话:“你跟她好算了!”然后,如骄傲的孔雀,昂首,大步离去。
“安娜……”韩易追了出去,拉着安娜的手臂止住她前进的步伐。
“啪……”安娜毫不留情地甩了他一记巴掌,“别缠着我!”
韩易松了手,安娜转身离去。
好精彩的一出戏!
可惜唱得短了点。
我转身上楼,收拾行李。
我的行李向来很简单,丢弃一些乱七八糟的,只整理出一个包包,将垃圾用方便袋装好,临走前,我将床铺收拾干净,再环视一眼,有些不舍,然后轻轻拉上门。
一手拿行李,一手拿垃圾,我缓步走了下去。
刚走到第五节楼梯时,我闻到一阵酒香,再下去几步,我看到一个颀长的背影,低垂着头,肘子支着吧台,一个随意的姿态透着一份寂寞,一份落魄。
这么优秀、完美的男人被拒绝恐怕是一件很受打击的事吧?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我不知道他为何对那个肤浅的女人放不了手。
爱情或许真的不需要理由。
我的脚步只是微顿,这些又关我什么事?
提着行李和垃圾,经过韩易身边时,我客套地说了一句:“我走了。”
“别走!”他几乎是本能地脱口而出。
我低眸看了一眼脚边滚落的两个空瓶子,他显然是把酒当水喝了……
没有理会他,我大步往门口走。
“别走……别走……”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自身后扑过来,重重砸在我的背上,手中的行李和垃圾一起掉了下来,肩侧喷过来芳香的酒气,我贪恋地侧头深吸了一口,他将我抱紧,脸深深埋在我的肩窝处,“别走……安娜……别走……”
失恋的家伙。
身子被扳过去,他将额头顶着我的额头,眸子紧闭,鼻息交融,我感觉到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安娜,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他一直在碎碎叨叨地低喃着,我没听清楚。
我想,他是真的醉了。